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享林藝,七號包廂。
包廂裏頭風起雲湧,包廂外頭也未必見得平靜。
在包廂門口站著兩個男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沒打領帶,甚至還戴著一副墨鏡,恭恭敬敬地守立在包廂的門口雙手很自然地交叉背負在背後,若是換了一身裝扮這身高體壯的男人鐵定有幾分特種兵的意思。
板寸頭,表情嚴肅,氣質堅韌,極硬朗紮實的一個男人。
男人站在距離包廂門兩步的位置,這個距離能夠讓他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包廂裏頭的響動並且最快時間做出反應,雙腿分立恰好和兩肩平行,看似筆直的身子其實膝蓋微彎,這顯然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在這穿西裝的嚴肅男人對麵,還有一個相比之下就吊兒郎當了許多的年輕男人,麵容俊逸,穿著一身休閑打扮,隻是身高比那嚴肅的男人還要高上一兩分,此時他正站在嚴肅男人的對麵,背靠著牆壁,手裏夾著一根煙,眯起眼睛打量著對麵的男人,沒有多少電影小說中描寫的高深莫測或者食肉動物看待獵物的眼神,滿是平靜。
這年輕男人,叫漠河。
他自然是來保護趙虎臣的,趙虎臣現在的身子虛的很,真的遇上了什麽事情恐怕比尋常人還要不如,所以這段時間漠河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跟在趙虎臣身邊做貼身保鏢。
漠河輕輕吐出一道煙箭,煙霧越過了走廊吹在對麵那男人的臉上,男人隱藏在墨鏡後麵的眼神看不出喜怒,隻是身子沒有任何動彈,連臉上的肌肉都不帶顫一下的,似乎根本就不為所動。
漠河也猜得出來這個很有軍人風格的男人應該就是裏頭那個女人的保鏢,而站在這裏的原因也和他一樣,保護裏頭的人。
雖然對眼前這個男人感興趣,但漠河撩撥了幾次見對方無動於衷的模樣也就停手,他沒無聊到見到一個貌似挺強的人就手癢癢衝上去和人家幹幾仗才舒服,雖然他並不抗拒打架,可這也不代表他是和好鬥狂,此時更多的恐怕還是仔細地揣摩對麵這個男人此時的心思,跟著趙虎臣以後漠河見過的人比之前二十年加起來的人還多,這個多當然並不是數量上的多,而是質量的分門別類,的確,和蘇媚娘,楊霆這樣的人比起來,其他人就是想不泯然眾矣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如果說趙虎臣是一塊被丟到了明珠這鍋大高湯裏頭的骨頭,在施放出骨香的同時更多地在吸納這一鍋高湯的精髓,那麽漠河就是吸附在這塊骨頭上的一小塊骨髓,和骨頭一起被烹熟,吸收。
房間裏頭。
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女人始終都沒有等到趙虎臣的表態,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這份難以捉摸讓經曆了不知道多少人和事的女人也感覺一陣棘手。
這個女人很誘人,無論從哪方麵看這個女人都是有能力激發起男人最原始衝動的那種床上尤物,和媚這個字眼幹係匪淺的女人趙虎臣認識的不少,可稱之為妖精的雪墨,嫵媚到讓人呼吸急促的蘇媚娘,甚至於精致精明精巧的楊采薇她媽,而眼前這個女人,說媚,不太貼切,趙虎臣搜盡了腦海中的詞匯,最後找出了一個字眼,搔。
狐狸搔。
胸前的那對柔軟鼓鼓囊囊,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職業套裙,要命的是這個女人穿著黑色絲襪的修長雙腿,趙虎臣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有男人會對絲襪情有獨鍾,趙虎臣現在明白了,看著眼前這女人從令人銷魂欲死的小腿曲線到豐潤大腿,黑色的絲襪似乎能讓人的視覺都感受到那種滑膩和豐潤的觸感,一個可以用雙腿夾死男人的女人,趙虎臣作出了評價。
女人並不意外地察覺到了趙虎臣眼中充滿著雄姓牲口**時對雌姓的欲望,心頭一跳,女人眼神霎時就冷冽了下來。
“開個條件?條件當然能開,不過你確定你什麽都願意付出?”趙虎臣的嘴咧開,衝著女人道,表情人畜無害,女人冷冽的表情並沒有讓他產生多大挫敗感,實際上剛被蘇媚娘狠狠地誘惑撩撥了一把的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兩條肉蟲在床上翻滾令人血脈膨脹的畫麵。
女人沒說話,端起了手邊已經涼透了的茶杯,低頭用嘴唇淺唱涼茶的她暗示趙虎臣繼續說下去,沒注意到趙虎臣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危險光芒。
“你給我玩一個晚上,你侄子是死是活是走是留我不過問。”趙虎臣嘿嘿一樂,端起了旁邊已經空下去的玻璃杯,放在手中把玩。
女人喝茶的動作戛然而止。
從小到大,就是骨子裏頭暗戀她到要死要活的人當著她的麵也都是老老實實一副比正人君子還正人君子,比柳下惠還柳下惠的模樣,何曾有誰當著她的麵說出你給我玩一晚上這種話來!?
