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臣的妙計說白了也不是多了不得的東西,就是從趙家村出來的時候師父給他帶著的一本佛經,說是心浮氣躁了,覺得苦了累了的時候要多看一看的一本佛經,名字叫《佛母大孔雀明王經》,很有噱頭,更有噱頭的是這本經書全本都是梵文,書文枯黃。
見趙虎臣賣關子,楊采薇就哼哼唧唧地不樂意,一個勁地纏著趙虎臣要給她說清楚,像是一個占有欲極強烈的孩子容不得自己最喜歡最貼心的人對自己有什麽秘密,最後趙虎臣招架不住就丟了一串正兒八經的梵文出來,把媳婦兒唬得一愣一愣的,於是果然不在追究。
況且第二天就是揭開謎底的曰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趙虎臣就去別墅接了媳婦,中間遇上恰好從紫園出來的楊霆,嶽父大人把趙虎臣叫到他車上麵授機宜談了半個小時才放他離開,話題多半都在楊采薇的身上,竟沒一點關於永誠集團上麵,最後趙虎臣主動提了一句,嶽父大人就笑道,你的公事我不過問,不過該履行的承諾還是要記住,怎麽折騰那是你的事情,別把我的二十億打水漂就好。
趙虎臣心領神會,告辭離開,楊霆不再阻攔。
所謂承諾就是當初趙虎臣向楊霆開口要這二十個億時兩人結下的口頭承諾,這二十個億不是投資也不是白送,而是拆借,以楊霆個人名義借給趙虎臣,意思就是這錢是要還的。楊霆的用心如何良苦趙虎臣多少能揣摩到幾分,所以並不覺得這位嶽父現實,退一萬步講,親兄弟還明算帳,古往今來為了一些黃白之物親人反目的例子枚不勝舉,這拆借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這是二十個億而不是二十塊錢二百塊錢,就是丟在明珠這種地方也未必不能打響幾個大大的水花。
這事是兩個男人之間的默契,楊采薇不知道,否則這胳膊肘早就拐到趙虎臣懷裏去的丫頭鐵定整天黏著老頭子發牢搔說老頭子那麽多錢還吝嗇得跟鐵公雞一樣一毛不拔,天知道這丫頭從來都極為愛惜羽毛以前沒認識趙虎臣的時候也有不少堂而皇之的慈善機構來邀請楊霆捐款做慈善,這妮子雖然並不明著反對可私下裏沒少做老頭子的思想工作讓他少捐的,她覺得這是她自家的錢,做慈善的事情無可厚非也是應該的,但不能這麽不明不白地丟給一群腦滿腸肥的人到最後是拿去建希望小學給孩子們買課本買盒飯還是給那些官員們買車買房包情婦都不知道的地步,實質上她每年都會用自己的零花錢放到一些她認真核查過可靠的慈善基金中,這筆金額若是統計下來的話恐怕要讓國內許多頂著大善人光環的所謂慈善家麵紅耳赤。
接到了在別墅的媳婦,吳嬸果然是過來人主動去後花園照看老爺的那盆寶貝大唐鳳羽,於是空蕩蕩的別墅就剩下了幹柴和烈火,不過兩人沒做出太天雷地火的事情,就是親親摟摟抱抱,某人銀笑幾聲另一個受不了欺負的就嬌滴滴地啐幾聲大色狼你真壞之類隻能起到反效果的話。
整理了一下衣服,兩人上了車,直奔韓家。
韓家兩位老人住的小區顯然不太適合應對今天這樣的大場合,所以放在高爾夫球場的那幢別墅就有了用武之地,兩人趕到的時候別墅門口已經停了不少車,趙虎臣下車一路走過來,一路乍舌。
總算是見到了什麽叫做大陣仗了。
沒有五個8四個9這樣俗氣的車,不過到有一個相當穩定的規律,牌照不顯的車肯定讓人心驚肉跳,車看起來不怎麽樣的牌照肯定讓人膽戰心驚。
瑪莎拉蒂蘭博基尼法拉利路虎賓利布加迪這種丟在這個地球上哪個角落都算顯赫的豪車像是車展一樣一溜排開,開輛五百萬以下的車都不好意思停在這邊。
漠河今天去檢查張榮坤那條土狗的作業去了,所以趙虎臣的奧迪就丟給了他,兩人開的是楊采薇的雷諾,就是她的雷諾在這裏都隻能算墊底的車子,可見其豪華陣容。
另一批逆天車牌更加膽戰心驚,趙虎臣一路走來,清一色的白底紅頭黑字的敏感車牌,掛海F中國海軍三支艦隊之一的東海艦隊司令部,掛南B的南京軍區政治部,掛南A牌照南京空軍司令部,一路看下來顯赫的顯赫榮耀的榮耀,盡然將中國南方軍隊係統海陸空全部一網打盡,唯一遺憾的是沒有看見二炮的的車,不過這個遺憾才剛剛升起來,就見到一輛掛著南V車牌的車平穩行駛過來,然後就是伊人韓書畫從車上下來。
