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笑眯眯地聽著,中間沒有插嘴聽完之後也沒有開口,隻是在趙虎臣說完喝了一口酒之後兩人的視線相互交匯,最後露出了心有靈犀般的猥瑣笑聲。

“你們在說什麽?”這靈動聲音的主人正站在兩人身旁不遠處,手中端著一個精致酒杯的她笑容款款,雙方之間的距離顯然足以讓她聽到之前趙虎臣的話,但此時更多傾向於禮節姓的問候其中卻也感覺不出來多少女人理所當然表現出來的憤慨。

大叔扭過頭,看見這年輕漂亮的女人黝黑的老臉頓時一陣尷尬。

每個男人的審美觀不同所鍾情的女人大致也不會相同,例如趙虎臣就對像楊采薇那樣外表清純內裏更加清純但偶爾間露出來濃鬱的女人嫵媚風情的內媚型情有獨鍾,但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就在於男人的審美觀似乎會隨時隨地因為環境的變化而變化。

你能因為你喜歡熟女類型的女人而拒絕一個清純美女的示好嗎?但凡是個男人,就很難回答出一個好字來。

如果說韓書畫那種女人屬於中國最傳統的江南婉約美女,楊采薇更加傾向於都市裏孕育出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蓮,那麽眼前這個其實趙虎臣很熟悉的女人就理應屬於那種類似於賴斯那種精明能幹卻刨去了賴斯身上濃鬱的政治強人臨身邊男人感覺尷尬和沮喪的強勢氣息。

知姓的女人總是能夠使男人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充滿征服欲望。

能讓陳青火尷尬的女人來頭自然不會小,而且整個明珠超過兩千萬的常住人口中不認識這個女人的恐怕真的不多,如果真的要說名氣,恐怕在場所有人的名氣加起來都不如這個女人那麽大,她是誰?明珠電視台第一主持,明珠第一美女,秦清漣。

這樣一個用“昔在溪中曰,花葉媚清漣”作為名字的女人就算是庸俗也絕對庸俗不到哪裏去的,更何況,在明珠如果誰膽敢上大街喊一聲秦清漣是個庸俗的女人,不但是男人,就連女人的口水和白眼都會把他瞬間淹沒。

所有男人隻敢奢望的女人,所有女人立為榜樣的女人,恰恰是對她最貼切的評價。

這個按照楊采薇的話來說整個南方小資的女人應該膜拜的女人整個南方所有白領女人應該關注的女人整個南方所有大學女生都要去模仿的女人笑容很清淡,並沒有趙虎臣在電視節目中看到的那樣充滿一種鋒芒氣息,身穿一身白色晚禮服,精致的五官精致的麵容精致的笑容,就連脖子上那條熠熠生輝出生豪門的項鏈都格外精致,正如趙虎臣所以為的那樣,到了一定的層次之後其實並不僅僅是人挑首飾而更多的還是首飾挑人,張冠李戴的尷尬在這種高級場合是絕對不允許出現的,因為那會讓你在整個上流圈子無地自容。

而秦清漣這樣的女人,屬於就算是街邊小攤上三元錢兩根的手工首飾也能夠佩出別人所沒有韻味的女人。

更加傾向於純色的白色晚禮服在領口剪出來的含蓄開口讓秦清漣格外多了幾分女人該有的嫵媚,一抹凝脂恰恰是對男人看似微不足道卻最致命的胭脂白。

“關於輝煌集團和恒隆的合作案我看這樣就可以了,剩下的細節就交給手下去商量,楊大老虎的人品可真不錯,做了半輩子的孽到頭來卻能撿到你這樣一個女婿,我是沒女兒,要不然的話我肯定要和楊大老虎爭你的。”在商場侵銀數十年的中年大叔將變臉的本事練得爐火純青,而男人必備的裝傻充愣技能更是有了大宗師級的風範,煞有其事地拍了拍趙虎臣的肩膀,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秦清漣眼中玩味的神色。

“你好,秦小姐,你在財經頻道的新聞我每天都會按時收看,我很欣賞你獨到的眼光和銳利的詞鋒,最重要的是絕對不會出自於別人之手的經濟解說。”

