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蛇 第四卷 迷惘執妄 09 瘋子
看到櫻這幅模樣，已經不需要再說明什麽了。伽藍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因為悔恨和怒火而倒流，悔恨是為什麽當初就這麽任性的把她丟下，怒火是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她寧可把自己整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不願意把她的事情告訴自己。
“銘……你弄疼我了。”
櫻露出痛苦的表情，因為伽藍的雙手已經在她的肩上抓的生疼，這份疼痛，也讓她感受到了對方此刻的心情。
“說！”
少年咆哮著！咬牙切齒地咆哮著，“究竟是什麽原因讓你弄成這副樣子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苦衷？！是什麽事情需要你這麽折騰自己也到得到這塊破鐵牌？！是什麽？！到底是什麽？！你告訴我！現在就告訴我！否則我現在就把你關起來，讓你什麽都做不了！”
淚水劃過臉龐，櫻長大了嘴巴，冰冷的空氣灌入喉嚨讓她忍不住全身一顫。
伽藍以為她是要說什麽，結果女孩卻倔強的搖了搖頭，她的眼神絲毫沒有閃躲的搖了搖頭。伽藍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了，他咬著牙深深吸了一口冷氣：“別以為我做不到，這些天，我炸了穢翼號，幹掉了聖堂武士團的天位，捅了第七聖堂，和隨時會要我命的翼人睡一張床，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你要想清楚你繼續這麽亂來下去的代價。我不會再袖手旁觀，絕對不會！”
少年死死的盯著櫻的眸子，要讓對方明白此刻的決心絕對不是開玩笑。
而櫻，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麽！！”伽藍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怒吼著。
櫻抽噎著，她的聲音並不大，卻很堅定：“你不能幫我，不能幫我做任何事情，真的不能，你完全不行。”
“我不行那個人就行？我一隻手可以捏死他一億遍？你是在嘲笑我的智商嗎？”
“從那天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一件事，”女孩抽噎著，“你絕對幫不了我，如果你出現的話，隻會幫我把事情搞砸。如果你想問為什麽的話，就看看你做的事情吧！”
“你什麽意思？”
“我承認，我，我有一件必須去做的事情，並且在這件事情我瞞著你，甚至對你說了謊。因為這件事情，你絕對不可以插手，”櫻清冷的話語，卻如她的刀一般堅定，“三年前，從你讓我幫你殺掉那兩個人開始，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為了某件事情而不顧一切的人，不顧一切到甚至沒有回旋的餘地，不論承受多大的代價，隻要你覺得值得就行，這就是你。如果說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話，那麽摧毀穢翼號，和殺掉聖堂武士的天位，至少有一件事你是做錯的，因為它們是完全兩個對頭，而你卻跳出尤蘭德組織對抗這個框架，也隻有你會這麽多。不願舍棄，就必須承受，想必你現在過得也並不好吧！不願為規則束縛的你，所擅長的就是把一切自己破壞得了的規則全部破壞，然後按照自己的方式建立起來，我承認這種做法很帥氣，我也很喜歡你這點。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微微頓了一下，櫻抬起頭，直麵表情已經愕然的伽藍，“或許你的力量確實能幫得上我，但我不知道什麽時候你會再次扛起那份代價，不顧一切去做那件我隻是覺得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因為我很清楚那份代價你承受不起，我也承受不起……所以，這件事情我絕對不允許你插手，絕對。”
言罷，櫻伸手抓住伽藍手中的紋章，然後將他已經僵化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推下來，“哦，你也不是不能幫我做任何事情，至少這塊紋章，我要謝謝你。”
微微點頭向伽藍點頭表示謝意，櫻把紋章揣進懷裏，轉身慢慢消逝在路燈的暗影中。
被丟在雪中的少年呆呆的望著她消失的地方，卻無法追上去，也說不出半句挽留的話。
