唐燦看到沈榆臉色白紙一樣的瞪著他,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那滋味說不出來的難受。
可是他也不想解釋什麽,沒什麽好說的!
小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闖了禍,前方正好到了高速收費站口,他減速停車取卡,等車子開過站口上了高速路,他也就不再提剛才的話茬兒,專心的開他的車去了。
沈榆收回眼神,似乎她又困了,那雙眼睛就合上了,長長的睫毛似一片森林,刹那間唐燦覺得自己好像在森林中迷路了。
回到長沙時,天已經黑了。小秋開了一天的車,累壞了,車子停到軍區招待所的停車場,他嘴裏嚷著“累死我了!”,連車鑰匙也沒拔下,就推開車門下了車。金連長一邊將車鑰匙拔下來,一邊對唐燦說:“小秋這小子,除了嘴貧,別的方麵可都是杠杠的!以前在汽車連年年都是標兵,隻是跟著我以後就有點大材小用了,你要是也覺得這小子是根好苗子,就讓跟你吧!”
唐燦不置可否的笑笑,看到金連長仍滿眼期待的望著他,他才說:“我會考慮你的建議的!”
金連長這才鬆了一口氣似的,笑著也對沈榆說了句,“沈記者,累壞了吧,趕緊回房間歇著去吧!”
沈榆微笑著對金連長點點頭。
下了車,金連長鎖了車先走了。沈榆看了唐燦一眼,就往招待所裏走著。唐燦兩步就追上沈榆,對她說“我帶你去醫務室處理下傷口,打個破風針!”
沈榆這會兒早就忘了自己手上還有傷,若不是之前小秋說的那句話,讓她心裏紮了根刺似的,恐怕會因為唐燦這麽重視她,心裏感激的不得了。此時她隻冷冷的看了唐燦一眼。
也在醫務室將傷口重新處理了,還沒離開醫務室,章菲就跑來了,也不顧及在哪裏,對著唐燦一通大吼,嫌他不吭一聲的帶著沈榆消失了這麽些天,害她擔心死了。
沈榆和章菲死不對眼,趁著這個機會就閃身離開,她可不想找不自在。
臨回房間前,沈榆想去看看麥子。到了之前關麥子的狗籠子前,卻沒看到麥子,這讓她嚇了一跳,小跑著去找螞蚱問情況。
螞蚱一臉抱歉的對她說:“麥子丟了!”,他道歉的時候眼神有些閃躲的樣子,不敢直視沈榆。
沈榆根本就不相信,可不相信也沒轍了,麥子確實不見了。她心裏想著麥子或者隻是暫時走丟了,她明天出去找找,或者能找回來。
回她房間前,走廊裏遇到章菲。看到她似乎端了什麽進了唐燦的房間。沈榆聞到一股很香的狗肉味。
本來人家章菲和唐燦之間有什麽互動,都不關她什麽事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沈榆的步子就是邁不動了,一直盯著唐燦的房間門。
沒多會兒,章菲就出來了,氣呼呼的樣子,手上仍端著她剛才端進去的大碗,嘴裏還嘟囔著“不吃拉倒……”,看到沈榆還在走廊裏站著,更有氣似的對著沈榆罵了一句“看什麽看?”,然後才恨恨的走了。
沈榆想也沒想,就對著章菲追過去。追上她就問她“你手端得是什麽?”
章菲一個大白眼珠子一個大白眼珠子的對沈榆翻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著:“狗肉!怎麽著?你也饞了?”
沈榆的臉刷的一下子變了,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也不顧此時在走廊裏大聲說話會驚動了其他房間的住客,紅著眼對章菲吼著“你碗裏盛的是麥子的肉???你將我的麥子殺死了???”
章菲怔了一下,有點被冤屈的樣子,但是看到沈榆此時很痛苦,突然覺得很享受,就臉色一轉,白了沈榆一眼,幸災樂禍的說道:“這碗裏盛的是狗肉,很香的,香死人了!你要不要也嚐一塊?”說完,有些挑釁的斜視著沈榆,用食指和中指捏起一塊骨頭,放進嘴用力的吸了一口。
沈榆差點氣瘋了,這時候,沈媽媽對她講的“吃虧是福”,再也不能當做她的人生哲學。她紅著眼睛打翻章菲手上端著的碗,還打了章菲。
章菲怎麽說也是當了幾年兵的人,經過強化軍事訓練了的。開始是悴不及防,被沈榆打了,後來沈榆就沒得光沾了,被章菲按到地上一頓拳打腳踢。要不是唐燦聽到聲音,首先從房間衝出來,沈榆真就倒大黴了。
看到沈榆被章菲揍了,唐燦表現的還算冷靜,就是一腳將章菲踹了個跟頭,但就是這樣,章菲趴在地上愣是半天沒爬起來,哭得跟死了爹似的。
沈榆被章菲打了一頓,委屈什麽的自然就不用說了,最難過的就是她心疼死她的麥子了。沒想到就是離開幾天,那麽可愛的麥子就變成了章菲他們的美餐……,
“麥子死了!被章菲殺死了……”沈榆一直哭著,喃喃的重複著這幾句話。
唐燦怎麽哄,怎麽勸,她就是止不住哭,直到最後哭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唐燦看到沈榆雖然睡得不安穩,但還是睡著了,眼神憂慮的離開沈榆的房間,這才找章菲算賬去了。
之前,章菲端狗肉給他吃的時候,可說的是那狗肉是招待所今天的特色菜……
唐燦找去章菲房間,敲了半天門,都沒給打開。唐燦心裏覺得章菲指定是心虛了,不敢見,反正已經半夜了,這筆賬先記著,等明天再跟她算。
這一夜,唐燦氣的胃疼,一夜都沒睡好,他除了心疼麥子,更心疼的是沈榆。想到沈榆的淚眼,他疼的就跟心被剜走了一樣。
唐燦一宿未合眼,豈知章菲也是一夜沒睡。她那也是疼的,隻不過不是為誰心疼,而是腿疼。唐燦的那一腳將她的膝蓋都差點踢碎了,她也哭了一夜,唐燦從來就沒對她這麽狠過。
這一夜,她哭著對擔心她、安慰她的螞蚱一夜的傾訴,說小時候唐燦對她怎麽地好,怎麽地疼,以前都是她喜歡打人,將唐燦打疼了,手打腫了,他都會嗬嗬地對著她笑,說他不疼的……
她還覺得委屈,她是聽到招待所的倆廚師私下裏燉狗肉吃,正好唐燦又剛剛回來,她才厚臉皮的求著那倆廚師,賣給她一碗狗肉的,想讓唐燦補補身子的。麥子的確是不見了,都好幾天前的事了,那狗一直都是螞蚱幫沈榆喂著的,關她啥事兒?她跟沈榆說那碗裏的狗肉是麥子的,就是因為和沈榆死不對眼,所以故意氣她的。現在是真氣到沈榆了,可是她也沒舒服的了,唐燦對她踢那一腳的時候,是下了殺心的吧,要不然怎麽會那麽狠呢?她膝蓋快被踢碎了,那心也被唐燦那一腳踢得哇涼哇涼的了!
“你不覺得有問題嗎?”螞蚱看到章菲哭的沒力氣了,隻剩下不停的抽搐,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什麽問題?”章菲揉著哭的模糊的眼睛,問著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