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伽藍之死 下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書哈哈小說&
重新修改的銘文是給零號用的，也就是說，如果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將一個現成的意識轉嫁到零號中去。隻是伽藍還不打算這麽做，首先就是本身就很難找到合適的意識，因為這個意識最基本的條件要伽藍本身滿意才行，而且要在可控範圍之內，所以拉奧這樣的存在都被毫不客氣的排除了；再者，像是拉奧這樣失去物質和能量支持還能存在的意識本身就少之又少，想要找到第二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所以這個東西隻是為以後如果能夠遇到所做的準備。
‘弄’完這一切後，就可以離開了，這次的結果伽藍很滿意，與七夜爭鬥的勝算也多了一點。
“‘弄’完了？”銀發‘女’孩俏生生的站在指揮台的旁邊，看著坐在大副座椅上的伽藍收拾書寫銘文的紙張。
“‘弄’完了‘弄’完了，”覺得自己眼皮直打架的伽藍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有點困啊，不過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我也想看看究竟能不能把那家夥帶出去。”
“嗯。”‘女’孩點點頭，“我好像已經能夠感覺到有什麽不同了。”
“出去慢慢說，”伽藍拍拍自己的太陽‘穴’，強作‘精’神，“不過……我覺得我好像忽略了什麽事情。”
“啊？你忘記什麽了？”夜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伽藍，“除了衣服髒了一點，我沒覺得你丟了什麽東西啊？”
“不知道，我隻是有這麽一種感覺而已，”覺得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的伽藍放棄了繼續去想究竟是怎麽回事，他也確認了一下自己並沒有忘記什麽，夜馨、人偶都在，至於櫻那邊，她自己能離開的吧！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什麽太過重要的了，“算了，走吧。”
離開的方式很簡單，有零號在的話，直接飛出去就是了。
嗯，確實很簡單。
出了戰艦之後，重新看到這個巨大天坑的少年這才注意到在這片天坑的頂部是有一層微不可見的膜的——也就是‘箱子’的蓋。
薛定諤的貓在箱子中是活貓和死貓同時存在的狀態，但箱子一旦打開，那麽活貓或者死貓就是既成事實了。而這個‘箱子’的規則是，被現實所認知的意識便是‘活貓’，不被認知的，則統統都是‘死貓’。所以進去的人可以出來，而一開始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則是出不來的，因為這個世界是不承認他的。
零號帶著兩人飛出了天坑，在他們進入前的那片山崖上落腳了。
“那個，拉奧先生，你還好麽？”
出了天坑，夜馨就小心翼翼的確認之前做了那麽多的準備，究竟有沒有成功。
“啊，看來我是出來了。”
“怎麽感覺你一點也不高興呢？”按理說這麽久才能出來，應該很高興才對。
“有什麽值得高興的，我可是由神變成了人了。”
“也是。”夜馨點點，當然她也知道拉奧隻是隨便說說，即使是宿主，按照契約自己也不可能知道這個存在了億萬年的家夥究竟想的是什麽，“弓銘，弓銘，計劃成功了，你也應該很累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夜馨很自然的說道，可就在這時候，剛才在地麵落定之後就一動不動的少年回過頭來，還是那個模樣，還是那個聲音，卻和少‘女’印象中的神態相差甚遠：“你……你……你是誰？我，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夜馨愣住了：“我是易夜馨啊！弓銘你怎麽了？”
“易夜馨？”男孩的眼神中充滿了惶恐，“我，我不認識你，這，這是哪？好黑，我好害怕啊！那個，大姐姐，我姐姐叫弓梓，我爸爸叫弓博文，求求你帶我回家好嗎？”
聽到弓銘這麽說，夜馨覺得自己腦子有點跟不上了，她確實知道弓銘的姐姐叫弓梓，可她從來不知道弓銘還有個父親啊？不是說他父親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嗎？等等，難道是失憶？夜馨猛地撲上去抓住弓銘的雙肩，“喂喂，你別嚇我，你難道失憶了？”
“失憶？”弓銘驚魂不定的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孩，“我，我沒有失憶啊？我父親是多倫西公會的煉金術士，我和我姐姐在羅安魔法學校上學，我今年十三歲……”
“不對啊！不對！”夜馨無法抑製心中的惶恐，使勁的搖著少年的雙肩，“你不是三年前就已經離開高澤的魔法學校綴學了嗎？你今年怎麽可能才十三歲？”
“輟學？怎麽可能……難道，難道是我偷東西的事情被發現了？”少年被嚇得不輕，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整個人哭得稀裏嘩啦的：“大姐姐你是來抓我的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想去偷那塊石板的，都是西裏裏和多加讓我去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告訴我爸爸，不要告訴學校，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
易夜馨已經徹底傻掉了……就算失憶了，她也沒法想象那個霸道蠻橫、機智近妖、永遠不可一世的弓銘在十三歲的時候居然是這副模樣，而且最讓她想不明白的是，弓銘為什麽，為什麽會忽然間變成這樣？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夜馨的腦海中響起了拉奧的笑聲，那暢快的狂笑，和之前的平淡完全兩樣：“原來，原來是這個樣子，我明白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你明白什麽了？”
“我明白為什麽你叫他弓銘，他卻說弓銘這個名字是借來的，要堅持稱自己叫伽藍了，”拉奧的語氣表現出異樣的興奮，“他不是人類，至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他的意識和我一樣，是完全不輸於這個世界的，被世界所承認的是這個叫做弓銘的無知少年，而不是那個‘精’明如妖魔般的伽藍，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叫做伽藍的人應該是在這個少年身體中存在太久了，以至於沒有意識到自己也在封印的範圍之內，結果在出來的時候就直接消失掉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哈哈哈哈哈！！”
“……你，你胡說！這，這，這怎麽可能？是不是你搞的鬼？”夜馨目瞪口呆，沒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我有騙你的必要嗎？”拉奧輕嘲的說道，“況且不僅不是我的過錯，相反，問題出在你，哦，應該說是他身邊所有人的身上：參照你來看，從一開始所有人就一直都把他當做弓銘，而非伽藍吧！所謂的世界認知，實際上每個人周圍人對於自己的認知，就是世界認知最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你真的能夠把他當做伽藍而非弓銘的話，或許他還不會消失呢，如此機關算盡的拚命活著，卻一直在別人的眼中扮演別人，真是可悲，可悲啊！可悲的我都想笑了。”拉奧的這一席話把夜馨砸懵了，她怔怔看著眼前哭泣的少年，已經失去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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