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蘇家族人（二）
罪臣的女兒！
蘇彥寧的目光突然淩厲了起來。【*】【*】什麽斯文，什麽溫和，什麽偽裝全都撕了下來。三老太爺被蘇彥寧的眼神嚇了一跳。卻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蘇彥寧，莫要以為假裝狠辣的樣，我怕了你。”三老太爺挺了挺身，分明已經有些佝僂的身竟然真的筆直了些。
蘇彥寧悶聲笑了出來，淩厲的目光隱去，如平日裏那樣，斯文。對，是斯文，斯文有禮。
“三爺爺哪裏話，我本是個書生，哪裏學得會武人的粗魯狠辣！”蘇彥寧收斂了氣勢，卻淡淡的道：“三爺爺話總之嚴重得很，咱們蘇家的族規中可有明文規定罪臣之女不能做族長夫人的？罪臣是罪臣，罪臣的女兒是罪臣的女兒。我的娘自來蘇家，可有違背過婦人的三從四德？可有做過對不起蘇家的事情？我分明記得，蘇陳氏自嫁蘇府後，雖無公婆服侍，卻也竭力照顧我府上的老太太。莫對我府上的老人如此孝敬，對蘇家的族人，又何嚐沒有盡心盡力。”
“蘇陳氏剛嫁過來的時候我病重，又值年間，她親自繡了不少荷包、香囊送給蘇家族人。”蘇彥寧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三老太爺的腰間，那裏掛著一個很精致，卻大氣沉穩的荷包，“三爺爺，不知你可有留下我家娘做的荷包？”
三老太爺隨著蘇彥寧的目光下去，自己腰間的荷包，老臉一紅。
然而蘇彥寧卻卻沒有放過三老太爺的意思。繼續道：“我蘇家族人有多少，三爺爺應該比我還清楚。不她剛嫁過來的時候，前不久過年，祭祀的時候蘇陳氏可有出錯？沒有。算三爺爺你當麵她的不是，她也沒有因此怨恨過蘇家族人。在蘇家族人來我府上拜訪的時候，她也拿出了不少的荷包和香囊送給眾位的夫人和女兒。哪怕是外房的。也得了，又有哪家落下的？”
如錦在屏風後麵有些動容，她所作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不被外人拿住弱，她這麽做了，覺得不會有人在這方麵她的壞話，隻是沒想，蘇彥寧竟然知道？
她跟蘇彥寧相處的時間並不多。
如錦緊緊的抓著手中的帕。繼續聽著外麵的交談，外麵的人不多，但每一個在蘇家族人中都能得上話的。
三老太爺褶皺的皮膚越來越紅，確實如此，哪怕是那些比較窮的族人家裏。也得了香囊或是荷包。根本沒有一個落下的。那荷包做工精細，雖然巧，但用的布料也是上等的，算在外麵賣，也要花一兩左右的銀。
三老太爺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被蘇彥寧的思維給帶歪了，暗暗的咬牙，臉上的愧疚瞬間被冷靜代替，紅暈也散開來。
不過聽蘇彥寧的聲音緩了下來，他也不可能再劍拔弩張。用一般長輩對晚輩的教導的態度道：“彥寧啊，我也是為了你好！”
三老太爺的言語中透著惋惜，還有一痛心疾首的感覺。
“彥寧啊，你以前年少輕狂做了不少錯事，但終究還是浪回頭。你若做了族長，我想蘇家族人絕對沒有人反對的。隻是你卻萬萬不能為了一個女人。毀了你自己的前程。蘇陳氏雖然嫁我蘇家，做的事情都無可挑剔，但終究是罪臣之女。你可要知道，這一次皇上是真的怒了。那陳家的老爺跟大貪官雲成碩有關係。雖都問了罪，但她若還是蘇家的媳婦一天，我蘇家終究是要被她牽連的。難道你想為了一個女人，把我蘇家的前程給牽連進去嗎？”
“我蘇家雖是百年世家，但嫡支不興，已經經不起什麽大風大浪，若你還如此固執的要蘇陳氏作為我蘇家一族的族長夫人，倘若真被牽連，我蘇家真的會被滅族的。(·CM)”三老太爺眼神期艾，所的一切像一個垂暮老人的肺腑之言。
哪怕之前被蘇彥寧得有些動搖了的蘇家族人，也再次支持起三老太爺。
“是啊，算是為了我蘇家，也不能讓一個罪臣的女兒做族長夫人。”
“蘇陳氏雖好，但身份終究上不得台麵。”
“算不計較出身卑微，可罪臣之女，咱們蘇家實在是無法承受啊！”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沒有如錦的壞話，也沒了之前那種厭惡甚至不起的語氣，但終究還是針對著“罪臣之女”。
蘇彥寧心中冷笑，可臉上卻做出猶豫的樣，好像真的被他們給動了一般。
