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狂宴 六
聽到這聲長嘯，七夜咲月心底一沉……
還沒等從天上摔下來的生還者回過神來，紅黑‘色’的龍閃橫掃而過，強烈的光芒將整個天空照得血紅，等光芒消逝的時候，處在龍閃攻擊範圍內的區域被挖出了一道駭人空河道，河道的中心，隻有‘女’仆還巋然不動的屹立在那裏。
天空中落下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條長百米的紅‘色’巨龍，一對龍角威嚴而猙獰，黃金瞳不怒自威：“月帝，別來無恙。”
看著眼前作為盾牌的石塊漸漸化為星星點點的粒子，咲月不安的眯起眼睛。這不是普通的龍閃，能在一擊之後，迅速讓被奇術加持過的物體消逝的龍閃，隻有那一次……
她真的覺得自己不應該將時間選在今天，為什麽今天什麽家夥都出現了：“龍皇若帝。”
“我已經不是龍皇了，我現在的名字叫做炎武龍。”
……炎武龍？七夜咲月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轉念便想起那是曾經在那個金發‘女’孩口中聽過的名字。
“這是我聯邦內部事務，你來幹什麽？”
“我已經不是龍皇了，聯邦和龍族的外‘交’與我無關，我來得目的隻有一個，雪恥。”
果然……大多數龍族都是好鬥的家夥，首次‘交’戰如果沒有殺死他的，他一定會回來複仇，這也就是為什麽二十年前和這家夥一戰的時候，自己一直把它追到絕望海邊緣。但終究是顧忌他那帶有半神術式的龍閃，沒能將它殺掉。這是咲月見過的唯一個半神級的龍族，他現在出現實在是‘亂’上加‘亂’。
“我現在還有事情，約戰的話，要不如改天吧！”
“哼，月帝你怕什麽，我又不隻是來找你的，”巨龍冷哼一聲，“那個打不死的東西，也該複活了吧！”
這話讓咲月愣了一下，隨即才意識到在掃‘射’線上的除了自己，還有一個人。
漸漸形成形態的尼古拉斯也是‘露’出很不悅的表情：“你是那條曾經闖進我那裏的龍？”
“沒錯，你騙我為你的封印開了一個‘洞’，如果不是我留下過術式，估計已經死在你的墓‘穴’裏了，所以我也要讓你嚐嚐死的滋味。”說著炎武龍就要再來一發龍閃。
“等等等等，”非常意外的，尼古拉斯舉起雙手，“小紅龍你不會不知道我是殺不死的吧！你這樣做有什麽意義呢？”
尼古拉斯這種‘討論意義式’的妥協法讓咲月心中一動，這不是她知道的尼古拉斯，在自己強勢的時候，這個人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正在咲月疑‘惑’的時候，遠處斷裂的石柱上，不知什麽時候蹲在上麵盤‘腿’坐著的銀發‘女’孩說道：“原來如此，這條龍的攻擊術式能夠將物質分解到最基本的狀態，如果被分解到這種程度的話，蛇你就沒那麽容易重組複生了，雖然殺不死你，不過這個空隙就能讓‘女’仆丫頭回複魔力，這麽一來的話，你們三個誰都殺不死誰，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咲月也覺得有點可笑，拚死拚活的打到現在，聯邦的天位幾乎都死得差不多了，結果卻變成了這個局麵。
“小紅龍，咱們打個商量。你讓我先磨死這個‘女’人，然後我讓你殺個夠行嗎？”
“哼！沒想到你也會卑躬屈膝的求別人。”咲月冷笑，不過心裏卻也有點嘀咕，就現在來看確實是她比較弱勢。
“我可是一個小領主變成的聯邦締造者，那點東西我還沒丟掉，”尼古拉斯毫不在意，“小紅龍，怎麽樣？”
炎武龍的黃金瞳瞄了一眼七夜咲月：“月帝，我幫你治了這個東西，你把翼人族所有人的命都給我，怎麽樣？”
……原來這家夥是看準了時機出現的。翼人和龍族是世仇，其實當初龍皇來聯邦就是為了滅掉翼人族，出於聯邦的庇護條款咲月才已經被滅了王族的翼人手中保護了他們，而現在……
七夜咲月將目光轉向亞曆克斯，老翼人畏畏縮縮的躲避著她的目光：“月帝，請念在百年的盟約上，三思啊！”
