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終有窮盡之時!”虛皇半合雙目,道,“今日貴客臨門,好生招待!”
“不知是誰?”宇文雲空彎腰問道。
“不在五行中,超脫天地外,還能是誰?”虛皇哈哈大笑起來,道,“當年我初見他時我還是一孩童,他讓我今日今時幫他一個忙,可至少保住東荒一隅,不知真假。”
宇文雲空對於自己的師尊是打心眼裏尊敬的,此時也是禁不住驚訝起來,道:“是他!”
“對,”虛皇點頭道,“他識海之中有刑天的神念,今日便是清除之時。”
“虛皇老祖,山下有人求見,說是故友!”有人上來傳訊。
蘇恒和歐陽雅慧一起,跟著虛皇弟子上山而來,花山說實話隻是一座小山而已,山上有座小廟,非常簡樸。
遠遠的便可以看見一個猥瑣老頭端坐於山頂,四周一片平和的樣子,根本讓人想象不到這是一位人族老祖,抵擋住了機械族幾千萬域外來敵,讓東荒可以勉強維持安穩的狀態。
“蘇恒小哥來了?”老頭便是虛皇了,看著蘇恒身邊的歐陽雅惠,微微一笑道,“你們今天來是幹嘛來了?”
“前輩,”蘇恒和歐陽雅惠來到虛皇近前,發現虛皇麵前擺了一副棋,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個老人,看著麵熟,但記不清是誰了,“我們來是有事想讓您幫忙。”
“這是我的弟子,宇文雲空。”虛皇指了指身邊的強者,“當初你們還有過一麵之緣。”
“蘇小兄弟,嗬嗬。”宇文雲空心念一動,當初在山上的情形重現了一遍。
蘇恒心念一動,也知道了來龍去脈。
蘇恒一指身旁的歐陽雅慧,道:“前輩,不知道您看出些什麽來?”
“虛神境巔峰!”虛皇一驚,臉色微微一變,又以最快的速度掩飾了過去。
“先不說別的,”虛皇臉色恢複,看著蘇恒,道,“小兄弟,不知道你看我這步棋該走哪一步?”
蘇恒緩步上前,走到棋局之前,緩緩落座,看著黑白子相間,棋局如龍虎走蛇一般。
蘇恒雖然不是太懂得下棋,但是曾經對於黑白之道也是有過很多研究的。考古學家可以說是全能,而又每項都不太精通的。
“嚐嚐我這花山的花茶吧。”虛皇一指蘇恒身前的茶碗,“稍安勿躁,且陪老夫下完這一盤棋。”
蘇恒微微點頭,歐陽雅慧靜靜地站在蘇恒身後,一句話也不說,隻看著蘇恒白衣落子,心中一片安逸。
“這副棋局本是我師父與一人下棋的殘局,”虛皇看著黑白子,笑道,“我想與小友在今日圓了這盤棋,也算是了了我師父的一個願望。”
蘇恒有點兒不好意思,看著棋盤,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什麽,搖頭道:“前輩,這棋局我可是看不出來有什麽。”
虛皇笑道:“沒事,小哥隨便落子便是,隻是為了了一個願望而已。”
蘇恒點點頭,看著這盤棋局,慢慢算計。棋局是一個死局,龍蛇演義,黑棋一條條大龍,看似占據了絕對上風,但是每一個路口都被白字巧妙地堵住了。
白子落子風格走的是奇招迭出,而黑子走勢卻是中規中矩,兩種風格的對決,也是兩種做人的方式的對決。
蘇恒執白子,虛皇執黑子。其實,蘇恒現在更喜歡中規中矩的黑子風格。
“想我年幼的時候,”虛皇陷入沉思之中,笑道,“師父和那人坐在山頂對決,卻不是現在的花山。師父棋路中規中矩,是穩紮穩打的風格。那一人的棋路卻是刁鑽異常,落子毫無規律可言,師父和那人在山頂下了四天四夜的棋,最後留下一個殘局,那人忽然間離開,有事離開了。”
蘇恒雙目緊盯著棋盤,雙眼散發出異樣的光芒,悟道天眼運轉起來,眼前忽然出現一幅幅圖畫來。
昏暗的天地之間,一道道閃電自天際劈了下來,山頂之高直接天穹。這種高山在武界之中是從來不存在的事情,但這確實是在武界之中,可見這是數個無量量劫之前的事情。
一名白衣男子相貌模糊,手中棋子落下棋盤速度飛快,反倒是對麵的老者落棋緩慢之極,往往數個時辰才會落下一枚棋子。
兩人身旁坐著一名小童子,手中拿著水壺,服侍著兩人茶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是服侍二人的童子都已經疲乏到了極致,睡過去了。
老者看著棋盤上的棋子,笑道:“這是一盤死棋。”
“死棋,”白衣男子點點頭,看了看身旁睡著的小童子,笑道,“老道,我借你徒弟一用,以後會有莫大的機緣。”
“那就多謝了!”老道微微躬身,竟是對這男子異常恭敬。
白衣男子行走如風,一道金芒打入童子體內,自己卻是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天際之間。
蘇恒心神猛然一震,從幻象之中回過神來,眼前的虛皇正微微笑著看著自己。
“這確實是一盤死棋。”蘇恒微微點頭。
“小哥,你看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看出來什麽沒有?”虛皇笑道。
蘇恒手中茶杯一動,這茶水早已經涼了。
“棋局不能一直是死棋,”蘇恒手中白子一動,隨便便放在了這棋盤之上,“隻有一方死了棋,這盤棋才能夠真的完結。”
虛皇眼睛緊緊盯著棋盤,根本就沒有去聽蘇恒說了什麽。隻見這棋盤上的棋子像是自己有了神念一般,自己動了起來。白子黑子從棋盒之中跳出來,劈裏啪啦地落在了棋盤之上,很快一盤棋便結束了。
蘇恒和虛皇目瞪口呆地看著棋盤,這棋局的最後結果竟然仍然是白子勝。
虛皇一揮手,黑白子回到棋盒之中,白子隨便落到了另一個地方,棋子紛紛落下,棋局再次完結,又是白子勝。
虛皇再次一揮手,棋盤重新開始,就這樣不知道演化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白子勝。
“這確實是一盤死棋,哈哈哈哈哈!”虛皇心中鬱結多年的結果竟是在今日一朝得解,“師尊當年知道自己必敗,便在快要結束時讓那男子離開了,我愚鈍多年,竟是從來都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前輩。”蘇恒向著虛皇微微躬身,道,“我這次帶雅慧來,是想要讓您幫一個忙的。”
虛皇看著蘇恒,歎息道:“蘇小兄弟,有的事情就是我也是無能為力的,你識海之中的刑天神念已經被我用蘊含於棋盤之中的力量化去了,至於姑娘的事情我實在是幫不上忙。”
蘇恒怔怔的看著虛皇不敢置信,道:“怎麽可能?”
