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蛇 第四卷 迷惘執妄 07弱者的理由
“嗯？”伽藍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麽了？”不是天位的雪珂也知道伽藍在做什麽，但是數公裏之外的情況，還是沒有辦法掌握的。
白衣少年微微歪頭，“黯鱗，你給的目標真的都是天位以下的？”
“這是自由之翼的情報網收集的，應該不會錯。”懸立於天空的騎士用肯定的語氣回答道。
“不可能吧，天位級以下能攔截得下電磁炮？”伽藍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扭頭對雪珂說道，“你們讓讓，我要試試這個家夥有多硬。”
哎？看到伽藍露出那種危險的表情，雪珂趕緊躲的遠遠的。隻見到煉金炮架上所有的銘文都亮起幽藍的電光，這讓旁邊兩個女孩下意識的捂耳朵。
“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
煉金炮的連續填裝聲比本身炮擊的聲音還要大，一串炮彈衝天而上，這時候金他們才意識到這個東西居然是連發的！
而那邊易夜歌很明顯也不會坐以待斃。
易天劍衝天而上，頂著炮彈飛來的方向飛上去，一劍一個，砍瓜切菜般將炮彈全部從天上砍下去。不過他並不敢深追對方，因為從剛才來看，對方的目標是夜馨，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瞄上夜馨，但自己就這麽衝出去很明顯是魯莽的事情。
“十二公裏之外麽？究竟是什麽東西？”
確定這個東西的威力並不能對自己造成威脅，應該是天位級以下的人弄得，威力是不小，但還不足為懼。先給他個警告吧！易夜歌抓到了對方的位置，瞬間神念展開你，隆隆的聲音在伽藍的腦袋上回蕩：“不想死的就滾。”
“臥槽，千裏傳音。”伽藍被嚇了一跳，“你還敢跟我說這不是天位級的？”
“目標不是天位級的，不過應該是目標的什麽人吧！”安尼斯如此說道，“那老板我們換個目標吧！”
伽藍本想點頭，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一點事情：“對了，不是說天位級是不可以隨便動手的麽？”
“是啊，”金點點頭，“天位級打起了破壞力可是很大的，除了你這種頭上有七夜頂著的，其他人動手很快就會有天劍趕來把兩邊都鎮壓了。”
“天劍很厲害？”說到這裏，伽藍才想起自己才見到天劍的時候，也曾被那種恐怖的力量感所壓製，不過現在對他來說，除了七夜之外的天劍似乎也不是那麽遙不可及了。
“你前一陣不才和聖者打過麽？第七聖者應該是天位頂峰，而天劍最起碼都是天位頂峰。”
這話說得伽藍愣了一下……原來那群家夥這麽強。不過就現在的情況，天劍應該是不會管自己的，不知道對方怎麽樣，隻是對方能罵過來自己罵不過去很不爽啊。唔，如果繼續攻擊的話，對麵說不定會衝過來，對於天位來說，這個距離並不算遠。回頭看了一眼金他們，伽藍露出一絲壞笑：這群家夥看熱鬧看得這麽爽，還是給他們找點麻煩吧！
“大個子，幫我把剩下的一箱彈藥全部填進去。”
“啊？哦！”嚴武龍點點頭，把剩下的金屬彈丸全部塞到彈匣裏。
伽藍傾吐一口氣。他的考慮是這樣的，自己這邊有四個天位，並且不知底細，與其讓他們一直保持實力，還不如先摸清他們的底細比較好。那麽就把那家夥引過來吧！“第二輪炮擊，覆蓋打擊，看你這麽擋。”
“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嘭，咣當，……”
