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鎮守於西山之巔的獸君滅殺,師姐便一身好閑的站在林易身前,她隻手玩弄著懷中的小白鷹,眸子平靜地看著自己這名小師弟調養著身體。

在之前,林易與強大的半獸人大戰,最終自身卻落得慘敗的下場,故而此刻隻能盤膝於地,在服用過療傷丹藥後恢複自己。

林易的傷勢並不算太重,畢竟他身上穿著那件馮遠之送於他的古世傳繡黑袍,這件黑袍又髒又臭,表麵上還有著一層很惡心的油膩,而正因為這層油膩泛黃的東西存在,故而*黑袍才會散發出這種屎臭味。

林易身穿著古世穿繡黑袍,其嗅覺自然而然的開始麻木,這就好比一個人進入廁所拉屎,剛開始進入的時候必然會很臭,但就在他快要拉完出來衝水之時,他的嗅覺早已聞不到那種讓其發惡的味道。

當然,身為林易遠處的師姐卻不同,因為她的存在並非是拉屎之人,如果真要拿這個惡心的比喻來形容她的處境,那麽她就等於剛好路過林易拉屎門口的人。

這樣的路人,最是能夠體驗到黑袍上的臭味,況且他們本是處於山巔位置,風吹不斷。

陣陣清風吹過林易麵前,然後又吹向那站立於林易身後的師姐,師姐聞道了對方身上的黑袍臭味,故而便是秀眉緊蹙,連同那雙美麗的眸子也於瞬間冰寒了起來,她微微蓮步輕移幾步,跨過了林易的身前說道:“你的黑袍真臭!”

林易閉目修養,剛服下丹藥的他正催使著天地之氣恢複自己身上的傷勢,沒有睜開眼睛說道:“我的黑袍臭是臭了點,但至少可以保命,而師姐你身上的味道那般香,卻是可以要了人命,你說我是願意穿著黑袍聞臭點好,還是不顧死活的去你身上聞香比較好?”

聽到這個比喻,師姐驟然間有些無言以對,她微微思量了片刻,突然說道:“我身上的香味,你聞的還少嗎?”

林易睜開雙眼,看著她認真說道:“師弟也是為了早日可以喚醒師姐,我可沒有想要抱著你的意思,況且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嘿嘿,師弟可是廢了很多力氣才把你喚醒哩!”

師姐聞言,便是輕笑一聲說道:“你不是也把我的天地之氣吸走了很多?”

聽到此話,林易便再無法鎮定下去,他好奇問道:“師姐,你不是沉睡了嗎,你怎麽還知道這件事?”

師姐眸光淡如清水地望著他,然後緩緩說道:“如果你口中的牙齒忽然少了一顆,你會不會知道?”

……

……

時間過去很久,直到林易從自己的傷勢中恢複過來,他緩緩站起身子,然後脫去了身上的這件黑袍,露出原本一襲清雅的模樣。

師姐沒有轉身,她淡然地站立在林易的身前,眸光所向之處皆是她先前一路走過的茫茫小山群,小山的顏色依舊血紅無比,仿佛由無數的血水浸染而成,然而便是如此小山之後,等待他們的卻隻有位於山巔上的一道古老荒台。

她殺死了獸君,從對方的口中得知他們接下去該走的路,但她不知道荒台後會遇見什麽,或生或死,她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小師弟,先生讓她前來幫助小師弟恢複椎骨,那麽她就應當好好的幫住他恢複椎骨,而且此刻,林易的傷勢已然恢複如初。

師姐目光看著遠處,口中幽幽開口問道:“恢複的如何?”

林易回答說道:“已無大礙,可以前行了!”

師姐轉過身子,隨意說道:“那便走吧!”

跟著師姐來到這座荒台前,林易發現這是一座不同於大荒台的荒台。它的體形成六邊形,像是經過精心刻製一般,而且就在這座荒台上,雕刻著一道道複雜難懂的符文。

符文很古老,並非是林易能夠認知,當然,師姐也不能認識這些符文,她將自己懷中的小白鷹遞給林易,然後便秀手微舉,帶著一陣強勁的天地之力齊湧而出,湧向這座早已不滿風雨痕跡的荒台之上。

無盡的天地之力湧向荒台,奈何荒台卻不顯任何變化。

師姐蹙眉看了一眼自己那形同浪潮般的天地之力湧向荒台,卻像是空氣一般打在了巨石上,她體內的天地之力沒有掀起荒台半絲觸動,甚至一點聲響都沒有,故而林易見此,便是好奇問道:“師姐,怎麽回事,不行嗎?”

