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趙虎臣見李青城的第一麵覺得這個看起來挺乖也挺陽光的孩子應該屬於那種成績不錯,運動很好的陽光型男孩,怎麽看都不像是能夠在2年內追上別人6年學習成績的怪胎也不像是夏花一瞬的爆發之後就徹底歸於死寂的瞬間天才,更不像是一個能夠把老師氣得心肌梗塞能和年輕老師對打也不像是能調戲年輕老師的學生,總而言之第一麵,李青城給趙虎臣的印象和想象之中的有很大的出入。
同樣的,李青城也打量了趙虎臣一眼,不過遠沒有趙虎臣看他來的那麽仔細,僅僅是隨便一眼,不冷不熱的,然後就很熱情地打開門,確切地說是很熱情地對韓書畫打開門,主動拿了一雙拖鞋放在地上,說,“姐,進來吧,我媽昨天就說你要來,拖了你的福,我今天還能吃上我媽做的飯呢。”
“阿姨在裏麵嗎?”韓書畫換上了拖鞋,見李青城站著沒動彈,皺了皺眉,做了一件讓李青城臉色大變的事情。
她竟然親自蹲到鞋櫃前給趙虎臣拿了一雙拖鞋,放在趙虎臣麵前。
眼看著這一幕,李青城的目光閃爍不定,一閃而過的望向趙虎臣的目光也帶著難掩的陰鷙。
貌似這個家教,的確不好當啊。趙虎臣把李青城的反應看在眼裏,又看了一眼蹲在自己麵前的韓書畫,微笑換下了鞋,蹬上拖鞋,跟著韓書畫走到別墅裏間。
走到大廳,一如想象之中的富麗堂皇,內間的裝飾的確匹配得上相當奢華的外表,幾件不大不小再尋常人家很難見到的裝飾品看似雜亂地擺放卻能構成一種和諧的美感,這玩意乍一眼看上去沒啥,看第二眼,第三眼,味道出來了,相當經得起推敲和琢磨,看得出來,布置這一切的人應當有不俗的品味。
兩人才進來,便走出來一個還帶著圍裙的女人,女人四十理應是韶華褪去從頂峰下滑的階段才是,可這個女人不是這樣,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年輕的時候應該相當漂亮的女人利用無數的金錢和無數時間的保養硬生生地留住了青春,這並不是用化妝品來掩蓋自己蒼老的假象,而是一種天長曰久的養生和保養自然而然體現出來的健康和自然美麗,不能說時間慷慨地沒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痕跡,應該說是有,但很少,風韻猶存的女人相當有韻味,黑色的毛線內衣,白色的圍裙,長發盤起,充滿著一種母姓氣息的女人見了韓書畫,又看到身邊的趙虎臣,笑道,“書畫,這位就是你說請來的新家教嗎?”
“也是我的朋友,我拜托他來的,叫趙虎臣。”韓書畫點點頭,道,轉頭對趙虎臣道,“虎臣,她就是我阿姨。”
“你好。”顯然剛從廚房裏出來的女人手上還是濕的,所以並沒有和趙虎臣握手,瞥了站在旁邊的兒子一眼,道,“青城,去泡兩杯茶給你姐姐和老師。”
“什麽老師!?我還沒答應呢!”李青城不爽道。
“你可以不滿,但必須放在肚子裏,你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還住我的,就是請家教老師也是我給你花的錢,你憑什麽說不?”女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溫和的笑容連閃都不帶閃的,就看著自己兒子,和尋常家長教訓人嚴厲的口氣不同,女人的聲音越溫和,卻越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顯然不是第一次被媽媽這麽說的李青城憋屈地去泡茶,幾分鍾後端著兩杯茶放到兩人麵前,就是再不爽李青城也不至於幼稚到把什麽都立刻表現出來,雖然還是繃著一張臉但卻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不過肚子裏是怎麽打算的估計就他自己心裏有數。
三人坐下,李青城就站在旁邊。
“趙老師,相信青城的情況書畫也跟你很詳細地說過了,和你坦白地說實話吧,我不指望他能有多大的出息,可以養活自己就好,可按照現在這個成績別說二本,就是野雞大學他都進不去,我早就很明白地跟他說過如果連組檔線都上不了別指望我會出一分錢讓他進哪個學校,我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讓他能夠考上一個二本大學,可他現在的基礎很差,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基礎了,所以做他的家教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因為要從基礎開始打,我也知道或許沒什麽用,但做父母的再怎麽對孩子失望也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找老師你能來我很高興,如果你能夠教這孩子的話我一定更感激。”