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蛇 第四卷 迷惘執妄 15 自己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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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經進來了。”
空氣中回蕩著隆隆的聲音，那不古老的語言發出不似人類的聲音，或者說這種音節，絕非人的喉管可以發出來的。
“是嗎？那我們就開始吧！為了父王的計劃。”一個人類的少女望著天邊的夜色，她居然能夠聽懂這個古怪的聲音。
“艾格麗普希娜哦，我真不明白，你為何會做出如此的犧牲，”發出那個隆隆聲的生物如此說道，“即便他是你的父王，但族人們都一致認為安德烈那家夥已經瘋掉了，他舍棄了所有的榮耀，現在所有族人都默認你的叔叔亞曆山大才是正統的王。你叔叔對你也還不錯，為何你要如此呢？所有的族人都在等待你的父親計劃失敗，身死於此，然後將亞曆山大推為新的王啊。”
少女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說話的家夥，她略帶生硬的一笑：“那你呢，伊萬，你明知道這個計劃的成功率幾乎沒有，為何還要跟著我進來？”
“為什麽……”那個聲音的話語中露出三分苦澀，三分溺愛，“因為你是艾格麗普希娜啊。”
“那我的答案也一樣，”少女的話語凜然而不容置疑，“因為他是父親。”
“好吧，那我們就一個個來吧！”發出聲音的那個東西，終於動了起來，巨大是身軀宛若山嶽一般，振翅而起，黑翼遮蔽了少女頭頂的天空，鱗片在星光之下泛出青黑的亮光。在地麵轟然的抖動中，巨爪在山崖的岩石上摳出深深的裂痕。
“吼！！！！”
貫穿天際的嚎叫在天際回蕩……
“那，那是什麽聲音？”銀發少女被天空中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在這種沒有日月的地方，森林中出現這種聲音是挺可怕的。
正在收拾行裝的短發女孩望了望視線的邊際：“龍鳴，是龍族。”
“龍，龍嗎？”夜馨稍微放鬆了一點，“龍的話，我也是見過的，之前也看哥哥解決過不少龍族……”
“不一樣的。”短發的少女自然是阿玲，“普通的龍隻會咆哮，龍鳴是真正的高等龍族才能發出的，龍鳴的範圍非常大，這是在警告所有的敵人，它的到來，龍族習慣於震懾對方，這是他們的一貫做法。”
“高，高等龍族？”夜馨有點傻眼，“那我們要怎麽辦？”
“你的目的不就是要變強麽，那你現在就別耽誤了，趕緊修煉魔力，我隻是來保證你能回去的，”對於這個摯友，扶著額頭的阿玲覺得自己有點頭疼，“我們的目的並不是和任何人戰鬥，隻要修煉到你認為可了，我就把你帶回去，就這麽簡單。”
“啊，哦，哦，那我現在就開始。”
……
“龍？”雪珂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天邊，聲音應該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啊，應該是。”這個聲音伽藍自然是聽過的，可是對於他來說，這咆哮聲似乎又有什麽不同。
“這就是龍？”嚴武龍豎起耳朵，感覺很稀奇的樣子，“這龍叫的不錯嘛！”
他說這句話，沒有一個人能接的上的。龍叫的不錯是什麽意思，這種聲音還有什麽好壞麽？不過其他三人倒也沒有在意他的話。昨天晚上之後，塞西莉亞就有一直躲在隊伍的最後，伽藍知道她在躲自己，似乎也在思考和掙紮什麽，至於她之後會怎麽做，怎麽選擇，現在並不在自己所擔心的範圍內。
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的雪珂自然是察覺到了兩人的異樣，不過這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麽，她不是那種會瞎擔心的女孩，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和伽藍究竟有什麽恩怨情仇，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關係就是了。
第二天的行程計劃是先穿越這片丘陵，至少找一個山區或者叢林這樣的地方，否則被翼人和龍族發現的可能就太大了；這幾天還可以吃自己帶的幹糧，可若是等日子一久，收集食物就必須列入事項之中了，所以至少在這個地方先找個能夠讓人安心據點。
四人排成一列安靜的走著，嚴武龍走在最前麵，雪珂背著狙擊槍緊隨其後，伽藍被保護在最安全的位置，斷後的由塞西莉亞擔任。在這種地方實在沒有辦法計算究竟是什麽時候了，看不到天色，也不知道現在究竟該不該吃飯。
“呐，老哥我餓了。”前麵擺動的雙馬尾轉過頭來，嘟噥道。
伽藍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我們才吃過三個小時。”
“但是我餓了！”小丫頭嘟著嘴巴。
“再等等，這種地方食物本來就不多……”
“人家餓了嘛！”雪珂放慢腳步，走到伽藍身邊抱著他的胳膊，“哥，人家真的好餓，餓的都不動了，餓的頭發暈了，如果這個時候碰到敵人的話，豈不是要遭殃了。”
