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將計就計
張天奪笑道:“其實是這張假布陣圖提醒了我,寒貧道長既然能利用假布陣圖欺騙我們,那我們也可以假傳‘旨意’欺騙他的門人子弟。”
“假傳‘旨意’?天奪,你的意思是……”傅伯文心裏已猜出七八分了。
張天奪說道:“師父,弟子的意思是,抓個清極門弟子,威脅他假傳消息,騙走錢山一夥。”
毛道人問道:“怎麽威脅?”
“那法子就多了,最好是越毒辣越好,比如下蠱或是下毒,還有一點,咱們必須找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張天奪攤手道。
毛道人皺眉道:“小子,你這法子可夠毒辣啊。”
傅伯文笑道:“師弟,大難當前,還談什麽毒辣不毒辣的,我看天奪這法子可行。”
靜玄師太出家前也是個行事毒辣的女子,她也讚同道:“嗯,這辦法的確不錯,隻是這個人選由誰去找?”
趙景陽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吧。”
“哦,你能辦到?”傅伯文問道。
趙景陽道:“晚輩認識一位清極門弟子,這人嗜酒如命,膽小如鼠,我看可從他身上下手,不過得看他是否他還在北邊大營之中,隻要他在,晚輩就有辦法將他騙來。”
“唔,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小心點。”
“是!”趙景陽得令離去。
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聽營帳外傳來一把嘶啞的聲音:“趙兄,你可別騙我,這營帳裏當真有好酒?”
趙景陽的聲音也傳了進來:“步老弟,你我相識數年,我趙景陽何時騙過你?”
那人沉默了一會,道:“我看還是等下次吧。”
“誒,我就怕過了今晚就沒有下次了,我可不像步老弟那般有能耐。”
那人又沉默下來,眾人都屏息靜待,好半天才聽那人道:“好吧,那就隻喝三碗。”
“好好好,步老弟,請!”
傅伯文向毛道人打了個眼色,兩人分立營帳門口左右。
便在這時,一個陌生的腦袋探了進來:“咦,怎麽有這麽多人?”
他話音未落,便覺胸前衣領一緊,人已向前跌了出去。
“哇……”那人隻來得及慘叫一聲,便被傅伯文和毛道人反手壓住。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嘛?”那人大叫著。
傅伯文冷笑道:“閉嘴,再叫扭斷你脖子!”
那人喉嚨裏立時發出咕嚕一聲,果然不敢再叫了。
趙景陽走到那人前麵,笑道:“步老弟,對不住了,形勢所逼,你可不要怪我。”
“趙景陽!你這算什麽意思?你們想怎樣?”那人恨恨道。
“你別怕,我們隻是要你傳個話。”趙景陽笑道。
傅伯文讓田義拿來繩子將他捆住後,慢條斯理的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哼!”那人將頭撇向一旁,並不搭話。
嚴如玉上前一步,柳葉刀架在他脖子上,嬌喝道:“說,不然給你放血!”
那人臉色一變,急忙道:“我叫步非。”
“嗯,很好,步非,我問你,你師父到底有什麽目的?”傅伯文問道。
步非一臉茫然,反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哼,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師父身為正道三老之一,明麵上喊著替天行道,暗中卻做著苟且之事,你再不老實交代,可休怪我們拿你開刀!”
隨著傅伯文話音落下,嚴如玉手中柳葉刀一緊,步非頓感脖頸一涼,他嚇得是魂飛魄散,哭喊道:“我真不懂你的意思,別殺我,別殺我。”
從步非驚恐的神色中,眾人都知道他並沒有說謊。
傅伯文又問道:“我再問你,你可認識錢山這人?”
“認識認識,他是我大師兄,我和他關係不錯。”
“嗯,那我要你向他傳幾句話,你可願意?”
“傳話?”步非愣了愣。
“不錯,你就和他說,師父命令他率人離開西邊山峰,唔……要他到附近的居樂鎮靜待消息,聽明白了嗎?”
“這……這……”步非大是不解,不知道眼前這群人到底是何居心,居然在這當口上騙走西邊守備人馬,難道他們不怕屍邪闖進赤峰山頂嗎?
“你答應不答應?”傅伯文聲色俱厲道。
步非嚇得一哆嗦,急忙點頭道:“我答應,我答應。”
“唔。”傅伯文滿意的點了下頭,轉身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杯子,隨後走到步非跟前,冷冷道:“把這個喝了。”
步非看了杯子一眼,那裏頭裝著半杯黑褐色,且緩緩蠕動著的古怪**。
腦海裏迅速思索著,突然,他驚恐道:“這……這這……難道是醜……醜蠱?!”