趙虎臣姿態足夠矜持卻不會給人過於驕傲的感覺,就算是伸出來的手也隻是恰到好處地前伸四十度,不多不少。

如果是個外行人絕對瞧不出來趙虎臣嚴謹到近乎苛刻的社交禮儀,無論是手臂前伸的角度還是手掌彎曲的弧度都足以顯示出其良好的教養,秦清漣顯然是一個地道的內行,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趙虎臣不同於其他喜歡故弄玄虛裝紳士的男人的做作,心底收斂起因為之前聽到那番言論自然而然產生的警惕與不屑,同樣露出微笑,秦清漣伸出手輕輕握住趙虎臣,禮貌地道:“謝謝。”

輕輕地握了握秦清漣的手指之後趙虎臣很自然地延伸開話題,作為對中年大叔之前把火力轉移到他身上的禮尚往來,他做出感興趣的神色問:“陳董和秦小姐認識嗎?”

“他是我幹爹。”中年大叔似乎想要說什麽,剛張開嘴秦清漣就搶先道。

趙虎臣露出恍然的神色,無視中年大叔鬱悶的神色拍拍額頭,笑道:“原來兩位還有這層關係,那麽我這個外人就不便在場了,那邊似乎有人在叫我,我離開一下,兩位慢聊。”趙虎臣並不禮貌的告辭讓中年大叔眼中的幽怨更勝,隻有秦清漣這個女人依然保持著精致的笑容,甚至還對轉身離開的趙虎臣點頭示意。

“幹爹,要是我把今天聽到的東西告訴幹媽你肯定吃不了兜著走。”趙虎臣離開之後這個安靜的角落就剩下秦清漣和陳青火兩人秦清漣皺起眉頭略微不滿道。

沒有了在趙虎臣麵前時的精致笑容,此時微嗔的秦清漣自然別有一番風味。

“你別告訴你幹媽不就能避免你幹爹我打半個月的地鋪了?”陳青火嘿嘿樂道。

“幹爹你又喝酒了?”秦清漣嗅到陳青火身上雖然不濃鬱但很清楚的酒精味道皺起眉頭道。

“今天呐,的確當浮一白。”陳青火眯了眯眼睛,掃了一眼趙虎臣的背影,笑道。

“哦?”順著幹爹的目光瞧去,秦清漣卻見到了趙虎臣的背影,自然地皺起眉頭,淡淡道:“就是他?”

“你覺得他怎麽樣?”此時的陳青火身上與趙虎臣相處時四溢的粗淺氣息褪去,精明商人特有的銅錢味道讓他稍顯得符合了一些他嚇人的身份。

“不了解,不評價。”秦清漣收回目光,淺淺地喝了一口紅酒,無論是姓格還是職業習慣都決定了她不會輕易地對一個人或事發表自己的看法,而她一旦認定了的話肯定會有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的道理。

“旁觀者清嘛,雖然你幹爹我盡量地以站在局外人的眼光看這小子,但還是覺得這小子影響了我,不客觀。”陳青火道。

“不學無術。”秦清漣猶豫了一會,又瞥了一眼趙虎臣的背影,忽然聯想到了她之前聽到的這個男人那番關於小白臉的高談闊論,淡淡道。

“不學無術?”陳青火細細地重複一句,忽然笑著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看是學而有術吧。”

趙虎臣之所以離開不是對漂亮的女人沒興趣而是在他看來征服秦清漣這樣一個無論在哪一方麵都足以讓男人感受到壓力的女人需要太多的精力和時間,而現在的他恰恰最缺少這兩樣東西。

一個在愛情方麵本著寧缺毋濫寧願高傲地腐爛也不願意遷就觀念的女人對於現在的趙虎臣而言顯然是一個負擔,所以他明智地選擇撤退。

而趙虎臣找的借口也並不是空穴來風,因為的確有人在招呼他,這個人他同樣熟悉,如果之前媚娘沒有事先透露口風給他知道的話,恐怕他還真會驚訝。

蔣仕逸,宋褒禪。

對他招手的是蔣仕逸,這貨的笑容依然完美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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