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青山遠 太師顧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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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老大夫恍然大悟的表情,楚青心中幽幽歎一聲,無比感慨好在自己大學選對了專業,若上輩子不是醫生,沒準穆遠山這條小命是實打實的救不回來了。
想到此處,他依舊是覺得一陣後怕。
老大夫十分明事理的沒多呆,見楚青已醒,便收拾了東西出言告辭,末了還朝穆遠山匆匆囑咐幾句,大抵是楚青剛醒來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也最好別亂動之類。
其實這類事情楚青自己就十分清楚,但瞧著穆遠山對那大夫點頭哈腰的認真模樣,他終究忍住了沒出聲打斷,勾起嘴角將那二人望著,待到大夫徹底出了門,才緩緩道:“行了小山子,你是要自己說呢,還是要我來逼你說?”
穆遠山轉過身莞爾一笑:“睡了這麽多天,你就不能先吃些東西?”
楚青聞言,伸手撫上肚子,才驚覺早已饑腸轆轆,穆遠山從桌上端起一碗不知何時擺在那裏的熱粥,移步坐到楚青身邊,細心執起一勺吹了吹,再遞到他唇角,道:“先吃些東西吧。”
“小山子。”楚青道:“你得先與我說清楚,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穆遠山歎了口氣,“你先把粥喝了,喝完我就說。”
楚青垂眼看了看嘴邊的勺子,再看了看穆遠山無奈的眼,索性從他手裏奪過碗來,也顧不上燙,咕嚕咕嚕揚首直喝了個底朝天,才放下碗擦擦嘴道:“現在你總該說了吧。”
穆遠山愣愣地望著他,過了一會,仿佛才回過神,苦笑了一下:“真想不到你竟然這般心急。”
“我不該心急?”楚青聲音驟然拔高一檔,“你不想想,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倒叫我怎麽辦?”
這話楚青說出口絲毫不帶猶豫,倒直戳進了穆遠山心裏,男人棱角分明的臉忽然間像是要化開一般,柔得能擰出水來。
那表情激得楚青抱手猛打了個哆嗦。
“事情我告訴你也不妨事,隻是你得保證聽完之後冷靜些。”穆遠山明白此時要掩飾隻怕也不行了,他並不是一個善言辭的人,理了半晌的思緒,才緩慢又糾結的開了口。
在穆遠山說之前,楚青也曾略微猜想過那些可能加害於他的對象,穆遠山行走江湖,仇人當是不少。可此處即為長安,達官貴人雲集,說到能和穆遠山有些過節的,恐怕滿打滿算也隻有那個國子祭酒了,隻是他卻想不通,他與穆遠山進城這樁事十分隱秘,除非一路監視,不然哪裏有人會得到他們的行蹤。
那個勞什子國子祭酒會有閑工夫一路監視著他倆?
想想也不可能。
推翻這個結論,那麽可能的對象,也僅有一個了,傷穆遠山的人十有**是衝著樊暘來的,而同樊暘在一起的穆遠山,隻不過是無辜卷進去的冤大頭而已。
結果真實情形與他所想的是一點不差。
“長安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我著實是料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麵臨險些被逼死的境地。”穆遠山聲音低沉綿長,“那些黑衣人身法十分了得,似乎是專為殺人而研究出的功法套路,簡直招招奪命。”
楚青聽得一顆心懸起來又糾緊。
樊暘將裝有玉笛的木盒交給穆遠山後,二人本欲分道揚鑣,穆遠山還未走出十步的距離,就碰上了五個穿著夜行裝的人從天而降,四個人二話不說揮刀就砍,餘下一個則是伸手過來奪他手中的木盒。
穆遠山縱使手無寸鐵,但也絕不是會俯首就擒的料,一雙肉掌對上五把鋼刀竟然硬生生將那幫家夥打得敗退而走,當然,勝利也不是沒有代價的,身上那足以要掉他小命的傷口就是最好的證明。
楚青一陣無力,直喝到:“你是傻了還是怎的,這破笛子他們要搶你就給唄,難不成你還以為我真稀罕這東西!?”他此時身體本就虛浮,再一激動,頓時搖搖晃晃。穆遠山一麵扶住他一麵道:“我若是這麽服軟讓東西給人搶了去,往後我穆遠山的名字就得倒過來寫了,不過你與其掛心我,倒不如想想那個樊暘,他隻怕更不好。”
楚青心道若不是我現在還指不定誰好誰不好呢,不過既然提到了樊暘,他免不了要多說一句:“樊暘再怎樣也不會被殺,最多被軟禁。”
穆遠山麵露驚奇:“你怎的知道那些偷襲我的人不敢對樊暘動手?”
“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想清楚人是大皇子手下邊派出來的了。”楚青咬牙切齒道:“他們若是要取樊暘的命,首先得有那個膽子保證軍隊裏邊不嘩變,不過我真想不通,情況又沒到火燒屁股的境地,樊暘入城才一天而已,就這麽急著下手?還有,居然連一根笛子都要搶,這又算什麽,難不成那個大皇子閑得發慌準備練練吹簫的功夫了?”
