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人太甚,蕭德,你真以為常某不懂你來畫坊之意?”常微先生滿臉冷笑,直言說道,絲毫不懼對方王爺之身份。

畫坊內的眾才子佳人們聽先生言,不由在心中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隻聞先生有如星河之高才,可知天文地理,精通所有才藝,但他們又哪裏知道先生也會有如此強勢的一麵,甚至強勢到無懼帝國王爺,不惜得罪對方也不願收其兒子為學生。

蕭德霸氣的臉上陰沉無比,仿若可以擠出水滴來,他眼神死死的盯著常微先生,咬牙說道:“好一個常微先生,不愧是我兄長都要以禮相待的人,今日之事本王記住了,後會有期!!”

最後四字聲線沉澱如鐵,冰冷至極,仿若他的喉間正被骨頭堵著強行出聲。

蕭德怒極一揮袖手,提布轉身就欲離開畫坊,一旁的蕭皮蛋因先生之言驚愕倒是並未來得及跟上,於是,蕭德發現自己的無用之子還在發愣,止住腳步就是痛罵道:“還不給我滾回王爺府,沒用的東西,本王的老臉都給你丟盡了!!”

也不知是被蕭德罵的有些驚懼,還是蕭皮蛋徹底從之前的驚愕中清醒了過來,他嘴中蠻不情願的嘟囔了幾句,隨後便與蕭德一同灰溜溜的離開了墨硯畫坊。

來時是乘坐在由兩匹駿馬拉扯的豪華馬車,離去依舊還是坐在那架豪華的馬車,隻是天意有時就是這般弄人,就像蕭德的表情一樣,來的風光,回的狼狽,而且就在他們行至古街遠處與某道巷口擦肩而過時,殊不知正有一道背部微拱的少年無比瀟灑的從深巷中走了出來。

林易瞧見那由兩匹駿馬拉扯的華麗馬車極速奔馳而過,心思忽然其吸引,他幾步之下走出深巷欲要查看個清楚,然而,留給他的卻隻剩下了一道虛影般的馬車背影。

“真是好馬,看來我也得抽點時間去買匹駿馬,靠步行實在太浪費時間,若用修為趕路則又顯得太唐突,畢竟修行者的身份越少人知曉越好!”林易喃喃自語,心中卻開始幻想該購買怎樣的馬屁比較凸顯英氣。

幻想的同時不忘拐彎向前走去,林易的腳步充滿規律,每一步都仿佛精心算計過,距離不僅相等,甚至就在他走路的同時,布鞋接觸地麵卻未發出絲毫聲響,形同羽翼落地般輕盈。

此時此刻,時分已然不早,天色雖依舊陰沉烏雲密布,但天色相比清晨更加明亮了,林易雙手輕揮,從古街的第四巷口走至了第八巷口,他依舊不斷向前走去,眼看著就欲達到第十三巷口,然而,就在此時卻有一道讓他無比熟悉的馬車卻從後放極速駛來。

咯噠咯噠!

馬蹄步步落在青石板上,發出一聲聲震耳欲聾的響聲,林易轉頭望之,待瞧清那駛來的馬車後不禁有些驚異。駿馬依舊是那匹駿馬,坐在車前揮鞭的馬夫也是那位馬夫,馬蹄聲矯健有力,駿馬兒身上的肌肉不斷隨奔跑挪動,那些肌肉生長出的曲線象征著奔跑時的力量感,長長的馬腿顯示出它無比擅長奔跑,甚至快若驚鴻。

呼呼!

馬車飛速而過,在街道兩旁掀起一道勁風,勁風吹起了路道兩邊的低垂柳葉,同時亦拂動了林易平整光滑的白色長袍。

林易目隨馬車移動,隻見馬車直達第十三巷口並減速轉彎而進,心中不免有些詫異起來。

“難道他也去畫坊不成?”林易看著那漸入深巷的馬車,眉峰輕挑,輕聲道。

車內的人林易沒有瞧見,但他可以依靠這輛馬車就猜測出,因為他與後者有過一麵之緣。

雖然隻是閃電般的眼神微掃,但林易卻可以無比清晰的將對方記在心裏。他們太像了,像的幾乎可以稱之為孿生弟兄,眼神,五官,側臉,無所不像。

因為仇恨,林易就算是死也不會忘記對方的臉,這是深入精神世界的烙印,沒有複仇之前便無法驅除。

馬車從十三巷口緩緩駛進,目的已經顯而易見,馬車中的人自然便要前往墨硯畫坊,在片刻後,駿馬行至大門口前便忽然乖巧止步而下。

車前的馬夫從車上跳下,單手掀起簾布笑著說道:“公子,畫坊到了!”

車內人聽聞後隨意應了一聲,起身走下了馬車,直麵向畫坊之內走了進去。

此人正是陸小奎,他相貌生的英俊,是寮城出了名的俊秀公子,很多大家貴族都欲與其聯姻,隻是卻無人成功。

他眉若劍鋒,紅唇薄而細長,豐神如玉,身軀站立如鬆,英姿偉岸,一頭黑發披肩而落,其發絲上更有一把精致的木簪子輕輕夾住了他的黑瀑,看似木簪就欲掉落,但又像緊緊纏繞在地底裏的千年樹根一般牢固。

畫坊的才子佳人們等候許久,可先生卻始終不曾開口出題,仿佛還在等什麽人。

因此,他們心中早升厭煩,而此刻眼見門外再次走來一人,不由又將眼神隨意掃了過去。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眼,不禁又使他們的精神忽然抖擻了起來,甚至連心中的那些厭煩都突然消散一空了,恍惚間看見了什麽神明一般。

“陸兄,原來真是你來了!”一名年輕的才子上前拱手說道,臉上盡是希翼,又帶笑意。

陸小奎見眼前之人明麵上對自己示好,可眼中卻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恨意,心中不由覺得很是不屑,隻不過他並未在表麵上有什麽反常的表現,而是輕輕笑了笑,沐浴春風般說道:“原來是上官兄,看來我來的有些遲了!”

“哪裏哪裏,我也隻是比你快了一步罷了!”上官雲回道。

“學生見過先生!”陸小奎沒有再理會上官雲,而是轉頭麵向先生,恭敬的拱手一拜說道。

陸小奎鞠躬抱拳的模樣甚是真誠,甚至在表麵上看起來他已然做到彬彬有禮的程度,眾多才子佳人們見此,心中不由又對陸小奎有了幾分好感,連連暗道此人真是文禮兼備,為人謙遜,隻是如上官雲那般有實力競爭學生親傳學生人,不由對此感到十分的厭惡與惡心。

先生見陸小奎已來臨,點頭笑了笑,但卻依舊沒有說話。

“唐姐姐,他來了!”身在畫坊某牆角邊的林肖推了推唐菲菲的藕臂,忽然說道。

“嗯,我瞧見了!”唐菲菲低頭輕語,聲音輕的像蚊子一般,緋紅自其潔白的臉頰上悄然升起,一旁的林肖見此,不禁又是取笑說道:“唐姐姐為何而羞啊?”

“死丫頭,你竟使壞,莫不是不想要畫了?”唐菲菲羞意十足,笑罵道。

“我想要的荷花圖已然得不到,我還能奢求些什麽?哎,倒是某些人平日裏一向大方得體,如今見了心上人倒不好意思起來了!”林肖白眼說道。

“好了好了,你先在這坐著,我去去就來!”唐菲菲突然自木椅上站起,也不顧林肖的再次回答便玉手輕握裙角,蓮步輕移的向前走去,其方向自然是那站立在畫坊門口的英俊青年陸小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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