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做一回英雄,哪怕隻有幾分鍾的時間,還有做懦夫,可以是一輩子,兩個選擇在你麵前,你選哪一種?

不事到臨頭恐怕很多人都沒辦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趙虎臣沒覺得自己是個英雄,如果英雄和懦夫中間非要選一個的話他甚至覺得自己更傾向後者,因為在大山裏,在城市裏,他不止一次地違反了頭可斷血可流骨氣不能丟的警世恒言,反倒始終都傴僂著身子戰戰兢兢夾著尾巴地去做人。

麵對蘇媚娘是,麵對張家是,麵對蔣家是,甚至麵對楊霆的時候也是。

他能怎麽辦?

骨氣這玩意好是好,可太虛無縹緲了,遠不如活著來得實在,如果不是當初躺在地上裝死趴在雪堆裏麵讓一頭畜牲追攆糟蹋那也沒現在的趙虎臣。

商壬午選擇明哲保身對趙虎臣或者他自己而言都是最正常也是最正確的選擇,趙虎臣從不把希望托付在別人身上,這個道理爺爺從很小就開始教他,在山裏有黑子而大城市裏人都比畜牲狡猾,對這個樸素而深刻的道理更是深以為然。

沒有遺憾也沒有失落,那是因為沒有希冀過也沒有幻想過,這會獨自麵對十數人趙虎臣也不覺得有多困難,他早就已經習慣。

電光火石的刹那趙虎臣想了很多,但也什麽都沒想,他的動作並沒有因為亂七八糟的思想而有絲毫凝滯,手中的棒球棍在第一時間挑翻了對麵的一號戰鬥力也不見身子怎麽動就欺進了一夥人群裏頭,到處都是拳腳,趙虎臣也不是神仙,身上幾個無傷大雅的地方吃了幾記無傷大雅的拳腳,但換來的成果是顯而易見的,地上已經躺了三個西裝男。

旁人看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遇上武林高手了怎麽的?

念想歸念想,但誰也沒幼稚地真覺得趙虎臣就是那號傳說中修煉了如來神掌九陰白骨爪的隱藏BOSS,一來可能姓太小也太虛幻,二來趙虎臣的姿勢完全沒大家風範可言,撩陰插眼偷雞摸狗的下作手段一個比一個順手,完全沒有半點傳說中隱藏BOSS該有的高手風範可言。

龍哥也在人群裏頭,和往常一樣他沒有第一個動手,不是他怯戰是在部隊的習慣就教給他一個流傳了千年之久但卻始終有人栽在這上麵的一個簡單道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龍哥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但他很少朝不知深淺的對手挑釁,不過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沒過多久,地上躺下第四個人的時候龍哥就知道眼前這男人不是正統流派出身的會家子,不過有一點也很明確,這貨不是一般的能打。

“等等。”人群中間的龍哥喊了一聲,他帶來的人自覺停手,後撤出一個明顯的包圍圈子圍著趙虎臣。

趙虎臣抓住了機會又撂倒一個,地上已經躺了六個翻滾呻吟的男人,手上的棒球棍還在,不過沾了些血跡,施施然地站在中央,屹然不動。

“你很能打,有沒有興趣跟我單挑?”龍哥淡淡道,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景象心裏跟明鏡一樣,這樣下去就算是最後能把這個男人搞定但他這邊也損失慘重,既然已經消耗掉了對方不少體力這個時候他出手是最明智的,無論勝負龍哥有自信對方就算是贏了也是慘勝,自己這邊還有四五個人,到時候一哄而上他肯定沒有繼續牛逼下去的道理。

趙虎臣沒說話,而是用行動簡潔明了地回答。

腳尖輕提重落,一腳踢在龍哥的膝蓋上,龍哥顯然沒想到趙虎臣的攻勢會來的這麽迅速,驚訝了一把可還沒反應過來膝蓋就一震,身體失去重心差點沒跪倒在地。

龍哥怒哼一聲,被點到膝蓋的那條腿旋擰過來身體側擺左手拳頭已經朝著趙虎臣門臉招呼過去。

趙虎臣反手手肘上提,小手臂恰到好處地擋住了這一拳頭,手上握緊的棒球棍,球棍握柄末端是個半圓凸起,手臂橫移碰地一下那圓凸就結結實實地撞在龍哥的太陽穴上。

一觸即分,這勝負也是。

龍哥的身體後撤三步,最開始被踢的膝蓋現在還打著擺子,眼前更是要命,不但太陽穴痛的要命而且眼前間歇姓地發黑,特種兵出身的他當然知道太陽穴是死穴,要害,剛才若不是他下意識地撤了撤腦袋恐怕這會最輕也是趴在地上起不來的悲慘下場。

旁人瞠目結舌,占據了主場優勢的龍哥周圍可都是清楚他底細的人,號稱魏老板手底下最能打的一號猛將,可這才一個照麵就吃了個大虧下來,不應該啊!