數倍於上一次的炮彈飛了出去，並且這次並非是瞄準，而是炮火犁地，這樣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易夜歌接下第一發的時候就覺得不對了，這次對方擺滿了不是瞄準誰了，而是準備摧毀整個易家……至少他是這麽覺得的。“不知死活。”夜歌的右手不能用了，但即便隻有一隻左手，他也不覺得自己會輸。
青藍的劍眨眼睛出現在麵前，這把劍看不出來是實體還是能量，上麵流轉的青藍光芒帶著非常危險的力量。易夜歌中指輕彈，轉眼間青藍晶劍順著炮擊的方向瞬間暴漲。炮彈剛剛接近劍身就直接被蒸發掉了，這一擊消滅了伽藍的所有炮擊後，並沒有消失，青藍巨劍還在變長，長到已經不能說是一把劍，而是一座參天巨塔的程度了。
“好像玩大發了。”伽藍自然遠遠看到那個聳立於尤蘭德上空的巨劍，“雪珂你們躲在後麵，金你們來幫忙，否則我們都要死！”
伽藍聲音剛落，巨劍就轟然斬下。
“暇羽負責威力抵消，蒼牙，我們去接受衝擊。”
紅蓮縱隊的作戰非常果斷。在金和蒼牙展開翅膀飛上天空的同時，那個叫暇羽的女孩子，輕輕的抬起手，一個金紅色的魔法陣出現在她麵前，接著讓伽藍至今難忘的虹光大炮轟然射出。本來按理說能量射出的反衝力是極為弱小的，可即便如此，她這麽一擊之下巨大的反衝力都把天台的地麵上震出數到裂痕。
真是怪物啊！
和上次一樣的虹光大炮迎著巨劍而上，直接撞在了上麵。可青藍巨劍的落勢也就因此而減緩了一點點而已，能量的碰撞使得周圍的大氣刮起強烈的風，吹得雪珂和塞西莉亞她們都不得不趴在地上，連捂裙子都來不及。還好現在並沒有什麽人有精力去看她們的底褲。
前田空在天空中擺出那個伽藍熟悉的架勢，那招雖然不知名，但威力巨大，伽藍很期待看到他的極限是什麽。
相比之下金則幹脆的多，握緊紅色的拳套，直接一拳砸上去。這果斷的一拳，直接削掉了青藍巨劍的一層皮，可那把劍還是如泰山壓頂般落下來了。
伽藍相等前田空出手後再出手的，可那家夥巨劍都快砸到臉上了，還是擺著那個架勢。
算了……伽藍抬起手，星源力集束後，轟然放出。
也就在這同時，空終於結束了他的那個架勢，不過這一次他不是連人帶槍一起衝過去，而是把他的槍像標槍般紮出去。黑色的槍和星源力同時打在目標上，隻聽一聲世界毀滅般的巨響，青藍大劍轟然崩壞，能量在天空中蕩開，將附近的雲層一掃而光。
擋下了？伽藍覺得自己的神智都被這一聲震的有點模糊了。
“擋下了？”夜歌皺起眉頭，剛才一瞬間的魔力波動極為混亂，不過可以感覺得到的至少有四個天位級的。好像不太對啊，對方是複數人數的話，那麽就要小心了。一個瞬身來到夜馨身邊。
“小馨你在外麵惹到什麽人了？為什麽會有四個天位來追殺你？”
“我？”夜馨瞪大眼睛，“怎麽可能，我這些天不都是沒出去麽？除了阿玲過來幾次外，根本就沒和任何人接觸過。”
也對。在這個家裏的一舉一動都不可能逃過自己的眼睛，易夜歌一時也想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麽。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夜歌伸出自己還負傷不能動的右手，“抓住我的手，我們去看襲擊你的是什麽人？”
“啊？哦！”女孩小心的抱住哥哥的手，雖然據說對方都是天位，不過哥哥帶來的無比安心感讓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剛剛接了易夜歌一劍之後，伽藍這邊的情況也不太好。
電磁炮在剛才的能量亂流炮管被折斷了，想要繼續需要重新更換炮管。幾個天位相繼出手的關係，這個天台已經龜裂開來，都能看到下麵的房間了，如果說伽藍他們幾個還能不在乎的話，對方再來一下直接把這棟樓砸碎的話，伽藍可沒有信心能同時護住兩個。
“先撤吧！對方找上門來就慘了。”伽藍果斷選擇撤退。
可這時候耳邊已經傳來安尼斯的聲音：“來不及了，對方已經過來了。”
“嗯？”
伽藍猛然回頭，隻見天邊有一個人影在飛快的擴大，不消五秒的時間，他已經出現在了伽藍他們所在的天台上了。