女人的憤怒當然是有理由的。
出嫁之前她是明珠如曰中天張家的掌上明珠,明珠大小姐的外號也不是白叫的,就是再混賬的畜生在她的麵前也會老老實實地管好褲襠裏的那根玩意,出嫁之後她是廣州吳家的長孫媳婦,少奶奶。丈夫再軟弱,再沒用可好歹是吳家的長孫有吳家這塊金字招牌在,誰敢對她說出這種話?
可現在,在趙虎臣這個徹頭徹尾的農民而且是處於**期的農民麵前,她聽到了。
好歹幾十年的涵養功夫讓她硬生生地忍住了暴跳的太陽穴沒有當場發飆,可女人的表情也足夠冰冷,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麵上,女人豁然起身,冰冷道:“看來我們是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碰的一聲顯然觸動了不少人的神經。
包廂的門轟然被撞開,身穿西裝的保鏢出現在門口,第一時間掃了一眼拳場,注意到女人氣的潮紅的臉色,保鏢一步步走向趙虎臣。
趙虎臣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氣定神閑。
“動武?”趙虎臣饒有趣味地看著那極具視覺衝擊力的男人,轉頭朝不言不語的女人道。
女人仿佛沒有聽見,她帶來的保鏢不是尋常人物,來明珠之前就考慮到出個萬一也有一份保障的她專門去向老爺子要來的人,據說之前是在京城給那些真正掌握著國家命脈的老人做保鏢的,後來退下來之後就被廣州這邊要了幾個來,而這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這件事情女人不說誰也不會知道,她也不打算說,她的保鏢若是能拿下趙虎臣,那說不得在楊霆麵前也有幾分底氣,不至於這樣狼狽和被動,退一萬步講就是失敗了也無傷大雅,女人並不認為楊霆或者趙虎臣敢把背後是吳家的她怎麽樣。
趙虎臣還沒動,門口,那男人的背後漠河就走了出來。
漠河走動的聲響不大,但這地麵卻是正宗的木板鋪設,腳步聲響亮而清脆,走在前頭的男人顯然意識到身後這在外頭挑釁過的家夥才是必須要解決的人,猛地轉身手指極其熟稔地勾成一個奇異的形狀抓向漠河的肩膀。
現在中[***]隊中訓練的軍體拳大致上就是糅合了小擒拿,大擒拿,散手,洪拳等常見但卻未必容易精通的武術,而這些僅僅是基礎,如若往深了走就有可能接觸到譚腿或者八極這種更深一層的武學,當初趙虎臣的爺爺給他講授武術的時候就曾提過,中國地大物博千萬不要以為自己懂一些別人不懂的會一些別人不會的就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別說這種心態踢上了真正的鐵板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自是那些懶得跟別人爭名奪利的真正高人眼中,這些個都是跳梁小醜,徒增笑柄而已。
眼前這男人拿出手的,赫然就是正宗的小擒拿。
所謂擒拿,就講究一個伸手擒拿快打慢的技巧,顯然精於此道的男人出手極快,瞄準的落點也狠辣的很,不偏不倚,正好是漠河的左側肩膀,如果不是左撇子的話,人體的左側大致要比右側更難控製,這男人的手指一旦勾住了漠河的肩膀,想要掙脫就很難,甚至於趙虎臣已經猜出了這男人的打算是先擒住漠河的肩膀而後打穴,就是雄如老虎一旦死穴給點中了也要軟到在地,趙虎臣瞧出來的東西漠河就未必看得出來,隻是趙虎臣在這方麵充其量就是一個理論強大實踐廢柴的菜鳥,壓根就不願意教給他一星半點武術的趙老驥從來都是任由他在山上摸爬滾打,在那些畜牲師父們的尖牙利齒下麵練就本事。
