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二章 核武計劃(上）
確定了原子武器的研製計劃之後，孫百裏立即著手部署緬甸反擊作戰的相關事宜，與此同時，武漢會戰也即將開始，而新增調的五個國土防衛軍步兵師也抵擋南寧外圍，替換下華南野戰軍主力部隊，與日軍對峙。由於與會的軍政要員們都被的恐怖威力所震懾，而對能否發現原子物理學家懷有疑慮，所以心情都比較沉重，從而影響了整個會議的氣氛。
孫百裏在會議結束之前，語重心長地向與會者們說道：“的確能夠起到改變戰爭進程，乃至結局的作用，將其提升到戰略的高度來考慮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我們也沒有必要因為不能研製，或者落後於人而憂心忡忡！無論多麽先進的武器，終究還是要人來使用、控製的，雖然威力空前，但是我想除了瘋子，沒有哪個國家的領導人會隨意使用它，哪怕是用來對付自己的敵人，因為這必將引起其國民的恐懼——人類對自己無法控製力量的恐懼！就如同我們敬畏火山、地震的威力一樣，本來地想遠離它們，而不是去把他們的威力釋放出來。”
“現在首先要做好的事情就是按照德裏會議上的承諾，如期反攻緬甸，接著收複被日寇占領的國土，收回蘇聯和英國的土地，然後再參與對德作戰，從而與其他強國保持一致的利益，避免發生衝突。與此同時，我們也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開展自己的核武計劃，我們的基礎較差，起步也比較晚，很難趕上他們的進度，但是隻要最終研製成功就可以了——照我看，這種武器作為一種威脅的存在可能比起實際的作用還要大些。”
“另外，為了不影響民心和軍隊士氣，各位務必嚴守關於的秘密，半個字也不能泄露出去！”
會議結束之後，孫百裏就立即全副身心地投入戰爭的準備工作當中，而隨著美國提供的遠程轟炸機圖紙和技術人員的到來，整個統帥部變得異常忙碌，根本就沒有時間關心原子物理學家的尋找結果。
11月10日，蔡思強愁眉苦臉地來到總統府，顯然是尋找工作遇到了挫折。
孫百裏安慰道：“思強，這種事情急不來，你慢慢找就是了，我不會催你的。”
蔡思強搖了，說道：“總統，我其實已經找到了一位相當有份量的原子物理學家，並且把統帥部的意思告訴了他，可是卻被他拒絕了！”
“為什麽？”孫百裏問道，臉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
蔡思強回答道：“這位物理學家叫詹姆斯•；弗蘭克，原本是德國籍，當德國開始迫害猶太人之後就在37年底移居到福建，先在廈門大學任教，隨後又被國立中央大學聘請為物理學教授。詹姆斯•；弗蘭克
因發現了電子與原子碰撞的能量轉化規律而獲得1925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與德國原子物理學家海森伯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在哥廷根大學任教期間，德國物理學的中心從柏林轉移到了哥廷根，而哥廷根大學更是在量子物理學方麵取得累累碩果，詹姆斯•；弗蘭克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早在離開德國之前，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德國同行在進行的可行性研究，但是他出於一個科學家的良心，認為這種武器會危及到整個人類的生存，因而持否定態度，所以拒絕了我的。其實，據我分析，以他能力，完全能夠升任這個工作。”
孫百裏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站在個人的立場上，我非常欽佩他作為一個科學家的良知，但是站在國家領袖的立場上，我卻不得不要求他改變立場，因為這不但關係到四萬萬同胞的前途，也關係到他的猶太同胞的命運！”
蔡思強臉色一變，急切地問道：“總統，你不會采用強迫的手段吧？”
孫百裏笑了笑，用平靜的語氣回答道：“我會親自去勸說他改變主意，如果他還是不肯的話，也隻能采用非常手段了！”然後他看著蔡思強，苦笑著說道：“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蔡思強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說道：“是有點失望，但是我知道總統身係全國民眾的福祉，很多事情不得不做的！”
孫百裏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謝謝你的理解！”然後說道：“我們現在就一起到西南聯大去一趟！”
當天下午，孫百裏與蔡思強輕車從簡來到了詹姆斯•；弗蘭克在國立中央大學的宿舍前。這裏是一棟嶄新的兩層小洋樓，顯然剛剛竣工不久——杜周南擔任行政院長之後，大幅度增加了對教育的撥款，教師的待遇與兩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改善。
孫百裏下車之後，讓劉漢忠帶著幾名侍衛在四周警戒，自己親自上前。
