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黎香的信
搖頭甩了甩頭發,張天奪一眼就看到湖岸邊上有一大肉包子,他心裏驚駭至極,剛才砸中他的顯然是這個肉包子,可剛才那一下子分明跟挨了石頭子一樣,看來這禿驢的功力不在師父之下啊。
“吃吧。”
張天奪從來不跟肚子過不去,一把抓起地上的肉包子兩三口就吞了下去。
又一道黑影飛射而來,張天奪恐慌之下正想躲開,那黑影到了近前卻是緩緩飄落了下來。
一封信?張天奪大是不解。
“那是小丫頭寫給你的。”
心中一喜,張天奪急忙撿起信件看了起來。
此時的段開正躲在一塊岩石後漫不經心的吃著他的肉包子,其實他並不是什麽出家人,祖師遺訓失效後,他和何君瑤為了下山尋找四方獸神玉,分別作了改扮,何君瑤打扮成一個大家閨秀,他則打扮成一個行走四方的苦行僧。
實際上段開並不願意回天門堡,這裏的生活枯燥乏味,每天除了練功就是練功,和民間那些多姿多彩的玩意相比,這裏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原始村落。
一想起這幾個月來的所見所聞,段開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在想:“什麽時候找個機會再去溜達一趟。”
正做著美夢,突然,一聲怒吼從湖中傳來,段開一翻身站了起來,一眼就看到張天奪正往岸上衝,儼如一頭被餓昏腦袋的野獸一樣。
段開也不急,手中掂量了一下咬了半口的肉包子,甩手拋了過去。
“啪”一聲響,一隻腳踏在湖岸上的張天奪怪叫一聲,翻身跌進了湖中。
段開嘴角一翹,剛要說那句“你試試”,卻見張天奪起身朝湖岸邊再次奔來。
眼裏閃過一絲輕蔑,段開身子一動,晃眼間便來到岸邊,衝著張天奪就是一腳。
這一腳正好踹在張天奪鼻子上,一抹鮮血飛舞在半空中,張天奪是來的有多快退的就有多快,整個人貼著湖麵飛了出去。
“嘩啦”一聲響,張天奪再次從湖水裏冒出來,此時的他一臉的猙獰,雙眼通紅,一股殺氣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段開心頭猛地一緊,心道:“難道剛才那肉包子有毒?這小子中毒了?”
“啊!”一聲怪吼,張天奪不顧一切,再次撲向岸邊。
段開的任務是守住張天奪十五天,又豈會讓他輕易上岸,一抬腳就踹了過去,這一次力道明顯加重了三分。
眼看著就要將張天奪踹飛出去,不料張天奪突然抬手抱住了段開的腳脖子,張口將朝段開的腿肚子咬了下去。
“娘呀喂!”段開沒曾料到張天奪竟是如此凶猛,這一口咬的也太狠了,一聲怪叫後,段開俯身揪住張天奪的頭發把他提了起來,甩手將他拋了出去。
幾縷濕發從段開手中落入湖水之中,段開俯身看了一下傷口,好嘛,兩排牙印觸目驚心,一顆顆血珠子正快速凝結起來,若不是他皮糙肉厚,這一口恐怕就得咬下他半塊肉來。
沒等段開從疼痛中回過神來,張天奪卻又是大吼大叫的朝他撲來。
這一次可把段開惹惱了,也不起身,抬頭衝著張天奪就是一巴掌。
“啪!”一聲響亮,張天奪被段開一巴掌抽在臉上,腦袋嗡的一聲,隻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嘴裏滿是血腥味。
“呸!”後退了兩步,張天奪搖搖晃晃,晃晃搖搖,卻沒有跌坐下去,他咬牙著回過頭,雙眼如似要噴出火來一般:“讓開!”
段開看著他猙獰的臉孔,突然明白過來,一定是那封信寫了什麽刺激了張天奪,他陰沉著臉道:“你試試!”
“滾開!”一聲歇斯底裏的怒吼,張天奪再次朝段開飛撲了過去。
段開鼻子發出一聲冷哼,抬手就是一拳。
“嘭”一聲響,張天奪整個人如拍飛的皮球般落入了湖中心,蕩起層層漣漪。
見湖麵半天沒動靜,段開心頭一跳:“壞了,可不要一拳把他打死了。”
正要下湖瞧看張天奪的情況,漣漪的湖麵突然湧起一個水坡,張天奪再次站了起來:“禿驢,我殺了你!”
