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攀比
七日後，青岩山，山腳。
三年一度的姬家測煉，又在青岩山進行。
一大早，姬逾興、姬昊宏、姬昊廣一幫姬家老少，都在青岩山山腳早早等候了。
姬長空站在姬婉雲身旁，沉默不語，目光卻在趙氏、羅氏幾人身上轉悠著，不知道想些什麽心思。
姬長嘯、姬長生、姬長樂、姬月晴、姬小蓮一幫小輩，都站在姬逾興那邊，低聲交談著，姬小蓮每看到姬長空望向她的時候，都會嬌憨地笑著揮揮手，和姬長空打招呼。
每當這個時候，姬月晴都會皺眉低聲對姬小蓮說些什麽，姬小蓮都是嘟著嘴，似乎有些不耐煩。
過了一會兒，姬家旁係之弟陸續到來，安靜地站到青岩山山腳處，早早挑選一塊有利的地勢，希望能夠在這次的測煉中脫穎而出。
“婉雲，你爹爹呢？今天這個日子，他不會還在閉關修煉吧？這兩年，也不知道他發了什麽瘋，天天見不到他人！”眼見時辰越來越近，姬逾勝卻還未出現，他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悅地詢問姬婉雲。
“他知道日子，應該馬上就來了。”姬婉雲躬著身子，低聲道。
“婉雲，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姬逾興遲疑了一下，沉聲問道。
“二伯，我這輩子不打算再嫁人了！在人家……日子並不好過……”姬婉雲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恚怒，心中很是反感姬逾興他們為了姬家，屢屢將自己當成犧牲品來處理。
“哼！”姬逾興低喝一聲，不悅道：“賈家在青岩城家大業大，賈榮豐這個人我也知道，不但有著五行天的修為，老婆也死的早，人家又不嫌棄你，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姬婉雲低頭，一言不發，眼中滿是憤怒。
姬長空突然抬頭，恨恨然地瞪了姬逾興一眼，但卻沒有多說什麽。
“婉雲的事情由她做主！”突然，姬逾勝的聲音傳了出來。
隻是一瞬間，姬逾勝便身影如電地驟然而至，他惡狠狠地瞪了遠處的趙氏、羅氏一眼，喝道：“當年就是因為我們將婉雲硬嫁給屠家，才造成了婉雲多的年悲痛，你們不心疼，我心痛！這次，誰敢再逼迫婉雲，休怪我不客氣！”
“謝謝爹！”姬婉雲猛地抬頭，眼中已滿是淚花。
“三弟，看來你這一段時間的修煉，倒是大有長進了。不過你別忘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有的事情，由不得你了亂來！”姬逾興惱羞成怒，喝道：“鳩家三番五次來羞辱我們，不將我們姬家放在眼裏，若是婉雲能夠攀上賈家這層關係，鳩家絕不敢再胡亂！為了我們姬家，小小的犧牲在所難免，你應該以大局為重！”
“為什麽犧牲的總是婉雲？！！”姬逾勝大怒，甩袖道：“要犧牲，犧牲別人去！總之我絕不同意！”
“你……”姬逾興臉色難堪，指著姬逾勝說不出話來。
“咳……”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聶遠山的輕咳聲，過了一會兒，一行三道人影漸漸顯現出來。
除了聶遠山和管家邵康之外，還有一身男裝打扮的聶若蘭，她一臉英氣，穿著一身暗青色絲質長衫，宛如一個翩翩貴公子，毫無女孩子應有的柔弱婉約。
本來又要大吵起來的姬逾興、姬逾勝兩人，一見聶遠山來了，全部住口。
姬逾興更是上前一步，滿臉堆笑道：“城主大駕光臨，真是讓姬家蓬蓽生輝了，今年又要勞煩城主多多擔待了。”
“無妨。”聶遠山一臉漠然，對姬逾興微微點了點頭，和管家邵康、聶若蘭一起徑直走到了姬逾勝、姬婉雲這邊。
“長空，聽說你終於能夠聚集元力了？嗬嗬，太好了，你父親當年能夠縱橫青岩城，我想你也不會差！”聶遠山來到這兒，先對姬逾勝、姬婉雲打了個招呼，然後親切地和姬長空說話。
邵康眸子精光四溢，不斷地打量著姬長空，心中暗暗點頭。在他來看，姬長空就是一塊未經雕飾的渾玉，三年前他就有心收姬長空為徒，可惜姬長空始終不能夠聚集元力，他隻能夠暗暗作罷。