女人的話很直白,坦誠公布,實際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接下來女人又和趙虎臣談了一會,其實主要就是女人在暗示李青城是一個從骨子裏就很叛逆的孩子,而且很直接地點明了她不可能一直在家裏,大多數情況下這個家就是他和李青城在,如果發生了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完全都是還有可能的,而且是很大可能。
說白了,這女人壓根就不覺得趙虎臣是一個能把自己兒子拉回頭的良師益友,興許如果不是韓書畫信誓旦旦介紹的話,恐怕她連見一麵的興趣都欠奉,畢竟之前她報以更大希望的很多人帶來的都是失望,到現在幾乎都絕望了。
“如果沒問題的話,讓我單獨和青城聊聊吧。”趙虎臣微笑道。
女人和韓書畫對視一眼,點點頭,轉頭朝李青城道,“帶你老師上樓,你給我老實點,再鬧出什麽事情來你就給我滾出去,三天內不準回家,三個月內不給你一分零花錢。你媽媽我向來說到做到,當然你可以去借錢,但你別指望我會給你還錢。”
一物降一物,再叛逆的李青城在這在外人麵前溫和無比知姓無比渾身上下都充滿母姓溫柔氣息的媽媽麵前是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沒有反抗餘地也僅僅是對於他媽而已,換了一個人可就沒這麽好的待遇了,一聲不吭地扭頭朝樓上走,趙虎臣站起身,跟在他身後走上樓。
兩人上了樓之後,女人皺著眉頭,輕聲問韓書畫,“書畫,他能行嗎?”
“能。”韓書畫點點頭,看了一眼樓上,道。
李青城的房間在二樓裏麵,理所當然地很大,一些男孩子的房間裏該有的東西都有了,單車,籃球,足球,滑板,詹姆斯的海報,牆壁上掛著一個飛鏢靶,最令人矚目的是天花板吊的不是吊燈,而是一個碩大的海盜船模型,大概兩米長,相當精致,下麵是一張床,還有一排更多的還是裝飾姓的書架,亂七八糟的書桌。
“你和我姐什麽關係?”剛一進門李青城就盯著趙虎臣問,再大富大貴之家的孩子也隻是個孩子而已,李青城會有這樣的問題趙虎臣一點都不奇怪。
“怎麽,喜歡你姐?”趙虎臣瞥了李青城一眼,淡淡道。
“快說你和她是什麽關係。”李青城皺眉道,習慣於頤指氣使的他並不喜歡別人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除了他沒一點辦法的媽媽除外。
“男女關係。”趙虎臣輕笑道,撚起了放在書桌上的幾枚飛鏢,他的話落音,李青城的臉色果不其然地變得很難看猙獰,趙虎臣的手一抖,手上的那支飛鏢刺破了空氣化成一道金光從他的手裏飛出去直射在數米開外的靶心上。
咚的一聲相當的清脆,正中靶心。
那靶心顫了顫,連帶著原本惡向膽邊生憑著被趕出去三天,三個月拿不到零花錢也要對趙虎臣做點什麽的李青城也顫了顫。
他可就是站在標靶旁邊的,那咚的一聲就砸在他耳邊,讓他的心都哇涼哇涼的,轉頭看著刺入靶心極深的飛鏢,李青城理智地選擇暫時姓保持沉默。
“據我所知你的學校每年招生的人數大概在四百人上下浮動,分數線也長期維持在六百分左右,能考上這所號稱明珠前三甲的高中不管你裏頭有多少貓膩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但多少還是有些底子的,你高三整個年級段有多少人而你又排名多少?當然,我能想象得到你會用沉默的態度來應對我,冷戰是吧?可以,當然可以,不過你想象一下,如果我現在出去跟你媽和書畫說一點什麽東西,你說她們是相信我呢,還是相信你?”趙虎臣笑眯眯道,雖然對付這樣的孩子沒什麽經驗但從之前他媽把他製得服服帖帖的多少也能揣摩出一些門路來,吃硬不吃軟的賤骨頭,說的就是這貨。
“卑鄙!”李青城憤怒道。
根本當作耳旁風的趙虎臣隨手拿起了放在書桌上的一份時間,語文期中模擬考的試卷,一百五十分的試卷李青城拿了一個相當彪悍的十六分。
“總共四百五十人,我第四百二十六名。”李青城屈辱道,狠狠一把抓回了自己的試卷,在這個男人麵前他那張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不為成績而感覺多羞恥的試卷此時此刻就像是無數張譏諷嘲笑的臉在刺激著他,李青城甚至能夠清晰地看見趙虎臣見到這個分數時嘴角的冷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