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羊羊與大灰狼
“楚淮卿的屍體,楚青的靈魂?”穆遠山目瞪口呆地重複了一遍,“那你現在……是人還是鬼?”
楚青莞爾,“都過了這麽久了,我是人還是鬼,難道你分辨不出?”
穆遠山朝楚青腳下看了看,又抬起手貼在楚青臉上。
“你有影子,也有溫度,應該不是鬼了。”穆遠山道:“楚青,你莫不是在誆我,這笑話著實一點也不好笑。”
楚青卻道,“其一,我說的句句屬實。其二你的手可真冰。”
“你該慶幸我隻是被你嚇得手腳冰涼,沒有嚇得趴到地上去。”穆遠山沿著桌邊坐下,端起杯茶水,一口喝幹,又盯著楚青看了一眼,“這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
“你不怕我?”楚青奇道:“我還以為你聽到這些,會立刻躲我躲個十萬八千裏。”
“我若是先認識的楚淮卿,恐怕真的會躲你躲個十萬八千裏,但若找你所說,一開始和我打交道的就是你楚青,又有什麽好躲的。”穆遠山臉色恢複了些,張開雙臂,“不過你還是有點被嚇到我了,來,讓我抱抱,壓壓驚。”
楚青臉色糾結,坐著不動,穆遠山索性直接伸手,用力將人拉到自己大腿上坐好,雙臂一展抱得嚴絲合縫,臉埋在楚青脖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唔……現在我能確定,你一定不是鬼。”穆遠山忽然笑了聲,道:“楚青,聽見你這麽說,我心裏可是放下一塊大石頭了。”
楚青不明所以。
“我之前總是想著若是樊暘有心挽回,你會怎麽選擇,而我會不會讓你為難。”穆遠山聲音難得的有些悲壯,“我也明白,楚淮卿……我尚覺得你是楚淮卿的時候,你與樊暘處過那麽長久的時間,我有些害怕,若是樊暘有心挽回,你可能真的會回到他身邊。現在,我卻完全放心了。”
他伸出舌尖,細細在楚青脖頸上滑過,“借屍還魂雖然聽起來很可怕,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高興地感覺還要多些。”
“你就不擔心我會害你,古代人對厲鬼……”楚青努力回憶著從書裏看來的誌異傳奇,“厲鬼在你們心裏,不都是害人性命的存在麽?”
“你會害我?”
遭穆遠山反問一句,楚青立刻沒言語了。
“在一起這麽久,如果你真要害我,恐怕早該下手了吧,哪容我活到現在。”穆遠山悶聲笑道:“楚青,我現在真是特別開心,你果然從頭到腳都是我一個人的,與別人沒有絲毫瓜葛。”一邊說著,他手緩緩移動,就要伸進楚青的衣襟裏。
“好了,回歸正題。”楚青忽然從他懷裏脫開,站起身。“既然現在你明白了,我就挑開了說。其實你大抵不用專程寫信讓賽花姐下山來戳穿那個白真的原形,因為若真照實說,白真那廝做過什麽事與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也不用擔心樊暘,我現在對他做的事情,大抵是出於道義上的援助,絕對不含個人私情。”
穆遠山眨眨眼,“你說的這番話,裏邊的意思是不是你一直對我都是一心一意的?”
我亦沒那個閑工夫去三心二意。楚青心道一句,又道:“我的意思是,從今往後你要做什麽事,需得先同我說過才行,別自己又存著什麽打算,當心最後隻是在白費力氣。”
穆遠山想不到到了最後得來的還是楚青一通近似訓斥的話,隻悶悶應了聲,模樣十分垂頭喪氣。
楚青輕咳道:“若沒事了,那今夜就這般吧,我讓龐管家給你安排間上房。”
穆遠山腦袋悚然抬起,“你要趕我走!”
楚青從未在一個男人眼眶裏見著如此哀怨的眼神,差點心神一晃地倒退一步,也覺得自己這番話說得太僵硬了些,便又忽然不經大腦說了句:“要不,你今晚睡在我這裏?”
話一出口,他立刻就想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立刻幹巴巴地轉過身去,圓場似道:“也罷,今夜你就睡在這裏,我去睡廂房。”
他手按到房門上,尚未推開,便覺身後一道黑影襲來,肩膀遭穆遠山一記大力就翻了過去,兩人四眼對了個正著。
穆遠山一雙眼睛十分漂亮,黝黑深邃還帶著股淩厲的氣勢。他急喘兩口氣,忽然將楚青攔腰抱起,大步跨到床邊,人還未放穩,自己卻先覆身上去。
楚青抓住他的肩膀道:“你這就忍不住了?”