傅伯文冷笑道:“你倒挺有眼光的,不錯,這是醜蠱!”
“啊!不要,我不喝,我不喝!”步非嚇得險些屁滾尿流,他瘋狂的掙紮著,無奈被毛道人和張天奪等幾人死死摁住。
醜蠱顧名思義,是一種在醜時才會發作的蠱毒,發作時,中蠱之人全身骨頭奇癢難耐,令人隻恨不得剝開皮肉撓撓骨頭,這種蠱毒並不致命,但每天發作一次,致死不斷,令人一生活在痛苦之中,許多中了此蠱的人往往因為忍受不了折磨而選擇自我了斷,可謂是陰毒至極。
醜蠱在蠱毒之中其實是非常普通的一種蠱毒,幾乎任何懂得蠱術之道的人都能煉製出來,但是,這種蠱毒雖然普通,可每個人所製造出來的毒性都不一樣,因此能解此蠱的便隻有下蠱之人。
“趙兄,救救我,救救我,我答應你們就是,不要……”步非眼淚都留了下來,他苦苦的哀求著趙景陽,若不是被毛道人摁著,他就要磕頭了。
趙景陽心裏很是過意不去,不過他知道這時候心軟不得,他俯身說道:“步老弟,你別怕,隻要你完成任務,我們立刻給你解蠱。”
“我……”步非張口想說什麽,傅伯文卻瞅準了時機,一把掐住他嘴巴,將半杯醜蠱灌了進去。
“嘔……我完了……嘔……我完了……”蠱毒下肚,步非不住幹嘔起來,此時他的臉色當真跟死灰一般。
毛道人等人見目的已達到,也不再摁著他,鬆手分立兩旁,靜等他冷靜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步非突然止住幹嘔聲,抬頭看了傅伯文等人一眼,哭喪道:“我照做的話,你們真的肯給我解蠱?”
傅伯文道:“我向你保證!”
聽到這話,步非的臉色這才多少有些起色,他哭喪道:“我……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傅伯文頓了頓,道:“記住,今晚戌時你必須準時向錢山傳達那些話!”
“我……我明白了。”步非垂頭喪氣的站了起來,他看了趙景陽一眼,恨恨道:“趙兄,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趙景陽一臉尷尬,道:“老弟,形勢所迫,你別怪我。”
步非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步非走後,傅伯文立刻道:“各位,現下離天門重啟還有三個時辰,咱們重新製定一下計劃。”
“西邊山峰的守備照原來計劃進行,天奪、嚴如玉、趙景陽、田義、胡萬山、嚴峰、一心、沈心燕、齊正和齊火,你們每人帶領五名幫手,充當支援小隊,哪方堅持不住就支援哪方!聽明白了嗎?”
“明白!”張天奪等人齊聲答道。
“毛師弟,現在計劃有變,勞煩你去通知嚴峰、一心和沈心燕他們,要他們務必在今晚戌時之前趕來與天奪他們匯合。”
“師兄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胡萬山是在場之中尚不明白整個計劃的人,他不解道:“前輩,俺不懂,俺們去鎮守西邊,前輩們去做什麽?”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起來,田義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說老胡啊,這計劃等於是你提出來的,怎麽反倒隻有你不明白?”
“俺提出來的?”胡萬山更是茫然。
傅伯文笑道:“胡萬山,你不是說隻要天門能成功重啟不就完事了嗎?所以我決定不理會北邊的事情,我們將進入赤峰山頂,守在那兒,那麽東邊、北邊和南邊這三路不管有任何遺漏,我們都能在那兒阻擋下來,這樣你可明白了?”
“原來是這麽回事,俺知道了。”胡萬山狠狠一拍腦袋,總算明白過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隨著天門封閉時間的臨近,原本萬裏無雲的晴空不知何時被烏雲所遮,整個天空黑的令人窒息,而以赤峰為中的方圓十裏之內,則開始吹起一股刺骨的古怪陰風。
一個時辰後,三路人馬開始陸續接到屍邪出現的消息,由慧恩大師所率領的東邊人馬甚至已經很屍邪交上了手,形勢逐漸令人緊張起來。
傅伯文在半個時辰前已經和靜玄師太、毛道人離開了營帳,臨走時他將指揮大權交給了張天奪、趙景陽和田義三人。
眼看戌時將至,張天奪等人也愈發的緊張,西邊鎮守成與敗,全係於步非一人之上,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賭注。
就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一個弟子忽然來報,說乾乙真人要他們癸字號的人做好準備承擔救護隊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