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誕節的清晨,

你就是淩晨時的一縷月光,

彌漫著的霧色,

眼睛裏飽含激情。

你像不落的太陽,

擁有金黃色的光線,

掩蓋在那一片迷亂的天際裏,

周圍煽動的白雲如同一雙雙潔白的羽翼……

從半獸人自沉睡中醒來,又到他此刻的暗淡死去,直至他的身體化為無盡塵埃,散落於此刻的西山之巔,看似簡單無比的過程,但更加適合用這首簡括的詞去形容它。

林易依舊半躺在地麵上,身體上的傷勢並未有他表現的那般強烈,他看著獸君的身子在毀滅,深邃的目光沒有一絲轉動,他知曉自己的修為不如師姐,但他遠遠沒有想到對方竟強的這般可怕。

身體破碎的聲音打破了此刻山巔上的寧靜,林易從地麵上微微坐起,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胸膛,然後用另一隻手拂去了唇角的血漬。

師姐輕輕走到他的麵前,手上捧著那隻小白鷹,她滿是平靜地看著眼前那呲牙咧嘴的林易,便是無謂說道:“我都已經將它殺了,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是受了點小傷勢,我知道你不想相戰這隻半獸人,但若是還有下一次,我一定會它用蹄子將你踩扁。”

聽到師姐的話語,林易知道先前的裝模作樣都被她看透了,他頗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急忙陪笑說道:“嘿嘿,師姐,你不要這麽聰明好嗎?你這樣會讓我很忌憚!”

師姐好奇問道:“忌憚什麽?”

林易想了想,誠實說道:“忌憚你太過美麗!”

……

……

大壩村內,自打閏安被修行者們擒住,閏小晴也被那些修行者們禁錮在了房間內。

一劍立於小院,秀眉輕蹙著,他目光遙看遠處的群山,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他來此地便是要尋自己的師姐一戰,這是他最初的目的,也是他答應陸長雲的目的。

陸長雲要他殺人,他不肯,但他承諾原意為陸長雲打一架,雖然這一架,他知曉自己必敗無疑,而且陸長雲要殺得人便是自己的小師弟與師姐,一劍不可能應允對方殺了自己的小師弟。

他是常微的弟子,小師弟與師姐等同於他的親人,他不能向自己的親人動手,他更不允許別人在這個時候對小師弟與世界動手。

於是,一劍的心中便突然有了一個獨立的念頭。

在大壩村的西麵,祭祀大人依舊閉目沉睡在床榻上,他雙膝盤坐,閉目養神,金色的權杖依舊豎立在他的床頭,一切都如以往,可他知道,從昨夜開始,大壩村不再以往。

從龍橋大祭回來,時間便流逝了兩日,而在這兩日裏,祭祀大人不斷在調養著自己的身體,他叩首上千次,又耗費心神打開龍橋大陣,所以沒有在閏小晴與老者交戰之時便出手阻止,他知曉自己阻止不了,如果他不能恢複自己的力量,那麽先前來到大壩村的修行者就可以在村中為所欲為。

他身為祭祀,唯一的責任便是守護村民安康,然而就在這片樂土之上,出現了一名有一名的外來者;他們都是強大的外來者,一個人便足矣毀滅掉整個村莊,祭祀大人不願意在自己這代被對方毀滅,因此,他強忍著救治的衝動熬了一夜之久。

今日晨曦微亮,朝陽東升,橙色的光線射落他的窗台,照亮了本是有些陰暗的房間。

祭祀大人從床榻上緩緩睜開雙眼,視野還是那樣有些模糊,他的眼睛也很模糊,故而早已習慣這個模糊的世界。

伸手將床頭上的金色權杖握起,祭祀大人緩慢從床榻上站起,他走出了自己的房子,來到小院看了一眼頭頂上的天,天空中白雲朵朵,像是一道道聖潔的羽翼,本是十分美好的一日,他卻要在村中開始救治於別人。

從自家小院離開,祭祀大人依舊擺出了幾步成寸的大道法則,他走過自己熟知的街道,走向村中的那做最為破敗的房子。在很遠的地方,便能看見那道纏有許許青藤籬笆牆,祭祀大人看到了院中的馬兒,看到了很多人,其中有不認識的六人,還有數十名齊聚於此人的村民。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繼續手持權杖不斷向前走去。

若問在場的修行者中,誰最先感應到祭祀大人的來臨,那麽顯然是一劍無疑,他的修為最高,身為合氣期本是與祭祀大人相仿,而且祭祀大人本是沒有恢複完全。

陸長雲派來的五人個個凶神惡煞,他們用粗壯的繩索將閏安捆綁於梁柱上,無數的血液從閏安的膝蓋上滑落,而且此刻的他雙臂早已被打斷,臉色無比蒼白,口角溢血,仿佛一名就要死去的孤獨病者。