穆遠山一記輕吻落在他眉心,“我是真的忍不住了。”
楚青定定忘了他一眼,最後輕歎了聲,認命似的伸出手去解穆遠山的腰帶。
“楚青……你……你……”穆遠山的聲音頓時變得沙啞急促。
腰帶落下,上衣敞開,露出穆遠山結實的上身,燈光下肌理線條緊實分明,楚青一路望過去,漸漸眯起眼,臉頰泛紅。
“早知道今日會變成這樣,我該先洗個澡,現在卻管不得這麽多了。”他捧住穆遠山的臉,輕輕一吻印上他的唇角,“現在我心裏沒有了楚淮卿的負擔,小山子,我今日才真正發現,我有多在乎你。”
一句話,電光火石撞進穆遠山內心深處。
什麽叫天雷勾動地火,便也是現在這番模樣了。
穆遠山雖說是第一次同男子行房,動作卻十分柔和,楚青隻是躺著,感受著那一雙粗糙大掌自肌膚上劃過帶起的熱度,就如同陣陣電流般麻痹得讓他渾身戰栗。
縱使萬花叢中過,此時的穆遠山也覺得仿佛在經曆自己的**般,羞澀甜蜜,還有種無法言說的快感,隻是望著身下之人,便感覺渾身血液都要倒流沸騰至巔峰。
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想要擁抱一個人的感覺。
此時此刻,他也隻能緊緊扣著楚青的腰身,一遍一遍喚著他的名字,每叫出一次,便如同一次蠱惑人心的魔力,將兩人體溫都推向一個新的製高點。
“接下來……接下來要怎樣……”穆遠山輕咬著楚青耳廓,嗓音前所未有的粗啞,“我不想傷到你……需得……需得怎樣……”
楚青如今也是一副意亂情迷的光景,恍恍惚惚應一聲,抬起雙腿,修長有致的小腿纏覆上穆遠山結實的後腰,附耳輕言道:“你再上來些。”
穆遠山聞言又動了動腰肢,身下的灼-熱硬物觸到那不斷收縮著的柔軟,兩人私-密處輕輕摩擦,又是一番死命的戰栗。
“這樣……?”
“嗯……就是這樣……慢些進來……”
“好……”
房門外。
作為一府之管家,龐充有無數的事情要做,因此現在雖時辰已晚,但還不到他睡覺的時候。
照例尋過最後一遍夜,他將燈籠交給徹夜值守的家仆,忽然又想起楚青今日帶了個陌生男人進府還未安排住處,忙一拍腦袋,急急往楚青臥房的方向走。
若是讓楚大人等久了,可十分不妙,白真那廝落馬,楚大人今後的地位不可限量,萬不能得罪了。
繞過大半個花園,尚隔著三丈的距離,他忽然看見又兩個人影鬼鬼祟祟地蹲在楚青臥房門口,出於一府管家的大義,他頓時高喝出聲:“哪裏來的……”
夜空中卻霎時飛來一塊碎石點中他的大穴,他頓時保持著那大張著嘴巴的姿勢,再動彈不得,僅有一雙小眼睛能咕嚕咕嚕亂轉。
眼前走來一個渾身肌肉的大漢,輕而易舉地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提起,扔在房門前。
“老娘正聽得起勁,怎麽總有莫名其妙的家夥跑來礙事。”鍾賽花滿臉不耐地督了龐充一眼,搖搖頭,繼續將耳朵貼在房門上。
閆煥也走過來,衝龐充憐憫地搖了搖頭,自己也與鍾賽花一個姿勢蹲下,耳朵貼在門上聽得十分入神。
龐充斜過眼,看見自己身邊已經躺了四個丫鬟三個家仆,全是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各各皆是一副滿麵羞紅的模樣。他心下詫異,便也凝神去聽,結果不聽便罷,一聽,頓時氣血上湧。
“別用這種姿勢……太用力了……呃……小山子……你輕些……”
“楚青……叫我的名字……”
“唔……遠山……”
那種由喉底嘶磨出來的聲音,夾雜著皮肉的拍擊聲,龐充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不管是在很多年前,還是在不久以前。不管是在樊暘與楚淮卿的房門外值守,還是在樊暘與白真的房門外值守,這種聲音,他已經聽了不下千遍,用屁股想都能猜出來這房門內的人在幹著什麽事。
“楚青……放鬆些……太緊了……”
“閉嘴,明明……明明是你的……太……太……”
“來,這回換你在上邊,能進得更深些……讓我好好看看你……”
“娘的……你要死……別……呃啊……”
天哪,竟然這麽大聲!
龐充兩淚漣漣,這二人未免太過招搖了,簡直毫不顧忌,聲音這麽大,別說鍾賽花與閆煥耳朵貼在門上,就算他躺在地上,也能將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不遠處,依舊有源源不斷的丫鬟下人被這類古怪地聲音吸引而來,而凡是靠近了的,隻有一個下場,被閆煥點了穴,而後堆在一起。
倒地大軍不斷增加。
鍾賽花咂咂嘴,搖頭道:“小煥煥,著實看不出來,遠山可真厲害,這都一個多時辰過去了,似乎戰況還越演越烈,難道他們準備一戰到天明不成?”
“遠山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什麽都有可能,不過一戰到天亮……這也太過駭人了些。”閆煥道:“其實更讓我驚訝的是楚兄弟,看他平日裏一本正經的模樣,沒想到上床後聲音竟然如此豪放,門板還擋不住,若不是你我二人守在此處,估計外邊圍觀的家夥得有一群了。”
鍾賽花眼角一揚,“要不咱兩來打個賭如何,看他們二人究竟是誰先榨幹誰,誰輸誰洗一個月的盤子。”
“怕你不成。”閆煥豪邁一撫掌,“我押楚兄弟,他這類人專門有個雅號,床下一隻羊,床上一頭狼啊!”
鍾賽花笑道:“你眼神有時候還不準,我押遠山,到現在他聲音都如此中氣十足,估計還有得弄,隻怕別讓楚兄弟明日下不了床的好。”
閆煥伸出拳頭,“那便這麽定了,洗一個月盤子為賭注,耍賴是小狗。”
鍾賽花亦是一拳敲在閆煥拳頭上,豪邁道:“耍賴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