師姐聞言,微蹙著秀眉卻沒有回答他,她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中回想,想到先生當初告訴她的種種修行之法與奇事,隨之突然得到了一種古老的方式,便是血祭。血祭是用自身的血液去祭奠陣法,從而開啟陣眼,大荒台是一種最為常見的陣法,當然這僅限於荒古時期,畢竟現在的修行界符師都是寥寥無幾,哪裏還有祭煉大荒台的方法流傳於世?

於是,師姐踏步輕走兩許,微微向荒台靠近,她秀手輕舉,銀光一閃便讓自己的血液滴落到了那毫無反應的荒台上,滲入到了那些古老的符文中。

血已擁有,師姐看著荒台又是一陣天地之力齊湧而出,然而瞬息之後,她依舊發現眼前的荒台沒有半絲觸動,仿佛這道陣法早已失效;荒台看去像失效,但這座荒台肯定沒有失效,不然它又何必在一路上設置那麽多的妖獸把守?

師姐不解德看著這座荒台,心中卻想不到還有什麽辦法可以催動它,旁邊的林易手捧小白鷹,接著開口問道:“師姐,真的不行嗎?”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緩緩說道:“你滴一滴血到荒台上去。”

林易聽此,有些好奇但沒有反對,他上前按照師姐的做法將體內的血液逼出一滴流落荒台,同樣滴在那些古老的符文上,看著血液已經成功滲入符文,林易便收回了手臂,而在這是,師姐看著林易的血液落於荒台,再次結印揮灑出了體內的天地之力。

一陣如似浪潮般的天地之力,湧向那座含有二人血液的遠古荒台,師姐的天地之力不斷凝聚於荒台,帶著兩道血液開始緩緩自符文上流動靠近,直到片息之後,二人的血液相互交融,頓時便散發出了一陣耀眼的血光。

嘩啦一聲!

血光漫天照射,耀眼的可怕,連同林易此刻都不敢直視這種血光,整座荒台上的符文被血液照亮,驀然間有了一絲變動,而且便在此刻整座枯寂的荒台都有了暴烈湧動,像是要脫開地麵像高空飛去。

師姐自然不擔心荒台會長出翅膀逃逸,她專致於一心,秀眉微蹙地看著眼前的荒台不斷散發出血光,秀手則巧妙的控製著天地之力的變化,她看著血光漸漸驅動了符文,又看到了符文因為她與林易二人的血液而產生的變化,心中不由開始有些莫名的情緒出來。

血光持續不久便於荒台前緩緩消散,而沒有了血光的荒台不再刺眼,林易轉頭看向那不斷轉動的荒台,看著荒台上麵跳動的古老符文,心中不由絲絲震驚起來;他不曾見過這種離奇的開啟陣法方式,他根本不知道世間還有需要血祭才能打開的傳送陣,所以便隻有虛心向自己的師姐請教說道:“師姐,為什麽荒台還需要血跡來開啟?”

師姐聞此,淡淡說道:“根據先生所說,這種陣法大多都是符師的溶血煉製而成,所以開啟的時候也需要血液才行!”

林易皺眉疑惑,接著問道:“那為什麽這座荒台還需要我們兩個人的血?”

師姐轉頭看著他,純淨的眸中閃過一絲輕微觸動,她猶豫片刻說道:“我不知道,先生不曾告訴過我,我隻是隨便試試的,不曾想到它就啟動了!”

林易細膩發現了對方眼中的那絲觸動,而且他擁有著兩世為人的記憶,故而發現了對方口中的敷衍之意,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究根結底的盤問,他知道有些事情現在不該問,所以便轉移話題一笑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既然陣法已經開啟,我們便快些走吧!”

沒等師姐再說話,林易便率先走向了那座正符文跳動的荒台,荒台上麵,一陣強烈的空間氣息傳動,顯然是類似於那些大荒台開啟時的氣息,林易見此,清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心中卻莫名緊促起來。

此番前去到底能不能得到複骨的辦法,一切都尚且未知;而他現在該做的便是抬腿跨步,簡單如此而已。

林易的身影從荒台上緩緩消散,師姐蹙著的秀眉便漸漸鬆開,她目光蕭索的看著這座早已不見人影的荒台,口中不確定說道:“難道宿命的多次輪回,最終的答案,會是你嗎?”

對於這個問題師姐不得而知,她不是生而知之的人,可她知道終有一天會知曉,既然是未來的事,那麽就該讓未來去說,而她現在要做的一如林易那般抬腿跨步,然後走進這座遠古荒台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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