“三思？你個老不羞的敢跟我提三思？”咲月麵‘色’冷峻地諷刺道，“告訴你，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麽比‘弄’死尼古拉這個怪物更重要的事情，敢於投靠他，也是你們自找的！”
“月帝您三思啊！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嗬嗬，那抱歉，我現在也是迫不得已。”七夜咲月狠下心，現在她確實也並沒有太多的選項，如果說這次‘交’易能再次封住這個怪物的話，一個翼人族又算得了什麽……
可在這個時候，原本苦苦哀求的亞曆克斯忽然變‘色’，“既然這樣，那月帝也不要怪老朽不客氣了，伊莎，殺掉他們。”
伊莎？就在咲月錯愕的瞬間，一道虹光刺過來，她下意識的出手擋住那炮擊，沒想到炮擊剛剛結束，二次炮擊接著就上來了。咲月被下了一跳，她現在可不能被翼人消耗更多的魔力，可這接連不斷的攻擊讓她連目標都看不見，要怎麽反擊呢？
就在這時候，聽到炎武龍一聲怒吼：“居然還有王族活著！！”
翼人的王族，是可以媲美龍族的強大存在，作為天空的王者和龍族爭奪了上千年，直到近百年，王族的血脈退化，實力大不如前，終於在二十年前被龍皇若帝一舉消滅。
巨龍硬抗了對方一記五個方向‘射’來的虹光魔炮之後，回頭就是一擊龍閃，紅黑‘色’的龍閃瞬間刺破了金紅‘色’的魔炮，掃向目標。
冰藍‘色’的長發飄散，飛在空中的伊麗莎白險險的奪過了這一擊，翻手間二十多道魔炮的魔法陣在天空中構建而成，不間歇的圍攻著炎武龍和七夜咲月。
三足金烏畢方跟隨在翼人少‘女’的背後，在夜空下看著就像是一個會自己飛的燈籠。
看到情形對自己有利的方向靠攏，尼古拉斯哈哈大笑起來：“好樣的，就這樣！隻要能打傷那個‘女’人，我就拯救你們所有翼人，包括你們已經死去的王族！哈哈哈哈！”
“希望陛下您到時候會履行諾言。”亞曆克斯低下頭，用沉重的語氣緩緩的說道。
情勢轉移，七夜咲月也覺得有些不妙了，她雖然已經注意到了對方攻擊的位置，奈何對方構建炮擊陣的手法實在太過熟練，幾乎是一邊高速飛行一邊構建術式，對方攻擊完全沒有間隙，根本不能使用時間術式追上去：“龍皇，你沒有什麽辦法嗎？”
“當然有，龍族才是天空的王者！”
紅龍長嘯一聲，黑紅‘色’的光芒遍布全身，然後揮動翅膀直接朝伊麗莎白追過去，一路上翼人少‘女’構建的術式觸碰到那黑紅‘色’的光芒都被瞬間分解。術式被撞壞了，也就沒有辦法壓製七夜咲月了，沒有人壓製的第一天劍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現在伊麗莎白的麵前。
……雖然很抱歉，但是去死吧。
七夜一拳揮出，翼人少‘女’嚇得趕緊躲避，可她又怎麽可能在這個情況下躲避，眨眼都沒來得及，伊麗莎白感覺自己的‘胸’口一痛，在天上打了個圈兒。她愣了愣，之前在天之庭中所看到，被那個‘女’人所觸‘摸’到的東西無一不粉身碎骨，為什麽自己沒事。
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白‘色’製服已經被染成紅‘色’，那不是她自己的血而是一直跟隨自己的畢方鳥的。
少‘女’愣住了，她傻傻的看著自己的血紅的手，一直用魔炮作為戰鬥方式的她根本就沒有見過這麽真切而又猙獰的顏‘色’。也就在她愣住的刹那，黑紅‘色’的龍閃毫不客氣的將她的身形所淹沒了。一個生命在轉瞬間消失，在場的人連個唏噓的人都沒有。
“廢物！翼人果然都是廢物！”尼古拉斯大罵，“死鳥人，你還有什麽招嗎？”
“我，我，我……”亞曆克斯望著伊麗莎白被殺死的地方兩眼發指，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我個屁啊我！你現在就給我想辦法！”
老翼人渾身顫抖，他咬咬牙，忽然抬起手，朝天空‘射’出一道紅‘色’的箭。
