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劍氣從溪畔彌漫,帶著一股自信的戰意,然而這股戰意沒有半絲殺戮的感覺,仿佛純淨到了極點。

一劍手持木劍,雙眼凝重,他看著對麵那控製金鍾的餘風,心中那些強烈的戰鬥感覺已是足矣比之周圍所散發出的劍意那般強烈。

師姐站在一劍邊上,秀手帶著銀光輕舞,眸光所向餘風,但卻恍惚間看到了隱藏在背後操控著那股神秘力量的人,她開口說道:“師弟,你有沒有發現此人有些反常?”

一劍回道:“大師姐指的是對方的修為與力量嗎?”

師姐點頭說道:“他明明隻有合氣期的修為,但卻有著比你高出太多的力量,我們都可以看出他是一名符師,但就算是符師又如何,他的修為就擺在那裏,又怎麽可能戰勝你,而且師弟有沒有感覺到此人的身上有另一股力量相加?”

一劍聞此,皺了皺眉說道:“一劍修為尚且,不曾感受到。”

師姐轉頭極其認真的看了他一眼,說道:“等會兒若是大戰難分,記得要保護好你的小師弟,切記不可讓他落入對方手中,不然我們都無法想先生交代。”

對於大師姐吩咐,一劍沒有理由去拒絕,長者的話既是道理,他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大師姐放心,一劍自當全力保護好小師弟的安危。”

師姐得聞此話,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便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當兩人開始沉默,無限的血色劍意開始升起,半步五境的力量開始彌漫而開。

溪畔,師姐與一劍並肩而立。

一道像是沉靜的白蓮,一道像是矗立的青鬆。

兩者間的天地之氣不斷攏聚,像是帶著整片天地之間的空氣都已緩緩收縮,在一劍的劍意裏麵,帶有強大的自信與對劍道的癡狂,仿佛就連昊天之上的烏雲,都會被其這道淩厲的劍氣破開。

許久之後,一劍控製著手中的木劍當頭揮斬而下。

一陣絮亂的狂風開始大作,天地裏的天地之氣都是一陣抖動,草野之上,無數片碎葉被這道龐大的劍意卷起,然後在這股力量之下紛紛化成一道道齏粉,形同沙塵被大風卷起,漫天飄揚。

血色的劍意在溪畔形成,在那把刻有‘一’字的木劍上迸發,劍意裏帶著一劍二十年來對道的理解,帶著他失敗後找到根源的自信,同時還有他不甘失敗的癡狂,像是滔滔洪河一般朝那顆早已枯葉落盡的楊樹旁邊的那位雙手控製金鍾之人襲去。

這一劍勢之象,足矣達到了一劍合氣期所能發揮到的極致。

便在這時,草野之上碎葉亂舞,血光漫天。

血色從一劍的木劍上散出,瞬間自草野上空擴張而開,無數的草葉受到這些血光普照,便直接順著其中的劍意飛舞起來,然而,血意依稀還在不斷蔓延,甚至就在瞬息之後,還蔓延到了那被禁錮數日的某人身上,使之不得動彈的身體也緩緩懸浮了起來。

林易的身體沒有任何感知,但他的意識依舊保持著清晰,他不能對任何一名修行者傳音,但他對世間外物的感知卻沒有絲毫阻礙。他能感受到師兄普照在自己身上的血色劍意,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不斷脫離草地,所以他的意識很憤怒。明明自己已經被師姐帶到很遠的位置觀戰,明明自己此時此刻沒有了任何的作戰能力,然而便是這般狼狽,他卻還是被牽扯到了這場戰役之中。

因此,他的意識不可能不緊張,不激動,不情緒化。

如果他的身體被這道劍意席卷進去,到頭來絕對會被對轟成一對粉末,甚至連骨頭渣都不剩一片。

他身處儲界期,完全不能想象全力相戰下的一劍有多麽強勁的修為,但緊緊隻是一絲血光普照,一劍的劍意變成將其身體緩緩從草野上掀起。

之前的戰鬥他雖不曾參加,但他的意識卻毫無意外的盡數感受到了,故而他此刻的意識才會變得緊張而害怕,甚至顫抖。

上升半空的身體不斷漂浮,仿佛就要被一劍的劍意吸扯到戰圈之內,林易能夠清晰感受到師兄的力量正覆蓋在自己的身體上,而且更加奇異的是這股力量對於此刻的他而言,仿佛有著什麽特俗的聯係與感知。

這是一種不為認知的秘密聯係。

哪怕是作為身體主人的林易都感受不到。

但隨著一劍所散發出來的劍意愈發強烈,林易卻忽然感覺到這股劍意正滲透到了自己體內,情況顯得極其邪異。

轟隆一聲!

巨響聲自草野上悄然傳開,頓時草葉盡碎,齏粉長空飄蕩,天地間亦是一陣顫抖,震得昊天之上的烏雲都是散卻了無數。

烏雲被震散,便有無數道華麗的光線從天而降,這些光線耀眼而美麗,像是一道道絢麗的燈光,但就在這些光線將要照射到草野上的眾人之時,卻又忽然間被兩種凝聚後而爆發出的金紅之光徹底占據代替。

金光自然是餘風大鍾所散發出的光線,他瞧見一劍向自己揮斬劍意,自然不能任由對方向自己劈砍而來,況且他身為合氣期修行者,明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這一劍比之前的劍意要猛烈的多,隻不過值得好奇的是一劍那兩次完全不同的劍意。

兩次都是全力以赴。

一次不如餘風。

一次卻遠勝餘風。

然而,即便他在頓悟後得到了升華,得到了強大的變化,可依稀無法與這名年輕的符師相比,因為在後者的背後還有著一名為一劍所不知的修行者,還有一名足矣讓所有人都忌憚的強大存在。

金色的大鍾猛烈震動,鳴音四起,帶著一道極其精純的金光從大鍾之內傳出,瞬間便將一劍這道帶有強大自信與癡狂的血色劍意阻擋在在半空之中,一劍眼看著對方隨意一擊便將自己的劍意阻擋,內心的不甘顯得極其強烈濃鬱。所以就在下一刻裏,他手中緊持的木劍不由又是迅速揮舞起來。

揮舞時的木劍,顯得神聖而充滿鬥誌,流水溪畔更於刹那之間,血光滔天,劍意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