看到對方，兩邊人都愣住了。
“夜歌易？”
“弓銘……”
“好吧！”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的伽藍在低頭的一瞬間露出極怒的表情，不過那表情一閃而逝，“金，他是我的老熟人，你們先離開一下，我們有話要說。”
“明白。”
翼人們離開了天台之後，伽藍擺出一個無奈的苦笑，“怪不得這麽強，原來是你。”
易夜歌點點頭，他並沒有問伽藍此刻為什麽會和這些人混在一起，雖然知道最近都沒出去，但再天之道那些人都會去，他還是有個底的。看了一眼架在天台上的煉金裝置，毫無疑問是伽藍弄的了，所以他很直接的問了：“為什麽攻擊小馨。”
夜歌的氣勢宛如一把利劍，讓伽藍不由得後退半步，連連擺手：“那麽遠我不知道是誰的，我隻是在攻擊有紋章的人而已。”
在伽藍說道紋章這兩個字的時候，易夜歌忽然感覺到旁邊的妹妹身體顫抖了下……立刻，原本整個人的氣勢如洪的天劍把對著伽藍的目光收了回來，帶著幾分怒意，幾分無奈，易夜歌用低沉的聲音喚道：“小馨。”
“啊，什麽，什麽？”銀發女孩退後三步，表情極為動搖。
不論如何，普通人是瞞不過天位的，何況易夜歌這樣的天劍。身為哥哥的夜歌並沒有步步緊逼，他沉默了一會兒，把事情從頭到尾理了理，“是阿玲給你的紋章？”
“我，不，不關阿玲的事。”
這麽說就是承認自己有紋章了，夜歌輕聲歎息，他抬起手的瞬間，夜馨驚叫了一下，下一秒，一枚紋章就出現在夜歌的手裏。而從頭到尾伽藍居然沒發現他是怎麽拿到，並且是從夜馨的哪裏拿出來的。
“給你。”易夜歌把紋章遞到伽藍手上，“本來我打算找你賠屋頂的錢，不過因此夜馨亂來的事情被及時發現了，也算是相抵了。一月不見，你已經完全掌握自己的天位境界了，不過你的魔力量終究是短板，麵對那幾個翼人，你沒有機會的。”
天劍易依舊是那種風輕雲淡的樣子，大概除了再天之道的那段過去和他妹妹之外，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挑動他的情緒了。伽藍接過紋章默默點頭，時至今日，麵對易天劍，那種壓力感依舊沒有減輕分毫，覺得自己變強什麽的，真是太天真了。
“小馨，我們回去。”
就在易夜歌下了這道命令的時候，旁邊從剛才開始一直低著頭的夜馨卻搖了搖頭。
“小馨……”
“不要！”
女性高分貝的嗓音讓伽藍忍不住退後兩步。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什麽都聽哥哥的！我不要你說什麽話我都必須服從！我不要人家見到我都說我是易天劍的妹妹！我不要一輩子都活在你的羽翼下麵！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聲嘶力竭的控訴後，全場靜默，隻有夜馨的抽泣聲在回蕩在樓頂的風聲中。
易夜歌緊緊的盯著自己的妹妹，不發一言，其他人也不敢說話，這是他們兄妹之間的家事，其他人也插不上嘴。兩個人靜靜的對峙著，哥哥沉默如冰，妹妹無聲控訴。
“唉，”半響，年長一點的哥哥長歎一聲，“小馨，告訴我你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什麽理由？”還沒止住淚水的夜馨帶著哭腔問道。
“當年我十歲帶著一把劍獨闖再天之道，是因為那時正好父親和母親都在選拔期的亂鬥中死去，易家上下數百人，都在爭奪家主的位置，卻沒有一個人敢去給他們報仇的。於是我就決定一切由我來做，阻止我的人都已經死了。現在你如此又是出於什麽理由？至少現在你絕對沒有能力在我不允許的情況下走出易家，我要阻止你易如反掌，但我還是想知道你的理由，如果我認同你的理由，我就同意你去那個地方。”
還是哥哥做出了讓步啊。
