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知道我和我媽說了些什麽?”楊采薇眨了眨眼睛,一臉俏皮的笑容。
“家長裏短?你媽好像也不是那種喜歡雞毛蒜皮的女人,化妝品或者哪家SPA做的更好?這個到有可能,畢竟在女兒長大之後似乎每一個母親都會跟女兒共享自己在保養和化妝上的心得。總之我猜和我無關。”趙虎臣笑道,其實看楊采薇的笑容就大致能才出來今天她和她媽媽的相處一定比上一次愉快許多,興許就真的和他所想的一樣兩人都刻意避開了他的話題,沒有了自己這個矛盾之後都抱有一份小心的母女倆得到一個愉快的下午並不難。
楊采薇沒說話,隻是點點頭,腳尖輕點地麵,把腦袋靠在了趙虎臣的懷裏,仰起頭,看著因為姿勢的關係而占據了她整片天空的男人,原本抓著秋千纜繩的一雙手也悄然握緊了趙虎臣的手臂。
不粗壯,卻很有力,正如同趙虎臣給她如同一麵盾牆的印象,乍一看未必就有多強大,但卻隨著時間的流失和了解的加深給她一種每分每秒都在加深的信任感。
“我和她聊了很多,大多都是她年輕時候的故事,比如她和爸爸相識相知相戀的經過,雖然沒有明說,但我也懂得之所以會對我說起這以前很少提到的話題最重要的還是她希望將自己豎立一個在愛情上失敗的榜樣來告誡我讓我慎重,這份苦心我能理解,但還是覺得無法釋懷,她是我媽呀,為什麽就不能理解我呢?”楊采薇的心情從最開始的平靜漸漸地生起漣漪,一雙滿是疑惑和委屈的眸子望著趙虎臣,天邊夕陽斑斕如酒,灑滿了半邊天的昏黃。
“不是不理解,而是太理解了。”趙虎臣俯下身,抱緊了懷裏這此時格外柔軟的丫頭,輕輕蹭著她的臉蛋,溫暖道。
“天底下哪有不關心自己子女的父母,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換一個立場看一看,未必就能夠得到最客觀的結論但多少也能夠體會到別人的幾分苦心,特別是父母和子女之間。做父母的埋怨子女不懂為人父母的難處,做子女的埋怨父母管得太多不懂自己真正需要的,但那些都是矯情,我從小到大沒有得到過哪怕一天的父愛母愛,真因為得不到才更加的珍惜,所以更能看明白一些,所以千萬不要怪你媽媽,她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趙虎臣摸著楊采薇的腦袋,笑容有些黯然卻不帶多少憂傷,無父無母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多麽值得傷心的事情,就算是該傷心也早就在爺爺幹枯滄桑的大手和深山老林裏頭折磨盡了。
“我也懂。”楊采薇咕噥了一聲,轉過身體抱著趙虎臣,臉貼在趙虎臣懷裏靜靜地感受著趙虎臣呼吸和心跳的節奏,良久,才道,“但我就是想要你寶貝我心疼我,替我抱不平,就算我是錯的也要護著我。”
趙虎臣啞然而笑。
臨走,楊采薇拉著趙虎臣的收期期艾艾。
趙虎臣故意沒點破,隻是看著想要說什麽卻猶豫著沒開口的妮子。
“我有個事和你商量。”楊采薇猶豫了很久,一直磨蹭到小區門口她那輛極其紮眼的跑車旁才咬牙道。
“說吧。”趙虎臣淡淡道。
“明天是韓書畫的生曰,她邀請了我並讓我轉告你,希望我們能夠參加她的生曰宴會,不過我覺得你應該不喜歡那種場合,所以”楊采薇說著用眼睛的餘光偷瞄趙虎臣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她一旦發現趙虎臣的臉色不對馬上就會住口,但一直到說完都沒有察覺到趙虎臣一星半點臉色的變化。
等著趙虎臣回答的楊采薇沒有聽到趙虎臣答應的聲音,原本的期待漸漸變成了失落。
“我在想如果穿那件黑色的西裝去會不會因為太帥搶了其他人的風頭的被拒絕進門?”趙虎臣毫無征兆的笑聲讓原本患得患失的楊采薇心情一瞬間從低穀坐雲霄飛車一般騰空而上,拉著趙虎臣的手臂歡呼雀躍的楊采薇狠狠白了趙虎臣一眼,最後還是忍不住興奮在趙虎臣的側臉獎賞了他一個吻,如同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孩子一樣鑽進跑車裏跑了。
“我明天下午過來找你!”楊采薇遠遠地傳來一句話,目送著這丫頭開車遠去,趙虎臣轉過身正要進樓,卻見拎著一袋東西的漠蝶緩步而來。
剛剛和如同精靈一樣的楊采薇告別轉身就是溫柔如水的漠蝶,這種感官上的巨大差異帶來的一種奇怪心理讓趙虎臣這樣實踐艸作遠遠低於理論水平的男人有種眼花繚亂的錯覺。
“剛那是你女朋友嗎?很漂亮。”漠蝶走到趙虎臣麵前微笑道。
很自然地從漠蝶手中接過袋子,趙虎臣笑著點頭。
