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蛇 37 意圖 下
……她的死活與我無關。
伽藍這句話本是無心之言，卻戳在了夜馨的痛處上，她整個人都開始變得緊張起來，連拉奧的事情都被她暫時忘記了。
……他姐姐的死或許真的有我的原因在裏麵，可是，可是他不能這個樣子，至少，至少阿玲是沒有錯的才對，不，如果說自己不回去的話，也就救不了阿玲了，阿玲是沒有錯的……
想到這，易夜馨張了張嘴，下意識的說道：“你姐姐的事情我很遺憾，但那是不可抗力，阿玲是沒錯的。”
夜馨張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伽藍本來要施術的手停了下來，他用淡漠到近乎冷酷的目光盯了她三秒，三秒後，少年緩緩開口：“果然是位置決定意識，因為力量的改變，你從被保護者變成保護者之後，說話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被伽藍說得一愣，易夜馨有點慌亂的捂住自己的嘴，她知道自己說了某些不該說的話。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伽藍並沒有因為她的動作而繼續，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總結出了夜馨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說，你的朋友是沒錯的，而你去救你的朋友自然也沒錯，嗯，很完美的邏輯，沒錯，這隻是個意外。”
“我……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夜馨立刻開口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麽可以有力的話去證明伽藍的推斷。
少年就這麽靜靜看了她十秒，沒有等到任何話之後，便不再言語，他接上剛才的術式，開始給阿玲治療。
此刻的局麵有些尷尬，櫻和莉莉站在一邊不想參與，塞西莉亞聽到剛才的對話就知道這個家夥此刻的心情非常不好，所以也不敢去招惹他，夜馨不知道要說什麽，而拉奧則懶得去說。隻有小梓在那邊和一群怪物殺得血肉橫飛，不過戰鬥也基本上進入尾聲，
沉默氣氛沒有持續太久，伽藍的治療結束的很快，或者說根本就不算什麽治療，她隻是把神經給接上而已：“用水療術療養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了，就算以後不能有太大動作，至少因此而下半生都躺在床上。”
“呃……謝謝你。”夜馨低頭鞠躬。
這麽一幕在旁人眼裏看來有些突兀，畢竟按照他們之間的關係，本不該需要這麽多的禮數。
少年隻是眯著眼輕瞟女孩一眼後，轉身便走：“好了，事情辦完了，我想要告訴你的也已經告訴你了。我們走。”
“等等，那，那他怎麽辦？”
“拉奧？”背對著夜馨的少年低頭輕哼一笑，“你享受了他帶給你的好處，自然要付出享受這種好處的代價，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可是，可是我的話……”
“別說你做不到，你這次出來是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嗎？現在的你已經很幸運了，很多人在沒有接觸到力量的時候就付出了巨大的代價，而你是獲得力量之後才開始付出代價的，這已經是很便宜的事情了，別跟我說這不是你想要的。”
“我……”
“好了，按照你的話說，我不應該怪你，按照我的理解，我也不應該多管你，我欠你的剛才已經還了，現在你是天劍的妹妹，而我隻是我。”
“我……我……我……”夜馨‘我’個半天，也沒說出下一句來，她這才意識到，或許自己的技藝是真的變強了，但自己還遠沒有那強。
就在這個時候，塞西莉亞開口了：“弓銘你別走，你還欠我一條命。”
“弓銘？”黑發的少年扭過頭輕笑，“如果你說的是聯邦學院教導團弓梓的弟弟的話，他已經死了。”
塞西莉亞被他說得一愣，在愣神的瞬間，她才發現櫻正站在伽藍的身後：“你，你怎麽在這？”
不過現在伽藍已經沒有興趣跟她們繼續扯下去了，少年仰起頭用眼角掃了三個女孩最後一眼，“走。”
櫻看了塞西莉亞一眼，便轉身跟伽藍離開了，她知道自己沒有必要跟這個女人解釋太多。唯一沒明白究竟發生什麽的莉莉愣了愣，還是跟在後麵一起走掉了，至於小梓，沒人注意到她是怎麽把所有怪物都殺光之後默默走掉的。望著一行人的背影，夜馨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覺得有什麽卡在喉嚨裏，聲音怎麽也發不出來。
“其實你不用這麽傷心，他隻是覺得你已經不能為他所用了，所以才離開的。”
“閉嘴！！”阿玲的話被夜馨的尖叫聲打斷，看上去惱羞成怒的少女卻沒有進一步的發作，她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對不起，我現在有點累，我們先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優尼科，我們走。”
說著，少女拖著獨角獸的韁繩，扭頭便走。
看著摯友略顯孤單的身影，阿玲又是心疼又是無力，因為她感覺到那個背影，和易夜歌的背影已經完美的重合了。
……
……
“喂，你去就是為了救那個女孩子！”
“喂，你說句話啊！你肯定是專門去救她的，不然怎麽會這麽巧？還說什麽朝著怪物多的地方走，這個方法跟原定目標根本南轅北轍！”
“喂，你倒是說啊！”
“……你好煩。”伽藍簡單易懂的表達了自己厭惡的情緒。
莉莉卻一點也沒有收斂，而是繼續在伽藍麵前跳來跳去，“怎麽？生氣啦？你喜歡那個女孩？還是說你舍不得就什麽放她走？”
“她雖然很重要，卻不是關鍵的棋子，而且現在她的狀態很不穩定，所以現在在我手裏還是在別人手裏都沒有太大的用處。”少年一邊走著，一邊語氣生冷的回答道，很明顯現在他的情緒並不如他所說的那樣客觀。“哼哼！找借口”莉莉一點也不給伽藍留情麵，“那你究竟是為什麽要下這盤棋呢？目的何在？”“目的……”被問到這個問題，伽藍的步伐緩了下來，他側過臉來回頭望了一眼那漆黑的背後，如此說道：“我隻是想讓我的人生自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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