“可你今天已經吃第三頓了，現在時間還沒過中午。”伽藍黑著臉，想要硬扛下小丫頭死纏爛打的攻勢。
“但是人家好餓，好餓，萬一遭到襲擊的話，人家說不定連槍都斷不起來了。”
“你……”
“那個啥！”伽藍還想繼續說，這時候前麵的嚴武龍忽然停下腳步，“老子也餓了。”
少年皺著眉頭，剛想說什麽，忽然聽到後傳來一聲咕嘟嘟的響聲。回過頭，塞西莉亞正一臉通紅的把臉撇到一邊，“看什麽看，可不是我……”可胃部發出的抗議聲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她。
“好吧……”伽藍擺擺手，“那我們先休息吃點東西吧！”
“好耶！”
在草地上鋪開一張布，雪珂他們三個像是野餐一樣坐在餐布上，把食物擺在麵前吃，看他們吃的那個量，怎麽也不像是休息一下，隨便吃點的分量。
“哥你怎麽不吃？難道你不餓嗎？”雪珂嘴裏叼著麵包，嘟嘟噥噥的問道。
站在一邊的伽藍擺擺手，“我不餓，你們吃吧！”他說完，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看來在這個地方確實意想不到的狀況特別多。”
“哥你想說什麽？”
“我大概知道你們為什麽會餓了，或者說，為什麽會總是餓了。”蹲在包袱邊數了數裏麵的幹糧，搖著頭的伽藍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你們自己知道嗎？”
三個人麵麵相覷，同時搖了搖頭。
“有種東西叫做生物周期性說得就是這個：有的生物晝伏夜出每天進食，有的生物吃一次能管一個月。雖然大致的進食周期都差不多，但細節來看的話實際上就是生物的新城代謝速度，這些基本上都和氣候，季節這種環境因素有關，其實說白了就是緯度和磁場強度有關。這個地方的磁場很混亂，你們的魔力強度增加了，運動時候的消耗也增加了，自然生物周期性也就變短了，如果按這個速度來算的話，我們的食物最多隻能支持一周就必須開始考慮食物和水的問題了。”
伽藍扶著額頭洋洋灑灑的說出了這麽一大堆，聽得的三個人雲裏霧裏的，他們交換了一下視線後，同時搖了搖頭表示沒聽懂。
“……好吧，我這樣解釋，”少年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你們現在因為到了這裏，都變成飯桶了，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把吃喝的問題提前考慮。”
“你才飯桶呢！”小丫頭嬌嗔道。
“也就是說，你們現在修煉速度加快的代價是進食量也增加了，我是這個意思，總之你們吃的太多是事實吧！”
伽藍攤手說道，這讓兩個女孩子同時臉紅起來，畢竟對於女孩子來說，這麽海吃可不是什麽褒獎：“那你呢？”塞西莉亞看了一眼她們麵前的食物，“你為什麽不會這樣。”
“因為我沒有魔力增長。”少年聳聳肩，“因為某些原因我的魔力增加極為緩慢，所以不會出現你們那種狀況。”即便這個地方是再好的溫室，對於自己這顆病苗子來說，也是沒有多大用處的。這麽說的同時，伽藍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塞西莉亞，後者趕緊低下頭，啃著自己的幹糧。
“好吧好吧！總之老哥你總是和別人不一樣，”這個話題讓雪珂相當不快，“總之從明天開始，我們要留心收集食物就是了。”
“嗯，就是這樣。”伽藍點點頭，“你們先吃著，我去給你們做幾把小刀，用來采集分割食物。”
“唉！那不錯啊！”嚴武龍裂開大嘴一笑。
“嗯。”少年點點頭，從另外一個包袱重取出一截金屬棒，特別煉製的合金鐵怎麽說是也要比隨手煉出來的鐵要好得多的，采集食物是長久的事情，用太差的鋼可不行。不過就在精神力釋放出去的瞬間，伽藍忽然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
“閃開！”
伽藍大吼一聲，左手猛然一揮，正在吃飯的三人轟然被掀了出去，也就在她們被掀飛出去的瞬間，數十把刀刃插在她們剛才坐著的地方。
“幹什麽呀……呸呸呸……”雪珂吐掉嘴裏的草屑，抬起頭來，愕然看到一把鋒利的刀刃正插在自己的麵前，“哇！有敵人！”
“咳咳咳……等你反應過來有敵人都已經死了，”剛才動用魔力後伽藍有點喘息，不過他覺得還能扛得住，丘陵地帶視野相當的開闊，想要找到敵人並不難，“小珂，用瞄準鏡看3點鍾方向，告訴我那裏有什麽？”
“啊？三點鍾？三點鍾是哪邊？”慌慌張張的拿起狙擊槍，她四處瞎瞄。
“東北方！”
“東北方？”雪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天上，很可惜那地方滿是星星。
“我指的方向！”伽藍朝著右側的方向指了一下，另一隻手在地上畫煉金陣。也就在他說得這段時間裏，那個方向又飛出來了數十把刀刃，很明顯對方是從四百米開外的地方，將這些刀刃投射過來的。“起！”一層土牆轟然長出，將那些刀刃擋在了前麵。
也就在這個時候，雪珂迅速架起狙擊槍，瞄準那個方向。
“是個……鐵罐子？”
“你手裏的是反器材狙擊槍，不管他是什麽，狙他！”
“哦！”打開保險，鋼鐵怪獸一聲咆哮，響亮的槍聲傳的很遠。
“怎麽樣？”這個距離伽藍也沒法掌握對方的情況，隻能詢問雪珂從光學瞄準鏡中看到的現狀。