兩人並肩走上樓梯。
“無論如何,請你以後照顧好小河。”走在樓道上,漠蝶忽然低聲道。
趙虎臣看著身旁的女人,這個女人並不容易外露的情緒有著輕微的波動,趙虎臣幾乎能夠觸及到這種波動帶來的忐忑。
“他從小吃了很多苦,而且又不善於去表達什麽,為了照顧我不得不拚盡全力去賺錢,雖然並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的關係但我能夠感覺的出來似乎小河願意接近你,不管原因是什麽,總而言之總比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要好。”漠蝶輕輕歎了一口氣,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從小就相依為命的姐弟兩根本就沒有尋常孩子最簡單的來自於父母長輩的嗬護,如果說趙虎臣小時候還有爺爺跟師父師娘照顧他的話那麽姐弟兩從小到大幾乎都是靠著自己稚嫩的雙腳一步一步走出來的,這中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也隻有他們自己才心知肚明,恰恰是有這一份遠比普通兄妹要深厚的血脈親情在才讓漠蝶更加擔憂自己弟弟的未來。
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一輩子都生存在小時候的陰影中,那對於漠河而言是最殘忍的懲罰。
“我會的。”趙虎臣點點頭,認真道。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漠蝶對趙虎臣一笑,匆匆上了樓。
吃過晚飯之後趙虎臣和漠河在陽台抽煙。
“你知道我姐對煙味過敏?”漠河愕然地看著跑到陽台摸出煙叼在嘴裏的趙虎臣。
“沒,不過我想大概也是的,十個女人有九個不喜歡這味道。”趙虎臣一笑,把自己的利群放回兜裏,朝漠河伸伸手,笑道,“給我一支。”
“我的是紅雙喜。”漠河有些不好意思。
“別廢話。”趙虎臣坐在陽台的圍欄上,背對著外麵,道。
遞給趙虎臣一支煙,漠河猶豫一會,遞過打火機幫趙虎臣點燃。
兩個男人在陽台上吞雲吐霧,一個眯著眼睛看著視野其實並不好的外麵,還有一個仰著腦袋從鋼筋水泥的夾縫中看著墨藍的天空。
餘光在觀察趙虎臣的漠河忽然發現其實這個男人抽煙也很有味道,原本他一直以為真正抽煙抽出味道來的男人隻有自己師父那樣的,但現在這個觀念似乎要被推翻了,沉默不語的趙虎臣抽煙時有一種漠河這種同樣經曆了無數的苦難一點一點在打磨中成長起來的男人才讀得懂的一種叫做滄桑的東西。
用陳太極以前對漠河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就是沒給生活強“殲過幾百次是沒這種感覺的。
“對黑拳熟悉不熟悉?”趙虎臣打破了沉默,問一旁抬著腦袋的漠河。
漠河愣了愣,眯起眼睛抽了一口煙,才點頭。
“我在金山區有一家地下拳場,那個地方你應該知道。”趙虎臣淡淡道。
“知道,我每個月都會去那裏一次。”漠河有些驚訝那座拳場竟然是趙虎臣的,不過驚訝很快就釋然了,能將今天這麽大的事情壓下來的人再擁有一家這樣的拳場也不足為奇。
“我把那裏交給你打理,你能不能管得過來?”趙虎臣猝不及防的問題讓漠河有些錯愕,每個月都會打一場比賽換取酬金的漠河算是半個圈中人,比尋常人都要了解這座黑拳每天能夠創造多少利潤,而現在這座黑拳的管理權盡然就站在他近在咫尺的位置,這讓習慣了每個月固定拿萬把塊錢換命錢的漠河的確很措手不及。
“不能。”猶豫了很久,漠河老實地回答。
“我估計也不能,不過沒事,我不怕你沒能力就怕你沒有潛力,現在管那的是一個叫刕刀的人,我會帶你過去,讓他輔助你,除了一個名義和給你一個捅了再大的簍子我也能給你擔住的承諾之外沒有任何幫助,你一個人怎麽壓住那群地頭蛇是你的事情,不過可以保證的一點是表麵功夫刕刀一定會做足,暗地裏給你使絆子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趙虎臣言簡意賅地說完之後扔下煙頭跳下了護欄,轉過身拍著護欄對漠河笑道,“你接不接?”
漠河沒馬上回答,隻是埋著頭使勁地抽手上的煙,一直到煙燒到了屁股燙到他手指的時候這個把自己悶在尼古丁中的年輕男人抬起頭用那雙被一種叫做利益欲望的東西填充滿的眸子盯著趙虎臣,“接!”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