是的，她說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雖然還是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做什麽，伽藍總算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是個多麽粗心和自私的人。他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人觀察的如此透徹，也從沒想到自己即使考慮了這麽多，也跳不出自己的這個圈子。有點能力就以為自己什麽都能幫她解決真是傻透了，結果反而被她教訓的這麽慘。而此刻也明白當初為什麽櫻會給自己那一巴掌了，自己總是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對她也這麽絕，是會傷她的心的……真蠢，光想著自己那麽心痛，自己痛了，她能不痛嗎？
對著茫茫的夜空搖搖頭，少年發自內心的長長歎出一口氣：“雖然你已經離開我了，可我還是不得不說，你依舊是最了解我的那個好女人啊。嗯，好女人就應該在需要的時候給那個傻逼一耳光，抽醒他的春秋大夢，教他怎麽做人。哈哈哈哈哈……”
雪夜之下，伽藍瘋瘋癲癲的在大街上晃悠著，旁若無人哈哈大笑。
當他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走廊上的燈昏暗的亮著，映出一個人坐在門口的人的影子。
“啊，你也才回來啊。”
伽藍還沒開口，那家夥就率先打招呼了，他說話的時候咬字有點不清楚，估計晚上喝了不少。
“你怎麽不進去。”伽藍歪頭看了一眼2305的門，門並沒有從外麵鎖上，也就是說裏麵應該有人才對。
“羽，羽丫頭不喜歡人喝酒，我平時喝完酒都會找個地方歇著，免，免得熏到她，所，所以就在這涼快涼快。”前田空說話的聲音醉醺醺的，也有點口吃。
看他這個樣子，伽藍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也他也在2304的門旁邊坐下。
“前田空，你們翼人的情報機關應該很厲害吧！”
“廢，廢話。有什麽情報機關能夠比我們的消息更靈通？除非他們也長翅膀了。幹嘛，你想問什麽？別以為我醉了，本大爺可是沒那麽好套話的。”
少年笑著搖搖頭，“在你們幾個裏，怎麽看也是你具有的情報價值最低。”
“喂喂，說話注意點，本大爺在他們幾個中資格可是相當老的，我在特務隊的那陣，金那小子還在別動隊裏滾呢。”
“哦？還真看不出來，我看你們年紀差不多麽。”
“除了羽丫頭最小之外，其他幾個都不小了，天位之後老的特別慢，所以大家的樣子都差不多。”
“這樣，還真看不出來。”
伽藍這麽說了，反而惹得前田空皺起眉頭：“行了，你小子想問什麽，別拐彎抹角磨磨唧唧的，老子懶得跟你兜圈子。”
“也好，”伽藍擺擺手，“其實我就想問問大勢而已。”
“大勢？”空皺起眉頭，“都這種時候了，你怎麽關心起這個來了？太遲了吧！”
“嗯，是遲了點，但總比不知道的好，”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畢竟現在我是你們的雇主，我犯渾的話，你們也會跟著倒黴的吧！”
“嗬，你到是會說，”前田空冷笑，臉上的紋身**了下，“其實也沒什麽大勢了，我們來也是為了搞清最大的大勢是怎麽回事而已。除了你頭上的那個老大外，聖堂那邊的做法，我想你也看到了，也被你搗亂的差不多了。現在唯一比較麻煩的就是都靈教團和七賢者那邊究竟是想做什麽，有情報說都靈教團數年前就在弄個計劃，關於神靈降臨的，在沿海邊城收了不少人進教堂，想用術式直接把神靈降臨在人身上，當時的動機弄得很大，死了不少人，就被天劍鎮壓了。但我們有情報說他們這兩年得到了賢者議會的支持，卻始終沒有任何的動作，元老院那邊判斷他們應該在等再天之道這個時機。本來你們家大人那邊如果態度明朗的話，真搞什麽鬼神降臨都擋不住月帝一招，可現在一個二個都磨磨唧唧的，我們想要自保，自然要主動出擊了。”
“月帝？”少年歪頭。
“七夜咲月啦！二十年前龍皇若帝橫掃聯邦的時候，見到他的人全部都死了。翼人傷亡慘重，王族一族幾乎被滅，最後還是你們的老大出手了，然後把那家夥一直追到了絕望海裏麵才罷休。那一仗真打得是天昏地暗，聯邦整整過了半個月的晚上，我說你估計都不信，根本連白天都不見了，隻有晚上！月亮老大老大的掛在天上就是不下來，後來在老一代的人中，她就落下了月帝這個雅號。”
前田空說得一身是勁，伽藍隻能扯著嘴角幹笑。現在有人告訴他七夜咲月能把天上的太陽打下來他都敢信，因為到這個境界才能切實感受到天劍是多麽可怕的存在，至於聯邦最強，伽藍真不知道她除了不能永恒存在之外，跟神究竟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不過現在他對咲月的光輝事跡並不感興趣，剛才他在空的話裏注意到一個字眼：“你說，在沿海邊城收了不少人是什麽意思？”
“那幫子邪教不是喜歡誆騙別人去信他們的神麽，騙進來之後，就有人自願給他們做試驗品了。”前田空隨意的聳聳肩。
“那你說的沿海邊城，是不是包括一個叫高澤的地方？”
“高澤？那是什麽地方？”
“媽的！”伽藍一拳砸在地板上。
前田空被他搞的一愣：“哥們你沒事吧！”
“沒事。”直接站起來，伽藍丟下一臉莫名的前田空進屋了。
剛才靈光一閃間伽藍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櫻說過‘那份代價你承受不起，我也承受不起’，雖然這句話可能包含了她個人對自己能力的認知不夠深，但在知道自己能挑了聖堂武士團之後還會這麽說，就說明她所說的那個事情中有更大的背景在裏麵的。