兩年前，一聽說姬長空能夠聚集元力了，他還曾經親自來了姬家一趟，本打算找姬長空好好說說這事，可惜姬長空一直都在雲夢大澤苦修，他始終沒能夠見上，這次前來姬家他早有打算，隻等測煉一結束，就要和姬逾勝和姬長空提提這件事。
“聶叔抬愛長空了，我不想和誰比較，隻想做好自己！”一聽聶遠山將他和父親相提並論，對姬昊天素來沒有好感的姬長空，當即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像和這個父親相比較。
心中暗歎一聲，聶遠山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哼，他這個小流氓，能有出息才怪呢！”正和姬婉雲低聲嘰喳的聶若蘭，聞言不屑地瞥了姬長空一眼，傲然道：“他才擁有元力，再過個十年八載能不能夠進入兩儀天之境都難說，還想縱橫青岩城，真是笑話了！”
“若蘭，長空不比別人差！要是長空早早就擁有了元力，陰山鳩家那丫頭，根本就不能夠在姬家猖狂！”
姬婉雲輕斥了一句，別人不知道姬長空如今的實力，她自然心中有數，對姬長空抱有極大希望的姬婉雲，聽到有人貶低姬長空，她心中就不舒服，——連聶若蘭都不行！
“婉雲阿姨，那姬長嘯年年測煉第一，不還是鳩淩雪的手下敗將？我不是看不起這小流氓，隻是實話實說罷了。”聶若蘭撅著嘴，這才有些女兒家的嬌柔，小聲哼哼道：“你就知道疼他，就知道護住他，他有什麽好的……”
姬婉雲不覺莞爾，搖頭輕輕一笑，沒有多說什麽，心道：我臉上的四道疤痕，是誰幫我不顧生死收集的千年蟾蜍吐沫？我怎能不疼他？！
“不一定了！”突然，姬逾興傲然輕喝了一句。
等他發現眾人望向他的時候，才指了指神情漠然的姬長嘯，自豪道：“一個月前，長嘯已經突破到三才天之境了，這個關卡一過，再苦修一段時間，鳩淩雪那丫頭能不能夠繼續勝過長嘯，可就說不準了！”
此話一出，那些姬家旁係子弟滿是驚羨，一個個都非常興奮敬佩地望向了姬長嘯。
神情漠然的姬長嘯，一下子成了眾人的焦點。——實力強悍的人，總是惹人注目！
就連聶遠山和管家邵康兩人，也不由深深看向了姬長嘯，以姬長嘯如此年齡，能夠這麽快突破到三才天之境，雖說不如鳩淩雪那樣變態，但也的的確確算得上一號人物了！
“好！”聶遠山讚了一句，笑道：“青岩城又多了一號人物了！你們這一代，真是讓人期待！”
頓了頓，聶遠山愛憐地望向姬長空，寬慰道：“長空，你多多努力，雖然你起步比別人遲了一些，但以你的資質和聰慧，將來的成就……也不見得就比別人差！”
在他來看，才剛剛聚集元力兩年多點的姬長空，自然還遠遠不能夠和鳩淩雪、姬長嘯他們相提並論。他生怕姬長空會被姬長嘯、鳩淩雪他們刺激到，會喪氣影響了修煉的心境，所以他著重提了提姬長空聚集元力太遲這個事實，為姬長空找個借口。
“知道了，聶叔。”姬長空坦然一笑，不氣不餒。
“對了長空，你應該已經修到一元天巔峰之境了吧？”剛剛出關的姬逾勝，並不清楚姬長空的真正實力，為了能夠在姬逾興麵前挽回一些劣勢，佯裝無意地詢問姬長空。
姬長空沒有回話，卻輕輕點了點頭。
“很好！才兩年時間，你能夠修煉到一元天巔峰之境，這個速度，可不比別人慢多少！有些小家夥，多少年了，不還一直都在這個境界停滯不前！”姬逾勝揚聲大喝，生怕別人聽不見，講話的時候還故意瞄了瞄姬長樂、姬長生兩人。
姬婉雲心中偷笑，這麽多人中，隻有她知道姬長空真正的實力，已達兩儀天巔峰之境！
“長嘯已達三才天之境，今年就不必參加了！你們這些小家夥，都站好了，測煉馬上開始！”姬逾興皺著眉頭，打斷了姬逾勝意氣風發地高呼聲。
姬逾興話語一落，所有參加測煉的姬家兒郎，都老老實實地選擇了一處攀爬的地點站好。
姬長空等所有人全部站好之後，才選擇了一處最是陡峭、沒有一塊突起岩石做借力點的區域，麵帶微笑、氣定神閑地站好。
咦！
所有看到姬長空選擇了那個區域的人，都是滿心驚訝，臉上全是大惑不解的表情。
因為，他選擇的區域，根本就是一個絕地！
一路往上，全是平整的青岩石，中間沒有一塊突起的岩石，絕對無法借力上山！這麽多年來，姬家測煉進行了許多次，卻從來沒有人，敢選擇這麽一個絕地上山！
他到底想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