穆遠山悶笑了聲,搖搖頭,“我隻能說你猜對了大半,這幾日我抽了個空閑出去探了探,畢竟對京城不熟,線索著實有限,不過也給我弄清楚了,樊暘的確是被軟禁在大皇子府。”
楚青漸漸明白,如今是有幾大塊事情擺在他麵前等著他去摻和。
當頭一塊就是樊暘,那人要上京城來送死,他也不能見死不救,好歹得先把人弄出來。
再來便是蕭晉齊的事情,也不知這人如今怎麽樣了,想起那日在太師府裏齊銘死求活求的模樣,隻怕是不太好。
最後一塊,也是楚青十分關心的問題,就是該怎麽料理那個大皇子。
大皇子與三皇子奪權,在這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偏袒其中任何一方的,但現在情形明顯不同,大皇子那廝有膽子對穆遠山動手,就不要怪他楚青無所不用其極的心狠手辣。
楚青身體本沒就沒什麽大毛病,在床上躺過一天之後,晚飯都未用,便急急扯著穆遠前往太師府。
太師顧漣早已回府,聽聞楚青求見,便差人將他與穆遠山帶上前廳。楚青前腳才剛踏進門,忽然就聞見身邊傳來一道千回百轉的呼喚:“淮卿!”
他渾身一抖,轉過身去,見到的卻是本該在牢裏蹲著蕭晉齊,此時卻在廳堂的一角站得亭亭玉立。
楚青不可置信地喚了一聲:“蕭晉齊!?”
“是我!”蕭晉齊端著張百感交集的表情湊上來,想要拉楚青的手,又見著穆遠山站在一邊臉色不佳,隻得悻悻收回去,隻道:“沒想到能在長安見著你,前幾日在天牢中時,我真以為這輩子再無相見之時了。”
楚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張口便道:“你不是被誣陷綁架了那什麽公主,怎麽這麽快就沒事了?”
蕭晉齊愣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先是道“原來這件事你已經知曉了。”而後轉過身,衝著坐在正廳主座上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拱了拱手,又道:“此番多虧了顧太師,不然我當真不會再有活著踏出天牢的一天。”
老者閉眼輕咳了一聲。
楚青這才發覺正廳裏還有這號人物的存在。
那老者穿著身紫色鑲金邊的袍子,身子雖清瘦,儼然含著股斐然氣度。尤其是那眼睛——微微眯起,又能毫不掩飾地放射出奸詐光芒,簡直集一切貪官汙吏精髓之大成。
想必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顧漣顧太師。
當然,楚青從未想過顧太師就一定是個貪官,但據著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私房錢是肯定存了一些的。所謂無官不貪,而要一邊貪一邊位高權重,要的不光有本事,還要有腦子,顧漣能在太師這個位置上一坐數十年,自然是有他的手段。
“草民楚淮卿,拜見顧太師。”楚青十分知禮數的拱手一禮,斜眼見身邊的穆遠山一動不動,忙扯了扯他的衣擺。
穆遠山本無法,隻好不耐地躬□去。
“楚軍師不必多禮,坐吧。”顧太師揮了揮手,吩咐一邊仆從置上了茶水,待楚穆二人入坐,才道:“楚軍師此番前來,可是為了安國侯的事情?”
楚青聽到這第一句,就明白顧漣是要與他打官腔,他最不耐這個,索性開口直言:“顧太師,我可不信你們三皇子這邊會一直服軟,如今大皇子莫名其妙軟禁樊暘,與你們,絕對是一個扳倒他的絕佳借口。”
顧漣與蕭晉齊俱是一愣。
“我不覺得我有什麽地方說錯了。”楚青道:“局勢與你們已經在失利的地方,任何一個必要的機會都得牢牢把握住,你們可以借機動手,我隻要樊暘安安穩穩出來,大家兩全其美,豈不快哉。”
顧漣緩緩端起茶水在嘴邊細抿,輕撫胡須道:“楚軍師,你的直率讓老夫敬佩,但是這件事,卻決計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樊暘是被大皇子一方軟禁了不假,但他們會有此動作,也並不是無憑無據的。”
楚青笑了,“怎麽,難道這幫人又故技重施,像給我一樣也給樊暘套上了一個通敵叛國的罪名?”
顧漣卻搖頭,“不,這次的事……唉,老夫便實話與你說了,此事說起來十分複雜,安國侯他與吐蕃的人暗會,這情景,乃是老夫親眼所見呐。”
楚青驚道:“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進行到這裏,有些事也想跟大家說一說了。
最近總是有同學說,我更新的太慢了,經常好幾天不更,其實我也很無奈,因為這段時間真的很忙。
不知道TX們有沒有考研黨,我因為準備明年1月份的研究生考試,特別報了一個暑期強化班,從一放暑假就開始上課了,每天的時間很緊,早上六點鍾就要起床坐車過去,下午六點鍾再回來,加上天氣又熱,真的是很累。我經常晚上回來了,吃點東西,坐在床上打開電腦,可是盯著屏幕一個字都擠不出來,坐一會,九十點了,又要準備睡覺,隻好又把電腦關了。
因此最近一長段時間都維持在這種狀態,加上《十裏》已經接近尾聲,爛尾是可恥的,我一定要把腦子裏所有想到的東西都一一交代清楚,就勢必造成了現在這種結果——平常碼字都卡卡卡,非要等到一兩天空閑下來,就寫很多,然後一口氣發上來。
我寫文就是這點不好,越是到要結尾的時候,就越覺得下筆難,生澀,不知道劇情該怎麽往我設定好的方向銜接,也勢必造成了文章進度的一拖再拖。
最近一直在努力克服這個方麵的問題,雖然覺得很力不從心,但是我也一直在努力中。
更完這章以後,我還會繼續往下碼,下麵的情節可能JQ不會太多,而且還會有虐,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的這種狀態能不能掌控好,盡力而為吧,畢竟《十裏》是一個我十分喜愛的故事,他能光彩的誕生,就決不能黯然的收場,在堅持HE路線不動搖的基礎上,我會盡力讓這最後一段故事更起伏,更精彩,也更催淚彈!!!
最後,丟出我向來堅持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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