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衣物,顧言庭的手掌同於清歡的腹部密不可分,沉浸在這難得的溫柔中,於清歡悄無聲息睡了過去。

深深凝視了她一陣,顧言庭抽手而退。

來到廚房,保姆正在替溫書蘭做著杏仁羹,一杯水磨蹭了一陣才喝完,顧言庭看似隨意開口。

“小嵐,如果你們女生經期來了,最好吃點什麽東西?”

於清歡即使睡著都皺著的眉頭,讓顧言庭很不舒服,可專門為這事把醫生叫來,又有些興師動眾。

“是溫小姐經期來了嗎?如果肚子不舒服,可以來碗紅糖薑水。”

“那好,你待會做一碗送到於清歡的房間裏吧。”

“給她?為什麽要給她做啊,溫小姐因為她都受傷了!”

小嵐不清楚於清歡和顧言庭之間發生的事,隻知道這個女人很壞,壞到連雙腿殘疾的溫小姐都欺負。

“這件事不需要你管,你照做就是。”

多說無益,顧言庭轉身離開了廚房。

溫書蘭來廚房的時候,小嵐正在切著薑絲,這讓溫書蘭頓時有些不滿。

“我不是讓你給我準備杏仁羹嗎,你沒事在這切什麽薑絲?”

“溫小姐,你的杏仁羹很快就好了,這薑絲,是顧先生讓我給於小姐準備的紅糖薑水。”

“於清歡?!”

聽到於清歡,溫書蘭的臉色刹變,美目怒睜,“顧言庭讓你做的?為什麽,於清歡親手傷了我,他為什麽還要你做這種東西給她?”

害怕怒火殃及自己,小嵐回答的唯唯諾諾,“好像是於小姐經期來了,溫小姐,我隻是按吩咐辦事而已……”

“那個賤人!”

真不知道於清歡給顧言庭下了什麽迷魂藥,她都自我犧牲到這種地步了,他竟然還在替她上心。

難道非要自己再出一次車禍才夠?

越看,越覺得案板上的薑絲刺眼,眼神微眯,她對小嵐吩咐道。

“我有點冷,你去我房間給我拿件毯子來吧。”

等小嵐一走,溫書蘭抓了一把袋子裏染泥的薑,朝熬著的紅糖水裏扔了進去,一番攪拌後,她再心滿意足的撈出來。

能讓顧言庭惦記你,我讓你喝點泥水,也不足為過吧?

合上電腦,顧言庭本來打算再去一趟於清歡的房間,可溫書蘭卻在這時滾著輪椅進了書房。

額上頂著青紫,手裏卻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顧言庭見狀,連忙上前接過。

“你不舒服就在**休息,怎麽親自端著東西過來了?”

“言庭,我看你工作辛苦,便讓小嵐給你準備了杏仁羹,喝了對身體好。”

溫書蘭的聲音極虛,明顯忍著不適過來看他,這讓顧言庭眼底有些許動容。

“嗯,謝謝你書蘭,這幾天,是我沒照顧好你。”

“沒事,畢竟我和清歡這麽久沒見,有些摩擦也很正常,我會好好處理和她的關係的。”

能夠在顧言庭身邊待這麽多年,溫書蘭怎會不知道顧言庭愛聽哪些話。

成功得到顧言庭眼底的溫軟,溫書蘭粲然一笑,“對了,你要不要去看下清歡?剛剛我看小嵐端了碗紅糖薑水給她,她的身體好像不太舒服。”

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溫書蘭的主動謙讓,又換得了一波好感。

來到於清歡的房間,她正好捧著碗往嘴邊送,話還沒來得及說,於清歡一口紅糖水吐在了跟前的地毯上。

見她滿臉嫌棄,顧言庭的臉瞬間沉下。

“你這是什麽意思?”

整棟別墅隻有他知道她來了經期,這碗紅糖水能是誰的吩咐,應該不言而喻。

而她竟然當著他的麵吐出來?

眼眶微紅,於清歡吐出舌頭不停哈著氣,這是什麽紅糖水啊,味道過分辛辣不說,怎麽還有股怪怪的苦味。

這棟別墅隻有顧言庭知道她來姨媽,該不會故意叫人來整她吧?

將碗放到一邊,於清歡略帶怨氣的看了顧言庭一眼,不打算再喝了。

“於清歡,你還能再不知好歹一點嗎?!”

她就是這樣對待他的心意?他放棄陪受傷的溫書蘭選擇來看她,就是看她連喝都不喝的嗎?

“我為什麽要喝,就因為這是你給我準備的東西?”

顧言庭的不悅似證實了於清歡的想法,能準備這麽難喝的東西給她,他整人的辦法真是別出心裁。

冷冷一笑,顧言庭突然很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操這個心,“我確實不該給你準備這個東西,昨天晚上,我就應該讓你回房間疼死才對!”

顧言庭何嚐沒想過對她好,可她卻恨不得每一次都要踐踏他堪堪放下的自尊和溫柔。

自作多情四個字,竟會在某一天形容他。

“顧總事業繁忙,又有心愛的女人需要照顧,那就請您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了,我賺我的錢,你做你想做的事,這樣不好?”

狠心的話從顧言庭的嘴裏說出,次次都能夠讓於清歡生出鑽心般的疼痛。

既然不愛她,為何要給她這種施舍般的關心?

再一次,兩人鬧了個不歡而散。

回房,桌上的杏仁羹已經涼透,同樣都是女人,溫書蘭和於清歡之間的區別未免也太大。

她就連她一半的關心都不屑給他。

再次來到廚房,小嵐正在往池子裏倒著溫熱的紅糖水,顧言庭看還有半鍋,忍不住說道:“倒了幹嘛?花了這麽久煮出來的東西,不知道分給其他人喝嗎?”

“還是不用了吧……”瞅了顧言庭一眼,小嵐麵帶難色。

剛剛私自倒了一碗,一口還沒吞下去便吐了出來,這種東西如果給其他人喝,指不定要在顧先生麵前說她閑話。

小嵐的糾結讓顧言庭產生幾分懷疑,轉念又想起於清歡吐之前古怪的神情,莫非這紅糖水有問題?

“給我倒一碗。”

不由分說,顧言庭一口喝下,眉頭深皺成“川”字,他頓時明白於清歡為什麽不想喝了。

她不會以為這是他專門安排的吧?

冷峻的氣息凝聚,顧言庭看向小嵐,怒道:“我給你們安排這麽高的工資,就是讓你做出這種東西的?”

小嵐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不停替自己辯解,顧言庭心底生煩,警告她不要再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