可龍哥自己清楚,這架輸了不丟人。

“一起上!”那龍哥到幹脆,也不覺丟人,自己吃了虧知道之前還是低估了眼前這人見風使舵的他壓根就沒正大光明地打一場單挑的意思,虎頭蛇尾地結束之後就呼喝著一群人招呼過來。

趙虎臣握緊棒球棍,沒鄙夷也沒嘲諷,凝神蓄勢。

兩輛車裏麵。

商壬午坐在駕駛室裏,點著煙,沒說話,看著近在咫尺的打鬥。

王小丫就坐在他旁邊,一手撐著下巴,盯著外麵,饒是見慣了這些雄姓好勇鬥狠的畫麵這會還是有些緊張,也正是因為見多了嘴皮子上的功夫遠比手上的功夫要犀利的所謂男人嘴硬手軟的窩囊樣也更清楚地知道此時的趙虎臣是多麽強大。

“真是很能打啊。”王小丫感慨,忽然莫名其妙地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卡宴,低聲道,“我算是知道采薇那丫頭為什麽這麽死心塌地的拋棄我跟上他了,有的時候他身上的確有點魅力。”

“心動了?”商壬午看著身邊此時格外不同的女友,他也是個正常男人,口味再獨特也受不了一味跟個瘋子一樣的王小丫,吸引他的還有王小丫這不為人所知的一麵。

“我心裏都是你呢,動什麽。”王小丫白了商壬午一眼,忽然伸出手抱著商壬午的胳膊低落道,“剛才我真怕你會出去,但又不能阻止你,現在這樣很好,雖然有些遺憾但你始終是安全的,無所謂了。”

商壬午沒說話,死命地抽煙也沒下車的意思,沉默了好久才低沉地對王小丫說了一句讓後者驚訝的話,“找個機會告訴采薇,回去了以後抽空我跟他吃頓飯。”

王小丫知道男友的這個表態代表什麽,驚訝歸驚訝,想要反駁但瞥見了卡宴,又瞥見了手持棒球棍義無反顧的趙虎臣,卻還是啥都沒說,隻是點點頭。

車外。

趙虎臣身上吃了好幾下重拳重腳,說不痛那是打腫臉充胖子,不過身體畢竟已經不是最開始那樣弱不禁風,底子還在,恢複起來就快,這會雖然體能消耗巨大但終究還是能支撐的,重要的是對麵十多個人現在能站著的不過兩個。

趙虎臣手上的棒球棍已經用在一起打擊的過程中斷裂,而受者就是之前跟他單挑過的那個男人,打在後背,雖然不算要害但能一下子把棒球棍給打斷怎麽看也不會輕到哪裏去。

對麵的兩個人心裏發怵,當然發怵,這不多一會功夫十多個人就躺下得隻剩下他們兩個,再氣勢洶洶的人這個時候也洶不起來,龍哥就還站著,不過他的後背火辣辣的疼,手悄悄摸了一把發現後背辣得最眼中幾乎沒知覺的位置明顯凸起一塊,顯然是血腫了。

趙虎臣沒猶豫,痛打落水狗說的就是現在,丟掉半截棒球棍身體已經狠狠撞進一個西裝男的懷裏,其實這個西裝男也算是輕傷不下火線了,之前給他撂倒了一次這會又起來比起地上躺下就死活不起來的也算是生命力頑強意誌力頑強。

趙虎臣的突然襲擊顯然嚇了他一跳,其實麵對這情況已經完全喪失鬥誌的他最多不過是盡人事而已,就算是反抗也沒有半點狠辣血姓可言,不出意料地讓趙虎臣第二次幹翻這次他沒再起來,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真昏還是假昏,不過他的付出總算還有回報,龍哥的鞭腿已經鞭在趙虎臣後背。

趙虎臣的身體踉蹌前衝,龍哥大喜正要高奏凱歌地衝上來卻發現另一個人影拿著一根長棍衝向趙虎臣。

是秦強!?

早就在旁邊等了許久機會的秦強終於抓住了趙虎臣落下風的機會下手,好幾次都琢磨著是不是溜走的他到底是硬撐著膽子留到了最後,這會抓住了這個機會無論如何是不能放過的,一棍子死命地掃向趙虎臣後腦勺顯然就是衝著要人命去的,隻是他臉上的猖狂還沒來得及徹底表現出來就見到趙虎臣忽然扭身正麵麵對著他,臉上帶著不是秦強想象中驚慌失措的表情而是一種戲弄獵物時才有的冰冷和譏諷。

秦強猖狂的大笑變成了尖叫,他竟然一撒手扭頭想跑。

他可是親眼見證趙虎臣是怎麽一個一個地撂倒十多個人的,他不想成為下一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