雪珂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確認對方的狀況，安靜的三秒鍾後，少女肯定的說道：“被打碎了。”
“走，我們去看看。”
伽藍他們朝著那個方向快速奔跑了600米左右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正躺在地上的東西。確實是鐵的沒錯，不過並不是雪珂所說的鐵罐頭。“煉金人偶？”塞西莉亞首先認出了這個東西。現在在他們腳下倒著的是一個兩米多高的人形煉金物，這個東西的胸口處被巴雷特的開了一口洞口，應該是把裏麵的原件給打壞了，導致它不能正常工作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個東西是獨立運行的？”
“當然不是，這個東西肯定有操控師。”塞西莉亞搖搖頭，她伸出手，手上出現了一個藍色的魔法陣，水流切割術慢慢的將煉金人偶的外倉給切開一條縫隙，“大個子，幫我打開它。”
“哦！”嚴武龍沒做多想，就伸手去搬那個縫隙，隻聽一聲脆響，煉金人偶的外艙蓋被搬開了，看到裏麵的情況，雪珂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注意到她的表情，伽藍多看了一眼那個躺在人偶中已經被巴雷特的射穿胸口的老頭，“你認識？”
“嗯。”雪珂默默的點頭，“他叫羅伯特，是當初收養我的大煉金師，也就是那次攔截飛法船的主謀。”雪珂這麽一說，其他人都沉默了。不過少女並沒有露出什麽悲傷的表情：“他教會了我怎麽在這個黑暗的世界上生存，不過怎麽說呢，當初的母親死，也是他的手下做的，所以對我來說，他不算什麽壞人，也不算什麽恩人。或許是我天生沒有什麽分別善惡的能力吧！”
“這樣。”伽藍點點頭，雪珂母親的事情，他也早已經知道了，“大個子，把他的屍體燒了吧！留在這荒郊野外讓野狗啃有點太淒涼了。”嚴武龍點點頭，他將老頭的屍體從煉金人偶中拖出來，帶到一邊處理去了。
“那我們怎麽辦？”塞西莉亞有點不敢確定下一步要怎麽做。雖然早有預感，不過她現在覺得這兩兄妹的遭遇似乎不比自己好到哪裏去。
“沒什麽怎麽辦，”伽藍首先開口了，“正好我們儲備是不夠的，你們先去找找，他的肯定帶了東西，應該放在附近了，把能吃的都拿來。我來看一下這個煉金人偶能不能派得上用場。”
“哦。”雪珂沒有多說什麽，點點頭就離開了。塞西莉亞看了伽藍一眼後，也追著她去了。隻留下伽藍一人盯著這個東西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珂，你沒事吧！”塞西莉亞從後麵追上來，有點關切的問。雖然她承認她恨伽藍，可是對於他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少女是生不出一絲惡感的，所以對於她的感受，塞西莉亞還是比較在乎的。
“沒事，”小丫頭的步伐並沒停下，“哥哥說是什麽就是什麽了，我是個舍棄了過去的人，至於過去的人現在怎麽樣，其實也跟我沒多大關係。”
聽到她這麽說，塞西莉亞心裏有點不舒服，“小珂，你別這樣，沒有人可以舍棄過去不是嗎？我不知道你的過去發生了什麽，但是至少你還是你自己，如果說這件事他讓人做得難過了，我們可以拒絕。”
“不，”雪珂回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塞西莉亞，“為什麽要拒絕，銘哥哥總是對的，不論什麽時候，他的選擇從來沒出錯過，隻要惹到他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我想這個你也是應該知道的。我已經沒有辦法去做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女生，但至少我還能夠做一個好妹妹，不是嗎？”
“可這是不對的！”塞西莉亞握著拳頭，“你不能因為過去發生過的事情而放棄了自己的權利，自己的感受，那是你的自由。他是你哥哥，他不是神，他也有錯的時候，也有想不到的時候，也有顧及不到的時候，如果說你真的不想去做的話，那就大聲的向他抗議，怎麽說他是你哥哥不是嗎？”
“這與你何幹？”雪珂漠然地問道，“我隻是覺得在他身邊舒服，所以我就跟著他。他想要做的事情，我就去做，即使我覺得我不願意，但隻要他需要我就這麽做，那就這樣好了。這我是的決定，你沒有幹預的權力。”
“可這樣是不對的，”塞西莉亞握著拳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他是個瘋子，完全冷血的瘋子，隨著他這麽做你會萬劫不複的。”
“那你為什麽還要站在這裏。”此刻的雪珂已經不是冷著臉了，她的話語中露出了明顯的攻擊性。這次攻擊也成功打斷了塞西莉亞激動的情緒，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有我的原因。”“不願意說？那你也別管我。”談判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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