閏安不孤獨,他還有自己的女兒和姥姥,姥姥是個將近百歲的老人,可她在麵前這一切時隻能無能為力;至於閏小晴,雖然她有著煉骨期巔峰的修為,但真正麵對這麽多的修行者,哪怕隻是其中一個她也決計對付不了,畢竟空有修為而沒有經過生死大戰磨練的修行者,並不能成為意義上的修行者。

那名老者依舊在不斷盤問著村民,他利用自己的能力讓村民恐懼,但遺憾的是到此為止,他終是沒有打探出自己想要尋找的人到底在哪裏。

他看著眼前這些村民,看著他們臉上的恐懼與悲涼,殘忍說道:“你們真的不曾見過我要尋找的人?如果你們不說出來,我就會把你們一個個的都變成和這個刁民一樣,我想你們一定是希望自己手腳健全吧,若是沒有手腳,你們連活著的機會都會失去。”

“與其苟且偷生的活著,然後又陷入餓死的絕境,老夫倒是覺得實在有些不值,我看你們啊,還是早點將知曉的信息公布出來吧,不然還會有下一個人變成他的樣子。”

說完話語,老者便是手指梁柱上的閏安,閏安很硬漢,誓死不從的精神格外感染人,他無懼自己身上的痛楚,仿若在此刻變成了一名鐵打的雕塑,他無力的低垂著頭顱,口中還在不斷溢出血液,也不知著老者到底給他施展了什麽慘烈的酷刑。

他聽到了老者的口中怒喝,因此便是一聲怒笑,他目光迷離的看著小院中的村民,說道:“老禿驢,你就別白費心機了,我都說了隻有我一人知曉他們的行蹤,你就算把他們全殺了,也得不到半絲有用的信息!”

老者聞言,強忍下自己心中的殺意,他轉頭看了一眼那捆綁在梁柱上的男子,大喝說道:“你這廝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要挑戰我去殺你的底線,不然我就先殺了你女兒,然後再殺光眼前的這堆人!”

聽到對方要斬殺全村的人,閏安的心中便是駭然失色,甚至就連此刻身在小院中的村民們也大感詫異,他們麵色陰沉,奈何自身沒有足夠的能力自衛,所以隻是一陣抖擻著,卻不敢再發出半絲聲響,生怕自己的響聲會惹得對方不快,慘遭殺害。

完全寂靜的小院,哪怕是呼吸聲也停止了下來,老者滿意的看了肯眼前這堆平靜村民,殊不知就在院外的小道上,走來了一名比其更加年老的老者。

祭祀大人的腳步很輕盈,或許說他的身體已是單薄像是一片樹葉,但他手中權杖落於地麵時的聲音卻頗顯震撼,一道道猛烈的擊打聲從遠方緩緩傳來,故而吸引了此刻正準備動手立威的修行者們。

一劍雙眼微微眯起,他看著籬笆外的人影不斷走進,其身體與表情上都沒有出現半絲的動作。

祭祀大人看到了院中的閏安被垂掛在梁柱上,看著他的血液不斷從身體上流落,心中便是出現了不忍,他踏步走進小院之門,然後看了一眼那不認識的修行者們,說道:“幾位好漢來到我村,我沒有阻止,但你們若是對我的村民私自用刑,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些。你們把梁柱上的人放了,然後也將這些無辜的村民放了,當然還有屋內的小晴!”

大長老看著眼前的老者,沒有從他身上看出半絲修為存在的跡象,他沉吟了片刻,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憑什麽讓我放了他們,我看你倒是想來送死的吧?”

祭祀大人聞言,沒有絲毫升起說道:“老朽有你們想知道的事!”

大長老聽到此語,接著好奇道:“你知道我們要找的人?他在何處?”

祭祀大人聞言,淡然回道:“他們就生活在我的腦海裏,快些將他們放了,不然你什麽也得不到!”

在場的五位修行者聽言,便是眉宇皺起起來,他們彼此相視一眼,像是要從各自的目光中看出什麽,直到時間過去許久後,其中的大長老才開口說道:“我們可以放人,但我們不希望你食言,不然你知道欺騙我們的下場!”

祭祀大人聞言,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但卻點了點頭。

村民們不斷從閏安的小院中離去,閏安也被其中的人員抬走,他渾身都是傷勢,已經快要接近油盡燈枯的地步,而就在他帶著閏小晴離開的同時,祭祀大人對其傳音了一句,讓他隨眾人一起到村內祠堂去。

因為隻有祠堂,才能保住全村人的性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