“你幹了什麽？”
“那，那是我們最後的‘精’英，紅蓮縱隊……”沒等老翼人說完，天空邊已經出現了很多白‘色’的光點，光點迅速擴大，很快就進入戰場範圍內。
“哦！非常好，正好我再複活一點人來就應該差不多了。”尼古拉斯抬起手，又有上百個人被複活，悍不畏死地朝著七夜咲月撲過去。
這是完全依靠數量來彌補質量的，翼人的紅蓮縱隊才出現就遭到了龍閃的迎頭掃‘射’，雖然大部分人都躲開了，但是還是有部分隊員化成立粒子，“同胞們！組成對龍攻擊陣型！”
這些翼人全部都訓練有素，他們以錯位的方式穿‘插’飛行，龍閃的一發掃‘射’最多能帶走一兩個人。接近巨龍之後，翼人們展開魔導器和術式，試圖困住炎武龍。
結果這條史上最強的巨龍故技重施，黑紅‘色’的光芒包裹的瞬間就將想要困住他的翼人拍成了微粒，那感覺就像是一隻熊在驅趕蜜蜂。紅蓮縱隊的翼人們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可以對抗的敵人，但是他們沒有退卻，而是將魔力全開之後，高呼著“為了自由的藍天”，如同撲火的飛蛾般撞了上去，然後義無一例外都化成了微塵。
“完了，全完了……”
阿萊克斯跪倒在地上，隨即他像是想起什麽的抓住尼古拉斯的大‘腿’，“快！陛下！快複活那些勇士，他們都是翼人族最後的希望啊！”
“哼，誰管你。”一腳踹開已經神經錯‘亂’的老翼人，尼古拉斯望著遠處的巨龍和七夜咲月，“是時候給你們送行了。”
他伸出手，忽然天地之間有種異樣的力量在他的手中匯集：“這是隻有創造者才能使用的靈魂之力，死了這麽多人了，這一擊也足夠擊破你那密不透風的術式了。”
此時此刻不論是七夜咲月還是炎武龍都已經進入極度疲憊的狀態，翼人悍不畏死的攻勢相當猛烈，再加上空戰時完全依靠自身魔力的輸出，得不到外界的補給，即便是強如半神的他們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你還留了最後一招？”七夜咲月冷冷地看著對方。
“當然。”炫藍‘色’的暴風撕咬著飛出，目標直指七夜咲月，可就在同時，天上亮起黑‘色’的閃光，直接將那陣風暴抹消了。
“龍皇你果然還保留著一擊之力。”七夜咲月笑了。
巨龍輕哼一聲：“不要拿我跟人類相提並論。”
“呸！別以為這樣你就能贏，”尼古拉斯將雙手放在地麵上，“萬象森羅……”
“你不用動用術式了，”七夜咲月突然出現在尼古拉斯麵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這次她沒有將他打得粉碎，隻是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深深的拳印，“我的主人大人，龍皇一擊將你打成微粒之後我會將這片空間全部鎖死，這樣你即便能依靠魔力恢複也需要百年的時間，為了你，我會再活上百年，等待下一次可以將你徹底殺死的時候！”
捂住淤青的左臉，尼古拉斯惡狠狠的瞪著這個自己曾經的‘女’仆，“婊子！賤貨！如果沒有我你早就在窯子裏做雛妓被人輪死了！你反咬了我八百年，八百年你都不放過我！不死的‘女’鬼！巫婆……”
任由尼古拉斯再怎麽勿言碎語都沒法消散咲月臉上的笑意，那是無上的快意，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的笑容僵住了……
因為忽然遠處傳來拍巴掌的聲音。
“啪……啪……啪……”尤蘭德淩‘亂’的公路上，身穿黑衣的少年帶著一個小‘女’孩緩緩走來，看到這個人，不論是人間極致的半神，還是已經是高等生命的星靈，都‘露’出了驚懼地神‘色’。“於是世界之蛇再被封印百年，人類有一次獲得了勝利，皆大歡喜，”取下帽兜，少年笑著，“你以為我會這麽說嗎？happyend？嗬嗬，有誰……會期待那樣的結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