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在第五次還是同樣的結局時，顧言庭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將手裏的手機給扔了出去。
秘書看著那一地的碎片，戰戰兢兢道:“顧，顧總，於小姐很有可能是在睡覺或者設了靜音……”
“出去！”
一張臉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顧言庭咬著牙，幾乎是從齒縫裏蹦出字來。
秘書一走，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了他一人，顧言庭迫切想吸根煙穩定下情緒，卻發現早已空了盒。
他究竟是有多愚昧？愚昧到溫書蘭與他朝夕相伴這麽多年，他現在才知道她的真麵目。
“她讓我們逼於清歡吃餿了的飯，洗所有人的衣服，任何人不高興的時候，都可以對她拳打腳踢……”
大腦一放空，彭如意的話便密不透風的蓋下。
一痛經便丟了半條命，想必也是那時候坐月子惹上的毛病吧。
為什麽？既然這般舉步維艱了，為什麽還要，把妮妮生下來？
甚至到最後，不惜來他麵前求他……
陰雲密布的心裏，像是突然被撕開一道口子，灌進冷風徹骨的冰碴。
他是個罪人，他原本以為把於清歡送進監獄是她該受的懲罰，卻沒想是把她推'進另一個深淵。
與此同時，對發生了什麽毫不知情的於清歡，打車來到了療養院。
溫書蘭一大早出去後，於清歡便在房間裏收拾雜物，翻開一本頁角全卷起的本子時，一張夾在裏麵的照片飄落在了地上。
是好多年前的照片了，塑封上麵滿是褶皺，要撫平才能將照片看得更清楚。
那是於清歡剛來顧家的第一張照片，彼時的她抿著嘴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模樣，爺爺摟著她的肩，示意她看鏡頭。
不僅爺爺，顧家的管家和傭人也在笑著喚她名字，可那時的她，壓根不知道鏡頭是什麽東西。
盯著照片，回憶像是放開的水閘，傾瀉而出，於清歡的眼眶，也是忽然之間就酸澀了。
她想爺爺了。
不知不覺，爺爺已經去世快兩個星期了，而她在墓碑麵前許下的承諾，卻一直沒有兌現。
凶手是誰尚不可知，於清歡隻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療養院的那棟小樓，是特地為爺爺所起的，但爺爺去世後，那裏便隻剩下了人去樓空的荒涼。
順通無阻的走進去，於清歡來到最裏麵的房間，推開門，一股塵封的氣息撲麵而來。
清晰記得那天，兩人因重逢哭了很久，緊接著，便是離別的感傷。
如果能料到那一別是天人永隔的分別，於清歡說什麽也不會離開。
止住哽咽的衝動，於清歡走到床邊，地板上的血跡已經清理幹淨，可還是有少許殘留在床的縫隙中。
凝神想了片刻，於清歡轉過身，沒想一旁有根不起眼的鐵絲，包上的珠鏈被勾斷後，珠子“嘩啦啦”落了一地。
這讓於清歡立馬就蹙緊了眉頭。
蹲下身撿完腳下的，於清歡看到有幾顆滾到了櫃子底下，用掃把一撥，除了珠子外，意外的還發現一枚紐扣。
細細摩挲著紐扣的花朵邊緣，於清歡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不一會兒她想起，這好像是某個品牌的夏日限定，不論是裙子還是衣服，上麵都有這樣的紐扣。
驀地，腦海中有個身影逐漸清晰，而她，好像就有這麽幾身。
“溫書蘭……”
喃喃將名字念出來，於清歡的身體赫然一顫。
許是沒想到這事竟然也能與她扯上關係，又暗喜事情的走向，很有可能會因為這枚紐扣回到正軌。
不管怎樣，走一趟，一切便明了了。
走出療養院，於清歡並沒有回顧家的別墅，而是打車來到了溫家。
溫書蘭的衣服隔一段時間就會更換一次，而那件穿過的裙子，很有可能又被送回了溫家。
盯著這棟氣派的別墅，於清歡斂眉靜立了片刻，這才抬步按響了門鈴。
探出頭的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女人，看到於清歡，她麵帶疑惑，“你找誰？”
於清歡壓了壓自己的帽簷，堪堪遮住一半的眉眼，她朝女人淺淺一笑，“你好，我找溫書蘭溫小姐。”
“你找小姐啊，你是小姐的朋友嗎？”
“是。”為了讓女人信服，於清歡把溫書蘭的興趣愛好，家裏有幾口人，以及顧言庭全部搬了出來，女人這才準她進去。
女人是溫家的管家，見於清歡一身的打扮並不簡單，語氣相對就客氣了起來。
“於小姐，小姐有事出去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你如果急的話，需不需要我打電話給她？”
於清歡聽到這個，連忙朝她搖頭，“不用了，我已經和她打過電話了，她說要我在這等她就行。”
“那好，於小姐需要喝點什麽嗎？”
“白開水就行。”一邊說話，於清歡一邊打量著別墅內景，見實在猜不到哪間是溫書蘭的房間，她撓臉不好意思的笑道:“你能告訴我哪間是書蘭的房間嗎？我今天，想特意給她準備個驚喜。”
“上樓右手邊第一間就是。”管家不疑有它。
管家前腳剛進廚房，於清歡後腳就上了樓，在溜進溫書蘭的房間後，她不忘把門鎖上。
把窗簾拉上，把燈打開，乍一看，就是很普通的小姐房，唯一不同的是，牆上貼了很多溫書蘭過去跳舞的劇照。
看到這些，於清歡冷冷一笑，為了陷害她，溫書蘭不惜把自己的前途斷送，要說心狠，還真沒人能狠過她。
剩下的顧不上欣賞，於清歡來到衣櫃前，隻要被她找到那件掉了紐扣的衣服，她就可以當麵質問溫書蘭，爺爺的死和她究竟有沒有關係。
可一陣翻箱倒櫃下來，根本就沒有這件衣服的蹤影，是已經被處理了？還是這件事真的和溫書蘭沒有關係？
拉開梳妝台前的凳子坐下，於清歡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這麽一折騰，兩側的頭發已經黏了幾縷在臉上。
順手將其撥開，於清歡往鏡子又湊了幾分，當看到兩眼的紅血絲時，她忍不住小聲嘟囔了幾句。
突然之間，腦子裏電光火石閃過什麽，讓於清歡麵對鏡子，愣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