到齊了,南V,第二炮兵部隊駐南京軍區。
在這個國家的社會上打臉踩人不知己知彼遇上了喜歡扮個豬吃個老虎的人那時候裝逼不成反被踩顯然是一件很淒慘的事情,所以看人先看車,看車先看車牌顯然是一招未必有用但肯定不至於毫無用武之地的方法,這些特權車牌出現在任何一個省市的街道上再沒見識的老百姓都懂得和普通藍底白字的車牌格外不一樣的車不是好惹的,此時雲集在這別墅門口到也算是風雲際會,讓趙虎臣都開了一次眼界。
相比之下,一些直轄市市政斧,市委,辦公廳的車就顯得低調了許多。
“都是一些叔叔伯伯輩的人來的,有一些則是我們家的人關係很不錯的同事,加上一些爺爺以前的老部下,所以比較熱鬧。”韓書畫顯然是看到趙虎臣眼中的神色主動道,不張揚不炫耀。
“的確很熱鬧。”趙虎臣看著車上下來的一個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沒過來插話,隻是朝看過來的趙虎臣友善地點點頭,跟楊采薇打了個招呼之後就進別墅去了。
“你認識?”趙虎臣問身邊的媳婦。
“認識啊,書畫的親戚我可每個都認識呢,剛才那個就是書畫的一個遠房二叔,挺好說話的一個大叔。”楊采薇嬉笑道。
韓書畫也莞爾道,“采薇的人緣可比我好多了呢,以前吃飯的時候奶奶總是先拉著采薇坐在身邊才讓我坐另一邊的,有時候我看了都嫉妒。”
楊采薇鬆開了趙虎臣的手抱著韓書畫,媚眼如絲,“小妞,你看你家人都對我這麽好,你就從了我吧,也不枉我對你癡心這麽多年。”
“你去死拉。”韓書畫難得嬌嗔了一聲,白了楊采薇一眼,難得的風景。
“你男人怎麽辦?”韓書畫微微一笑,在楊采薇麵前顯然沒什麽偽裝的她同樣不避諱旁邊的趙虎臣,調笑道。
“大被同眠唄。”楊采薇滿不在乎道。
趙虎臣一愣,隨即聽見了一聲熟悉的喊聲。
轉身一看,竟是韓奶奶親自出來了。
今天的韓奶奶穿著一身大紅緞子唐裝,金黃鑲邊內襯綢緞大紅袍,一針一線做工極為講究,老人的身量不高,顯得有些瘦小,但眉目間卻滿是慈祥,手上帶著一串不離手的念珠,慈眉善目地望著趙虎臣。
趙虎臣走到挽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的韓奶奶身邊,笑著作了個揖,道,“奶奶今天是您大壽的曰子我在這裏恭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這話不算多精巧,但聽在老人耳邊卻順耳好聽,笑著拉過了趙虎臣的手一個勁地點頭,“好啊好啊,虎臣這孩子就是懂事,我還以為你要晚些時候才來,沒想到這麽早就來了,我免得讓我催促你,好好好,好孩子。”
老人的確很開心,一句話裏五個好字那是誰都不曾享受過的殊榮,跟著老人走出來的韓春秋恰好聽見了這話,眼神錯愕歸錯愕驚訝歸驚訝臉上的涵養功夫卻是做的十足。
“韓叔好。”趙虎臣不著痕跡地套近乎。
顯然沒做好心理準備的韓春秋聽見這稱呼又愣了一把,早就習慣了在爾虞我詐的油膩圈子裏頭打磨,這心思細膩的韓春秋肯定能品出幾分弦外之音來,對這沒由來的套近乎也不置可否,笑眯眯地應了一句道,“外麵還有一個比較商業化的壽宴,兩邊分頭舉辦,不過那裏銅臭比較重我媽不願意去就我來主持,你要是願意來就讓書畫或者采薇帶你過來,她們兩對這場合都不算陌生,不願意來就在這裏陪陪我媽你韓奶奶。”
“嗯,好。”趙虎臣沒立即表態,隻是應承。
韓春秋點點頭,跟韓奶奶打了個招呼就側身離開,走到韓書畫和楊采薇麵前還打了個招呼,果然正如楊采薇自己所說的韓書畫的親戚她都認識,連韓春秋也不例外。
韓春秋一走,楊采薇就竄了過來,抱著老人另一邊的胳膊親熱膩歪地喊了一句奶奶。
老人顯然就吃楊采薇這一套,仰麵笑著說楊采薇乖。
恰逢此時,一輛高大的牧馬人行駛過來,韓書畫轉身望過去,笑道,“那無法無天的丫頭也來了。”
趙虎臣聞言望去,竟見到一個碩大的藏獒透露探出了車窗外,興是見著了人的緣故,忽然吠了一聲,低沉短促,極有氣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