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酒店剛洗完澡的女人穿著一身浴袍從浴室裏出來,一陣悅耳的手機鈴響傳來。

看著手機屏幕上熟悉的號碼,女人原本平靜的臉上也露出溫馨的笑容,接通之後放在耳邊。

“薇薇找媽媽有什麽事情嗎?”女人走到床邊,一邊整理著明天出席會議要用到的衣服一邊對手機說道。

女人整理衣服的手緩緩停了下來,站在床邊靜靜地聽手機中的聲音說完,沉默一會才淡淡道:“薇薇你就是以這種口氣和媽媽說話的嗎?”

“雖然媽媽並不想幹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是很多時候感情跟婚姻是要分開來看待的,媽媽由始至終都希望薇薇能夠得到一生平安富足的生活,媽媽和爸爸再有能力也隻能保證薇薇的在物質上的無憂無愁但感情上卻隻能由薇薇自己來把握,但你還小,很多時候根本就不懂得什麽叫做真正的生活,愛情並不等同於婚姻,更加不能當作飯來吃,或許他是你所喜歡的人但他卻未必可以給你一份平安富足的生活,無論如何,愛情始終都隻是人生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媽媽的意思你能明白嗎?”女人坐在床邊,神色罕見地有些疲憊,一天下來接觸了趙虎臣和楊霆之後已經讓原本胸有成竹的她感覺到不確定的方向缺失感,而現在女兒比想象中更加激烈的反抗更讓她感覺一陣心神疲憊,她可以不在乎楊霆的不滿但卻不能不考慮女兒的感受。

“媽媽和爸爸不同,而且就算是媽媽也能夠拋棄了原有的富足生活而選擇跟當時你一無所有的爸爸在一起但後來事實已經證明這種愛情維係的時間並不長久,否則媽媽和爸爸就不會離婚而且這種婚姻的過程原本就是一種苦難的折磨,我並不希望我的女兒重蹈我的覆轍。”女人淡淡道。

電話的那一頭似乎說了些什麽,女人的眉頭深深驟攏,但最後還是用一種平和的口吻道:“好,你也休息吧。”

掛了電話,手中握著那款精致的諾基亞手工尊貴版手機,臉色並不太好看的女人走到房間的酒廚內,開了一瓶價格四位數的洋酒一直喝下小半瓶才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趙虎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禮就打算要搬家。

其實可以搬的東西真的不多,幾件差不多都是楊采薇給置辦的衣服,還有兩套從趙家村裏帶來不太可能再穿上但卻始終舍不得丟掉的衣服,還有那幾本師父臨走前送給他的古書,更多的還是足足能裝滿兩大箱子將近一百多本的五花八門的書籍,這些書就是這幾個月來他的收獲和成果,幾乎每一本都是他精心挑選的各行各業的一些書籍,分門別類什麽都有涉獵,從金融到裁縫,從奢侈品到草根文化。

活到老學到老,這是師父最常對他說的一句話。

這些書他未必都看全了,但是遲早都要啃掉的,類似於資本論,國富論這種東西就算是再乏味每天也要讀那麽一兩頁。

楊霆沒出現,早早地就出門去了。

吳嬸忙前忙後地幫忙收拾著東西,是心裏話她打心眼裏舍不得這跟她一樣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孩子搬出這別墅,雖然和趙虎臣接觸的時間跟次數並不大但她很喜歡這有時候會在飯後幫忙洗碗的孩子,和她兒子差不多大的年紀卻比她兒子要懂事太多。

“我知道我爸在湯臣一品有房子,要不我和他說讓他把那房子給你?”站在門口期期艾艾的楊采薇見事不可為趙虎臣的搬走是注定的事情於是就千方百計地為自己男人討好處。

趙虎臣正要說話之前聽到電話鈴聲去了外麵的吳嬸就走進來對趙虎臣道:“門口有一個叫漠河的少年說是要找你,保衛處問是不是有這麽一回事?”