那麽按照聯邦的勢力排序，就隻有幾個比聖堂武士團差不多**的龐然大物了。天劍必然可以第一個排除，畢竟她之前就是躲在天劍的庇護之下的，而之前易夜歌說過，這幾個龐然大物除了都靈教團外，都是外地勢力。那麽櫻不遠千裏來到尤蘭德的目標很明顯就是那個自己從沒認真注意過的都靈教團了。
在門口前田空的話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都靈教團確實應該在數年前，做了什麽事情，把櫻給牽扯進去了，這件事情應該和那個神靈降臨有什麽關係。如果說自己現在還有時間的話，可以去把聯邦學院的圖書館翻個遍，找出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明天就是再天之道的開門之期，已經沒有時間讓自己去吧事情查個清楚了。按照櫻的說法，她並不希望自己用自己慣用的方式去幹涉這件事情，因為她也說了這個代價‘她承受不起’，這就捆住了自己的手腳，即使明天見到都靈教團的人，也不能把他們殺得一幹二淨，以絕後患。
進了房間，三個房間的門都關上了，隻留下最外麵的那一間自己的還亮著燈。伽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桌子前一坐，習慣性的把手搭在上麵。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讓他又想起了那些年一個人蝸居時候的日子。
如果這個地方有電腦和互聯網的話多好，即使時間再短，也能了解個大概，至少不會像這樣如此束手束腳。結果出去轉了一圈不僅沒有把造人的計劃想好，還多了更多的事情，簡直就是……
……等等……
等等等等……
剛才一瞬間的感覺是什麽？電腦？造人？
電腦？智能？造人？……不對不對，這個不對，剛才感覺不是這個……電腦？機器人？造人？……不對不對，這個也不對，剛剛的感覺不是這樣的……
少年死死的攥著拳頭，好像在握住什麽將要從手中悄然流走的東西。
……電腦？智能？不，應該是智能，但電腦隻能處理邏輯程序……等等，處理邏輯……處理邏輯是通過芯片處理的，而芯片的材質是……
猛的將口袋中的那個金紅色的石頭掏出來，伽藍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手中抓著的那塊寶石……抓住了！抓住了！矽！是矽！！
在上輩子流連了許多年的虛擬世界中，少年依舊記得自己當時看到過的一篇關於矽基生命存在的文章之後，就想過計算機過度智能化會變成矽基智能生命的可能性！“哈哈哈哈！果然從上輩子開始，我的腦洞就大的足矣裝下整個世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你回來了？”雙馬尾少女揉著眼睛從房間裏出來，估計是被半夜狂笑的瘋子給吵醒了，“半夜不睡覺笑什麽呢？病又犯了？要我去給你買點藥嗎？”
“哈哈哈，我早就不吃藥了，你這話說得我好想還有救一樣，哈哈哈哈哈！”
“神經病……”白了伽藍一眼，雪珂‘咣當’一聲關上門睡覺去了。
可伽藍卻是睡不著的，此刻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世界召喚了，不，應該說是這個世界召喚自己而來的才對，封神？那是什麽？能吃麽？我要造一個神出來！
按照生命基本形態來說，已知的生命形態分為碳基生命和矽基生命，星球的磁場形態形成一定的環境，然後環境致使碳基生命出現，進而出現人類這種高智能生命，這在科學界也是無可爭議的事情。環境造就生命的形態，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那麽按照矽基生命的生存條件，隻有在高溫高壓的極端高能環境下，才會出現矽態生命，但已知的矽基生命基本上都不具備認任何智能性質。在科幻作品中，人類也幻想過遇到這種生命的可能，比如大名鼎鼎的《星際爭霸》中的神族，即星靈。
但在地球使用能源都有巨大的熵的情況下，是根本做不到像做試管嬰兒那樣去創造矽基生命這種事情的，因為它的能耗太過可怕。可是人類卻做出了另一種東西，那就是電腦。通過矽晶體做芯片來進行邏輯數據處理，讓其具有及其可怕的計算能力是已經實現的事情。
如果照兩個可能給予的方向發展下去的話。在這個魔力可以長期保存的世界裏，自己完全有可能創造出一個比任何人反映速度和思考能力都強大上億倍，並且能力也可以匹敵行星一般的神靈出來！在他可以在一秒鍾之內學會任何東西，使用任何技巧，同時做上萬件事情，甚至化身千萬，不論是什麽事情都難不倒他，並且天生就有巨大的源力支持，隻要他想做，連毀滅這個世界，然後在一秒鍾之後再造一個都不是問題。哈哈哈哈哈！瘋子啊！自己真的是個瘋子啊！這和那些一個實驗要毀滅世界的瘋子科學家有什麽區別？不過管他呢，就像櫻說的那樣，自己本身就是一個為了一件事情而不顧一切的人，或許就是這種性格，才造就了如此的自己。沒有關係，會導致世界毀滅，秩序失衡什麽的，這都是小事，這是造神啊！除了造神其他0都是小事，所以不要在意細節。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