連續敲了好幾分鍾之後，門才打開，一顆滿是花白頭發的碩大腦袋伸了出來，蓬鬆的頭發是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一雙深邃的眼睛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身上胡亂地披著一條毛毯，下身是一條髒兮兮的褲子。看到孫百裏身旁笑容可掬的蔡思強之後，老人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怎麽又來了？”
說罷就要關門。
孫百裏急忙上前一步，把門拉住，用流利的德語說道：“詹姆斯•；弗蘭克先生，德國已經製造出了！”
“什麽！？”弗蘭克驚叫一聲，動作頓時僵住了，但是很快又恢複了平靜，說道：“不可能！修建原子反應堆需要大量的重水，以德國重水工廠的產量，至少還要積攢幾年的時間才行！”然後他上下打量孫百裏幾眼，問道：“你是誰，怎麽可能知道的事情？”
孫百裏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截了當地說道：“在德軍占領挪威之後，立即擴建當地的重水工廠，使其產量成倍增加，修建反應堆已經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同時，美國、英國和蘇聯都在積極進行的研製工作，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怎麽會知道這麽高度機密的事情？”弗蘭克再次問道。
蔡思強急忙輕聲把孫百裏的身份告訴了他，出乎意料的是，弗蘭克的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神情，立刻抓住孫百裏的雙手，說道：“謝謝你在猶太人走投無路的時候伸出援手！”然後說道：“真對不起，讓你們在門口站了這麽久，請到裏麵談吧！”
孫百裏和蔡思強相識一笑，一先一後進了客廳。
客廳的四壁是高大的書架，上麵堆滿了書籍，甚至房間的各個角落也是書籍，的書桌上和地麵上滿是寫滿了各種各樣公式和數據的白紙。與其主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書籍全部擺放的整整齊齊，收拾得一塵不染——弗蘭克對書籍的愛甚至超過了自己！
落座之後，弗蘭克就急不可耐地問道：“總統先生，德國真製造出了嗎？”關切之情溢於言表，與蔡思強首次來訪時的漠然態度截然不同。
孫百裏苦笑著回答道：“即使沒有製造出來，距離成功也不遠了！”接著他把德裏會議上羅斯福和丘吉爾透露的有關納粹德國研製原子武器的情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最後，孫百裏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讓德國先研製出，戰爭的結局不言而喻，不但被納粹囚禁在集中營裏的近千萬猶太人生還無望，而且整個人類的生存都將遭到威脅，為了是希特勒投鼠忌器，我們必須擁有自己的原子武器！”
弗蘭克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說道：“離開德國之前，海森伯明確告訴我，他研究核裂變的目的是想為人類發現一種新型的能源，不會用於軍事目的，沒想到短短幾年的時間，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真是沒想到！”說罷無奈地搖了，顯然對海森伯感到非常失望。
蔡思強說道：“科學是沒有國界的，但是科學家是有國界的，當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利益遭到威脅的時候，很難再保持超脫憚度，海森伯這麽做肯定有他的苦衷！”
弗蘭克點了點頭，說道：“海森伯雖然沒有加入納粹，但是他對德國和德意誌民族還是抱有優越感的，走到這一步並不奇怪！”
孫百裏說道：“照目前的全球戰略局勢來看，軸心國還是處於劣勢的，如果盟國方麵能夠抵消德國的威脅，戰爭有望在一到兩年的時間內結束，被納粹奴役的歐洲人民將很快解脫出來，所以，就變成了最為關鍵的東西，所以國民希望弗蘭克先生能肩負起這個責任！”
弗蘭克沉思良久之後，緩緩問道：“總統先生，你能不能代表國民做出承諾，除非對方首先使用，絕對不會把用於人類？作為一個科學家，我不想看到自己研究的成果被用來毀滅人類文明！”
孫百裏沉聲說道：“國民可以做出這樣的承諾，甚至詩開承諾！但是，我們必須認識到，隻要戰爭這個惡魔還繼續存在，控製原子武器將是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需要全世界的有識之士共同努力才有可能成功！”
蔡思強補充道：“科學發展到現在的程度，製造已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隻要第一枚製造出來，越來越多的必將出現在各國的武器庫中，一味滌避是不行的！”
弗蘭克默默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堅毅的神色，說道：“既然逃避不了這種宿命，那我們隻有勇敢地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