趙虎臣聽到這個名字便皺起眉頭,等吳嬸說完之後就放下了手上的東西,道:“是有,我過去一趟吧。”

和采薇道過別,趙虎臣開車到紫園入口。

紫園門口蹲著一個男人,因為是上午八九點鍾的緣故恰好是紫園裏人出行的高峰期,這穿著不起眼打扮不起眼的年輕男人就蹲在門口吞雲吐霧,從他的衣著上就能瞧得出來這廝抽的煙也不會是什麽好貨。

和這個男人的閑散形成鮮明的對比,紫園的門口,保衛處四五個人都站在他的身後,其中一個身穿製服的保安捂著手滿臉都是冷汗,從周圍同伴的眼神能看得出來這些保安對蹲在門口這男人的警惕。

“丫真狠。”捂著手臂的那保安疼得齜牙咧嘴,實際上從部隊退役之後直接進了紫園做保安的他既然能夠拿這份整個明珠興許整個南方都是月薪最高的保安工作當然有兩把刷子,在之前瞧見這貌不驚人的年輕人在資源門口瞎轉悠之後走上去盤問卻差點沒給擰斷手。

雖然是真的疼,但他也算是一條東北出來的好漢,沒仗著自己人多欺負那年輕男人一個也沒喊疼罵娘,到還真老老實實地根據這男人報出來的地址去征詢,得到的結果卻是確有其人。

這消息一傳過來,原本因為同事受了傷就摩拳擦掌的保安們一個個噤若寒蟬,雖然有句話是紫園走出去的保安都能在明珠仰著鼻孔做人但畢竟住在這紫園裏頭的都是他們主子,他們誰都惹不起。

趙虎臣來到資源門口的時候就見到一個年輕男人蹲在門口吞雲吐霧而四五個保安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指指點點的詭異一幕。

從車上下來,趙虎臣走到那年輕男人麵前,道:“漠河?”

聽到趙虎臣的聲音,蹲在地上的男人抬起頭,趙虎臣得以見到這男人的全貌。

說實話,長得是真沒有傳說中一代青年俊彥該有的牛逼烘烘的氣勢,不過長相到很是英俊,無論是五官的搭配還是臉型這叫漠河的年輕男人都有著去做鴨的潛力。

“是我,你就是老師說的那個人?”漠河從地上站起來,雖然穿著一身並不值錢的衣服但一米八的身高加上並不贏弱的身子骨和一張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充滿陽光帥氣的臉這廝光憑賣相的確比趙虎臣更有市場。

趙虎臣點點頭,心裏琢磨著陳太極之前跟他說的那番廣告推銷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老師說了讓我跟著你混,以後我就是你的手下我的命就是你的。”漠河淡淡道,說到最後半句話時表情也沒半點變化。

“陳太極說的話確實管用?”趙虎臣眯起眼睛玩味道。

漠河看了趙虎臣一眼,重重地點點頭,“如果沒有老師的話就不會有現在的我,我啥都不懂,但懂報恩。”

“成。你家住在哪裏?”趙虎臣摸著下巴問。

“寶山區。”漠河回答道。

“今天起我就住在你家先,過段時間找到了合適的地方就搬出去。”趙虎臣示意漠河跟自己上車,隨意道。

漠河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命令。

“怎麽,有什麽問題?”趙虎臣從後視鏡看到了漠河的反映,淡淡道。

“沒有。”漠河搖搖頭,表情有些奇怪。

回到別墅,楊采薇見到趙虎臣出門不過十幾分鍾的功夫就帶回來了一個大活人有些驚訝,正要吩咐吳嬸端茶倒水的時候就見趙虎臣搖頭,“我馬上就跟漠河走,決定了先住在漠河家裏,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

原本想要答應下來的楊采薇忽然皺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事情的她搖搖頭,道:“我和我媽說好了一起吃午飯,時間趕不及了就不去了,你到了就把地址發給我,我跟我媽道別馬上就過來。”

趙虎臣點點頭,臨走還摸了摸楊采薇的腦袋,道:“別跟你媽鬧別扭。”

楊采薇咬著嘴唇點點頭,忽然道:“我知道我爸在湯臣一品有套房子,要不你還是住那裏去吧?讓我爸把那套房子給你。”這丫頭雖然接受了趙虎臣要搬走的事實但還是舍不得趙虎臣吃虧想盡辦法地給自己男人撈好處。

“住哪不是個住?不用那麽麻煩,更何況漠河那還有現成的地方。”趙虎臣笑著拒絕。

跟依依不舍的楊采薇道別,趙虎臣開著從楊霆那裏拿來的車在載著一車的書向寶山區殺去。

一路上,叫漠河的年輕男人隻是側著頭看著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一言不發,而開著車的趙虎臣則皺著眉頭在考慮自己的事情。

漠河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詭異。

他不是那些有幾下功夫就堅持所謂道德底線有所為有所不為的英雄好漢,他隻是憑著手上的幾招拳腳討口飯吃的人而已,而他很清楚自己身上的這身功夫完全靠著老師傳授,如果不是當初老師可憐他們興許他姐弟兩早就餓死在某個荒山野嶺或者在跟野狗搶食的時候被咬死。所以他這輩子最敬重的人就是老師,可以說隻要老師一句話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