伽藍看了一眼雪珂，忽然有種想要拉易夜歌去喝一杯的衝動，注意到伽藍視線的雪珂對他做了個鬼臉，後者隻能無奈的搖搖頭。不過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易夜馨看了他一眼。
等等。
伽藍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
我什麽“我要變強……”
哦，變強，嗯，這個大家都想。
“我要變得和哥哥一樣強……”
想法很好，但是你哥確實強的有點離譜。
“我想要和哥哥那麽強，因為……”
因為？伽藍覺得自己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
因為什麽，你到是說啊。
“因為，因為……”
所以說因為什麽敢不敢一口氣說出來？要不我先走，等我走了你再說？
“因為，因為，因為我喜歡的人都那麽強了，我要被丟下了啊！”
預感應驗了。
夜馨看了看伽藍，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
然後易天劍的視線緩緩轉過來，落在伽藍的臉上。伽藍覺得自己的臉都已經抽筋了，麵對夜歌的逼視，少年無奈的露出一個苦笑，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如果這是平常人的妹妹，自己啥都不說走開，就讓這段戀情灰飛煙滅好了。可這可是易天劍的妹妹啊，更重要的是她哥是個妹控啊！這是要妹子還是要死節奏嗎？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人走上來抱住了伽藍的胳膊。
“不行哦！銘哥哥是我的！誰都不給！你哥哥這麽強你喜歡你哥哥去，這個哥哥是我的，不給，就是不給！”
“他，他不是你哥哥嗎？”
“我和老哥是沒有血緣關係的，想上床想結婚什麽的完全沒有問題的！你休想跟我搶！”
雪珂這話是對夜馨說的，卻也解了伽藍的圍，怎麽說易天劍不會放下架子去和雪珂攪和這個事情。看著被挑釁得臉蛋通紅、渾身發抖的妹妹，夜歌走上前扶上她的肩膀，“小馨，你的想法我知道了，好吧，我同意了，至於有關你們女孩之間的事情，我沒法直接幫你，不過能出力的地方我不會吝嗇的。具體的事情，我們回去再談吧！”
說完，他用力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略帶力量的手給予少女以安心感，夜馨低著頭，非常輕微地點了點頭。
不過伽藍這邊就隻有苦笑了，他看著易夜歌那略帶敵意的眼神和“你小子給我小心點”的表情，就想找個地方給自己點一支蠟燭。被妹控的妹妹喜歡上真是一件悲劇的時候，特別是這個妹控還強的離譜的情況下。虧自己之前還覺得跟他有點共同話題呢……
易夜歌攙著妹妹玩平台的邊緣走去，走了沒幾步，他忽然想到了什麽似得回過頭來。
“哦對了，我忘了說了。”
“嗯？”
“這樣的舉動你最好別做了，”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易夜歌表情嚴肅的說道，“雖然你確實能清理一些雜兵，但這毫無意義，一旦引來天位級的人的話，消耗的隻有你們這邊的力量。即便你有自信仗著人多能解決對方，在這個時期天位作戰也是相當危險的。方才我們的距離遠也就算了，近距離高密度戰鬥的時候，重疊的力量場周圍會隨機出現通往再天之道的縫隙，如果你還想你們一整隊人完整的進去，而不是進去的時候位置都不在一起的話，還是不要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易夜歌丟下這句話後，就帶著妹妹走了。
而伽藍則是愣住了，因為就在最近，他和第七聖者的戰鬥才把他最重要的人丟進了那個不知道是哪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