“這是真的。”歐陽雅慧笑了笑,自己早就放棄了,“你坐在棋盤前一天一夜,虛皇前輩和刑天神念鬥了一天一夜,我的情況是虛神境強者也不能夠改變的,除非是神帝境界,無極境界才能夠幹涉。”
蘇恒不知道小雅是從哪裏得知有神帝境界和無極境界的,對於虛皇和小雅的修為蘇恒隻能夠有隱隱約約的感覺,真實感受卻是感覺不出來的。
小雅修為已經到了虛神境巔峰,再前進一步是不可能的了,而蘇恒自己的修為已經不知不覺之間超脫出了這片天地的束縛,提升到了皇者巔峰境界。
這個世界的詛咒之力對於蘇恒是沒有作用的,但是對於小雅和虛皇還是束縛性非常大的,二人修為最多可以提升到虛神境界,在想要提升,那是難如登天。
“也許大魔們知道能夠怎麽解決。”
蘇恒和小雅離開了花山,繼續遊曆大陸,最後虛皇的話給了蘇恒最後一絲希望,隻是這最後一絲希望也是那麽微弱,蘇恒自己都知道這隻是枉然而已。
大魔們和蘇恒是完全對立的關係,自然是不可能去幫助蘇恒了,更不用說武界的小雅了。
蘇恒和小雅遊曆天地間,不知道擊殺了多少不敬的入侵之敵。
蘇恒的名聲漸漸傳了出去,一位皇者巔峰境界的瘋魔,不管是誰,隻要是讓其不順心便被直接擊殺,而跟隨在這位瘋魔身邊的女子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隻要是接近的人便會感覺到強大無比的威壓,根本抵擋不住,被那瘋魔拿住直接斬了。
這瘋魔的力量與眾不同,幾乎沒有任何弱點,不管是任何能力在瘋魔麵前都是可以爭鬥的,而且以弱勝強也是很正常。
第二重天地大劫的期限不知多久,這根據整個大劫的強大與否有關,若是強大,有可能持續數百年,若是很弱,持續幾個月便會結束。
魔界的強者一直沒有出現,這說明這次大劫是一場天地浩劫,等到魔界降臨之時才是第二重大劫真正降臨的時候。
時間過得非常之快,短短的半年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歐陽雅慧的頭發已經從烏黑油亮變成了一片雪白。
滄桑的感覺已經開始在小雅的身上彌漫,仿佛是過了千年的歲月一般。虛神境強者可以活數萬年,但是此時的歐陽雅慧已經滿頭雪白了。
看著蘇恒日漸進入魔境,歐陽雅慧心中擔憂,但是卻也無能為力。
當歐陽雅慧隻剩下兩個月壽命時間的時候,魔界終於開始打開域門,魔氣瞬間侵染了半個北荒。
本來所有的強者都以為魔界會直接衝擊中荒大世界,想不到的是魔界直接從防守最弱的北荒進入了武界。
一時間漫天的魔氣像是水漫金山一般,將整個北荒北部一半給侵染了。
無數魔兵,魔將,魔帥從域門之中蜂擁而出,將大地本源用魔氣浸染,以北荒北部為基地,向著四麵八方瘋狂地攻擊了起來。
魔界的力量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得到的,魔氣的魔性將平民百姓直接侵染,成為了強大魔兵,成為衝鋒陷陣的炮灰。
被魔氣侵染的修行者也沒有什麽特異之處,亦是成為了魔將,幫著魔界攻擊武界。
但是這些被魔氣侵染的魔兵魔將並不能活很久的時間,等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會變成一坨粉末,成為魔氣之中的一份子。
蘇恒和歐陽雅慧當時正好在中荒北部,聽見魔界中人前來,便向著北部行去。
那些被稱為大魔的人,會不會和魔界有關呢,這是蘇恒的一個疑惑,也是一個希望。
一路之上全都是逃難的北荒原住民,北荒的蠻族神教中人已經撤退到了北荒的邊界,想要抵擋住魔界的攻擊,但是隻靠著一個大陸的力量是完全不行的。
中荒離著北荒最近,中荒的援軍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這些援軍之中大部分都是陣法結界師,是專門克製魔界魔氣浸染的一種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