帶著滔天殺意,張天奪再次衝向段開。
這一晚,段開總算知道了張天奪的可怕之處,不管自己多少次將他打回去,他都會再次衝上來,不管自己揍他多少拳,踢他多少腳,他都無所畏懼,一次又一次的撲過來。
段開甚至都沒發現,到天亮的時候,他已經退到離湖岸七八米的地方,那是張天奪用一次次的衝撞將他硬生生逼退的。
早晨的陽光輕輕撒在兩人身上,段
天使之行帖吧
開坐在一塊岩石上呼呼的喘著氣,不遠處上半身趴在岸邊,下邊浸在水中的張天奪一張臉腫的跟豬頭一樣,隻怕黎香看到他也認不出他來。
比起段開的氣喘籲籲,張天奪卻是奄奄一息,一夜的折騰,他已經是筋疲力盡,連根手指頭也抬不起來。
“呸,俺他娘就沒見過像你這麽難纏的家夥,那封信裏麵到底寫了什麽東西?讓你瘋成這樣?”段開罵罵咧咧走到張天奪近前,一把揪住張天奪的頭發,將他的頭提了起來。
此時的張天奪兩眼空洞,臃腫的嘴巴令他在呼吸之間都帶著漏聲,他緩緩的移動著眼珠子,看了段開一眼,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娘的,大老爺們流啥眼淚,真他娘見鬼了。”張天奪不說話,段開也沒興趣去追根究底,一甩手將他扔到一旁,徑自走到那塊岩石上坐了下來。
一夜折騰,也把段開累得夠嗆,他的累是精神上的累,張天奪那種令人發指的堅韌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無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穿著白袍的少女送來一籃子飯菜,段開接過打開一看,謔,早上的飯菜比往常要豐盛了許多,他的疲倦一掃而光,將籃子裏的飯菜一一拿了出來,忽然,他看到籃子底下有一疊白紙,旁邊還放著毛筆和墨硯。
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段開將筆墨紙硯拿了出來,喊道:“小子,死了沒有?沒有死就滾過來吃飯。”
張天奪依舊保持著那副死狗模樣,一動不動。
“看我們天門堡對你多好,連筆墨紙硯都給你帶來了,有什麽屁話一會寫下來,俺叫人給小丫頭送過去。”
本是一副爛泥模樣的張天奪聞言一挺身,連滾帶爬的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段開手中的筆墨紙硯,渾身抖個不停。
“男子漢大丈夫天塌下來也得頂著,瞧你這鳥樣,你他娘的也太沒出息了。”段開在民間走了一遭,別的沒學到,粗言粗語倒學了一大堆,這也為他所愛。
段開又哪裏知道張天奪心中的痛,黎香在信中告訴他,師父為了他,不得已將他逐出師門,從此以後他們便不再是師徒關係,這對張天奪而言無疑是晴天霹靂,當時他隻恨不得立刻長出雙翅飛回到傅伯文身邊,求他收回成命。
“吃不吃?”見張天奪拿著筆墨紙硯發著呆,段開將一個大白饅頭往前一遞,問道。
張天奪卻跟一尊石雕像一動不動,段開等的不耐煩,懶得再理會他,張嘴就是一口,一個人吃了起來。
等他一頓飯吃下來,張天奪還是一動不動。
“他娘的,就沒見過你這種沒出息的家夥,俺可警告你,半個時辰之後你再不滾下去,老子連帶你手中的東西一起扔下去。”
張天奪終於動了,他抬起頭掃了段開一眼,眼中盡是深不可測的寒芒,段開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心道:“娘的,難道祖師爺的功力開始融進他的奇經八脈了?”
沾了沾身上的湖水,張天奪攤開紙張,想了一會,在上麵留下了“我很好”三個字。
把信收好放在籃子上,張天奪也不跟段開打聲招呼,轉身跳進了天寒湖之中。
他已經想通了,現在的他再怎麽生氣再怎麽傷感也挽回不了任何東西,如今要做的,就是將奇是峰的畢生功力據為己有,隻有這樣他才能挽回他想要的東西。
段開被張天奪古怪舉動搞的摸不著頭腦,他看著一臉平靜坐在湖水中心的張天奪,心裏突然有些發寒。
時間一天天過去,張天奪借著湖水的特殊功效,逐漸將體內那股灼熱的真氣引入到奇經八脈之中,不過這股真氣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渾厚,比較起來的話,以前自己千辛萬苦所練就的功力最多就是一粒沙子,而奇是峰的這團真氣卻像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一樣,張天奪經過幾天來的消化,也僅能敲下一小部分為己所用。
最讓張天奪無可奈何的是,一旦他運勁過了頭,這股真氣就會反噬,每次都會把他折磨的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不過張天奪並未就此退怯,在數次被灼熱真氣反擊震昏過去後,他逐漸掌握了湖水與真氣兩者之間的平衡,耐心的蠶食著體內這股強橫無匹的真氣。
轉眼便過了十天,張天奪已融合了體內十分之一的真氣,他此時的功力已經遠遠超出原來使出二叩時的功力,如果加上二叩的話,他現在差不多可以和以前的傅伯文打成平手。
但張天奪並未就此滿足,在蠶食體內那股真氣的同時,他也在試圖突破二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