可漠河不是,漠河和趙虎臣相反,漠河的理論幾乎為零,可實戰卻強大到令人發指。
華夏武庫有文拳第一名太極。
世人皆知楊式太極卻很少有人去問津陳氏太極,隻是隻有真正接觸過太極的人才知道,陳氏太極才是太極的始祖,比起楊氏太極,陳氏太極的拳路更晦澀難學,如今街頭老人練身健體的太極清一色都是楊氏太極,因為陳氏太極拳法套路並不適合尋常人修習,而它,卻的確是如今太極拳的血脈始祖。
漠河不閃不躲,等男人的指尖扣住了他的肩膀,漠河左側的身子才如遭雷擊般狠狠一抖,男人的頗具火候的擒拿手竟就此散功。
悶哼一聲,男人的身子後撤三大步,指尖竟然發麻,這一抖不但沒讓男人感受到一點太極該有的柔勁溫和,反倒比八極拳更霸道,這便是內勁。
漠河身子前欺,一條腿滑入男人的襠間,男人大驚,身體猛地就橫側過來,左腿的膝蓋彎折,勾著漠河欺如他雙腿之中的那條腿膝蓋向地下跪去,漠河不慌不忙,手指屈伸,風馳電掣般出手,男人還未來得及後撤,食指猛地一彈男人的喉結。
男人眼前一黑,隻感覺喉嚨裏頭的氣管和食管糾結成一塊,胸悶和嘔吐感讓他的身子失去了之前無匹的力量,還沒軟到,漠河已經擒著他的身體狠狠砸向房間中間的那張圓桌。
嘩啦的一聲巨響,再堅固的圓桌也經不起這百八十斤的大漢身子砸落下來,支離破碎的木屑散落一地,而那身上的西裝也成了破洞裝的男人身子在裏頭翻滾。
兩人之間的過招沒那麽多幺蛾子,三兩下高低立判。
快到了令原本以為就算不是勝券在握但也起碼能保持不敗的女人大驚失色,她可是知道這男人有多強大的,在這份預先知曉的根底作用下她看漠河的眼神就更詭異了,而連帶的,瞧著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站到一邊一副看好戲神情的趙虎臣臉色也難看了許多。
被三兩下修理了一頓的男人從地上站起來,明眼人都知道他絕對不是漠河的對手了。
這男人依然擋在女人的麵前,臉上的那副墨鏡也不翼而飛,身上狼狽不堪的他喘著粗氣,一副準備拚命的架勢。
“放心,我們沒有傷害她的意思。”趙虎臣出場了,走上前來,笑容無害。
漠河一臉平靜,走到趙虎臣身後站著,那保鏢男人當然不可謂不強悍,隻是他更強一些而已。
“站後麵去。”女人平靜道,眼下明擺著這尷尬的局麵,若還是死撐著那架子也隻是讓人笑話而已,她到也拿得起放得下。
保鏢聞言沒露出欣喜逃過一劫的表情也沒有愧疚得恨不得以死明誌的樣子,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站在女人的身後,牢牢地盯著趙虎臣。
趙虎臣背負著雙手靠近,一直靠近,女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趙虎臣走到了女人麵前,女人豐碩的胸脯幾乎要觸碰到趙虎臣胸口的地步,他停了下來。
女人眼神銳利,冰冷,如同看著死人一樣盯著趙虎臣。
趙虎臣俯身,在女人的脖間狠狠地嗅了一口女人香,輕笑著低聲道:“我的條件永遠不變,怎麽樣,考慮考慮?一個晚上而已,也不少塊肉,能換回你的侄子,而且誰也不會知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