三老太爺心中升起了希望。對於蘇彥寧，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蘇彥寧是個好的，算以前理國公在世的時候，蘇彥寧最多是讀書厲害了一，卻跟蘇家族人沒有太多的交集，每次見麵也是平平淡淡的躲在理國公的後麵，一是個沒擔當，懦弱的主兒。
如果蘇彥寧做了族長的話，他一個毛頭，權利遲早會被架空，怕老太太過世之後，他身邊還有個厲害的夫人。這樣一來的話，難辦了。
陳如錦畢竟是罪臣之女，算三老太爺沒有見過如錦有多麽深沉的心思，可那陳老爺有本事隱瞞十年貪汙沒被查出來，顯然有些計謀，心思也深沉得很，作為那陳老爺的女兒，絕對不是個懦弱沒主見的。
哪怕是這一，也絕對不能讓那陳如錦留在蘇彥寧的身邊。
“三爺爺得太過嚴重，她一個女流之輩，又怎麽可能會影響我蘇家的傳承。哎……她畢竟是我的結發妻，我又怎麽會為了利益把她給休了！”蘇彥寧得惋惜，但依舊隻有一個意思，他不會休妻。
三老太爺心裏更高興了，不休妻的話，好啊，那把族長之位讓出來吧。不然蘇家所有的族人都不會承認了你是族長。
他悲慟的道：“好男兒誌在四方，怎能讓一個女人羈絆。彥寧啊，你怎會有婦人之心，做事情要果斷，不然終會被你這軟弱的性給拖累。你若是執意要那蘇陳氏做夫人的話，也隻有把族長之位讓出來了。”
蘇彥寧眉角一挑，假裝不解的道：“難道三爺爺竟也容不下一個女麽？”
“不是我容不下一個女，我實在是為了蘇家的將來，彥寧啊，莫要怪我！”三老太爺哀傷的道，“這麽定了吧，我跟幾個老的合計一下，在族裏頭尋一個有能力的人來擔當族長的位置，也總比蘇家被滅族吧，往後等你納了妾生了嗣認作嫡，或是在旁支裏頭過繼一個的時候，再把族長之位還給你吧！”
三老太爺跟蘇彥寧完這話，轉身對著幾個蘇家旁支的人商量了起來，根本沒有管蘇彥寧是不是答應了。
蘇彥寧低聲的笑了起來，卻突然開口打破了三老太爺等人的商量。
“三爺爺，我能不能做族長，可不是你們這些旁支的人不能不能的。難道三爺爺是忘了除夕那日在祠堂的事情麽？嗬，沒想三爺爺從牢裏出來之後還是這麽老不要臉，果然老了，這臉皮也越來越厚。”
蘇彥寧的語氣一轉，揚聲道：“蘇家族中有規定，嫡支長成婚之後能繼承族長之位。既然眾位旁支的長輩們都在，那我不另找時間與你們。清明祭祖的時候，我在祠堂給祖宗上香，正是接了族長之位。”
蘇彥寧的話不容置疑，“眾位意下如何呀？”
三老太爺根本沒有想蘇彥寧會將他一軍，直接提出來。確實，蘇家族長是嫡支的嫡長繼位，除非嫡長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被當時的族長奪取了繼承族長之位的資格，不出意外的話，都是嫡長繼承。其餘的根本沒有任何條件。
“蘇彥寧，你冥頑不明，我蘇氏一族，會被你害死的！”三老太爺悲痛欲絕。
“三爺爺老是喜歡往壞處，我蘇彥寧算再不濟，也不會把蘇家往火坑裏帶。這麽定了，三爺爺若反對，反對試試！”蘇彥寧的唇角翹了起來，向三老太爺的目光中帶著威脅。
不過很顯然，三老太爺根本沒有把蘇彥寧的威脅當一回事，隻是蘇彥寧現在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都出了口，他自然無法反駁。
三老太爺拂袖道：“蘇彥寧，算你狠。”完，三老太爺憤然離開，竟把所有跟著來的旁支的人扔在了一邊。
蘇彥寧掃了一眼還留在花廳裏的旁支族人，語氣也沒了方才對三老太爺的爭鋒相對，反倒是緩了下來道：“眾位畢竟是來探望老太太的，中午便留在這裏用飯吧。我蘇彥寧別的本事沒有，往後卻絕對不會讓我蘇家族人吃虧。我現在雖還不是正式的族長，但蘇家族人若是有困難的，隻管來找我便是。我蘇彥寧定當竭盡全力。”
蘇家族人大多數不過是害怕蘇彥寧做了族長之後會過問族裏的生意或是其他的權利才竭力反對。畢竟算是理國公在世的時候，雖然是族長，卻也沒有過問蘇家的生意，怕蘇彥寧不上道。沒想蘇彥寧根本沒有提任何要求，也沒有打算收回權利。
蘇彥寧做族長自然沒意見了。
不過既然了清明節的時候正式祭祀祖宗成為族長，那也該準備一份禮物。眾人心裏也都有了另外的算計。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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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