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條件
張天奪看了黎香一眼,理理思緒,這才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黎香沉思道:“奇怪,就算那女的要來偷陪葬品,她也應該從前門進,怎麽會跑後院去呢?”
張天奪心不在焉道:“也許她迷路了,希望她不是賊吧。”
黎香見他心不在焉,便問道:“你沒事吧?是不是撞壞腦袋了?”
說著,她取來藥箱,為張天奪處理傷口。
張天奪呆愣愣坐著,任憑黎香替他清理傷口,腦海之中滿是那女賊的容貌。
張天奪所看到的的確是一張女人的臉,這張臉給張天奪帶來難以言喻的震撼,若說世上真有仙女存在,那麽,那個女賊就是仙女。
那是一種超凡脫俗的美,仿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一般,但最令張天奪震撼的是,那張絕世容貌上,有著一種直透人心的悲傷,雖然隻看了一眼,張天奪的心裏已生出一種莫名的憐惜。
“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該不會你是撞鬼了吧?”黎香突然說道。
張天奪心中一顫,說道:“這世上真的有鬼?”
“你覺得呢?”黎香反問道。
張天奪苦笑道:“也許她真的是鬼吧,人又怎麽可能長的那麽美。”
“你說什麽?”
“沒什麽,師姐,今晚的事你可千萬別告訴師父,不然我就慘了。”
黎香笑道:“不告訴師父也行,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張天奪急急問道。
黎香一臉壞笑道:“以前呢,隻有師父和我兩人生活,像砍柴、挑水這類重活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雖然辛苦,但也勉強能應付過來,可是呢……”
說到這,黎香故意看著張天奪,那意思已不言而喻。
張天奪苦笑道:“我明白了,以後這些活兒都交給我吧。”
“呐,這可是你說的。”黎香喜出望外道。
張天奪倒不怎麽把挑水砍柴的活兒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些活遠比受到傅伯文懲罰要輕鬆的多。
“好了,你傷的不輕,早點休息吧,今晚我守夜,以防萬一。”
那一下撞的實在不輕,張天奪也感到腦袋有點暈乎乎的,他點頭道:“好師姐,那一切就拜托你了。”
“現在知道師姐好吧,快睡吧。”黎香拍了一下張天奪的腦袋,這才笑嘻嘻走了出去。
一整夜,張天奪都昏沉沉的,夢中盡是那女賊的身影。
第二天天色未亮,張天奪便起床忙活起來,他來到廚房找到黎香平日裏用來挑水的水桶。
這是兩隻半米來高的黑色水桶,看不出什麽材料所製,張天奪雖然經常看到黎香用這兩隻水桶打水,卻從未在意過。
他走過去一提,竟沒能立刻提上來。
“這……”張天奪一臉驚訝,眼前這隻毫不起眼的水桶竟如此沉重。
再次出手,張天奪總算將水桶提了起來,卻是臉紅脖子粗,他再次吃驚,這隻黑色水桶少說也有百十來斤重,黎香平日裏竟然用這樣的水桶挑水,她的力氣也太驚人了。
好不容易將兩百多斤的水桶挑了起來,剛走出門口,黎香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天奪,早啊。”
張天奪抱怨道:“師姐,咱莊上有沒有其他水桶啊?”
黎香笑道:“沒有了。”
“這也太重了。”
“嘿嘿,這是師父特意打造的水桶,每隻重達一百零八斤,裝滿水後,共有三百斤重。”
“啊?!”張天奪愣了一下,不安道:“師姐,咱們這水是不是到西廂後院的水池裏打?”
“西後院的水不能用,你得到河邊去打,出門後往南邊走,大約走上五裏路就能看到河,就在那打水。”
“啥?”張天奪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說道:“師姐,你不是在說笑吧?”
“嘿嘿……”黎香一臉壞笑,道:“你不想幹也行,不過昨晚之約可就作廢了。”
“別,我沒說不幹啊,不過這也太重了,難道附近就沒有其他水源?”
“沒有,你別婆婆媽媽的,我等著做飯呢,要是不願意就算了。”黎香說著將手伸了過來。
張天奪急忙往後一躲,道:“我去還不行嘛,唉……”
“那就快點,回來後你還得砍柴。”黎香提醒道。
張天奪一臉苦笑,心裏老大不爽,黎香的這個條件一點也不比受懲罰來的輕鬆。
五裏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張天奪隻走了一半就已累得氣喘籲籲,肩膀上更被扁擔蹭的皮開肉綻。
好在他可以運用“清息決”消除疲勞,勉勉強強的,他總算堅持到了河邊。
打滿水後,張天奪休息片刻,重新打起精神,咬牙將兩隻水桶挑了起來。
幾乎是一步三晃,從未幹過重活的張天奪緊咬著牙關,額頭上滿是汗水,突然,他一腳踏空,身子一傾,連人帶水桶一同摔在地上。
看著灑滿一地的水,張天奪罵娘的心都有,他氣得一拳砸在泥水上,咬牙道:“我就不信師姐能做到我做不到!”
他嘴上不服,心中卻對黎香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此沉重的擔子,她到底是如何憑著那副嬌柔的身軀一力扛下的?
再次打滿了水,這一次張天奪小心了許多,隻是擔子實在太過沉重,他走走停停,走一會歇一會,一個多時辰後,他總算回到了卸雲莊。
一進門,張天奪便看到坐在涼亭裏的傅伯文和黎香,他心裏一陣發虛,正擔心黎香是否將昨夜之事告知傅伯文時,黎香起身向他走來,道:“天奪,你太慢了。”
張天奪苦笑道:“下次我盡力快些。”
來到張天奪跟前,黎香輕而易舉的將張天奪肩膀上的擔子接過,悄聲道:“我跟師父說了女賊的事了。”
“啊!”張天奪大驚。
黎香急忙道:“放心吧,我沒將你跑進東後院的事情告訴師父。”
“天奪。”傅伯文喊道。
黎香向張天奪使了個眼色,道:“小心回答。”
張天奪會意的點了下頭,來到傅伯文跟前。
傅伯文似乎一夜未睡,眼睛有些紅腫,他看了張天奪一眼,問道:“你師姐說那女賊輕易間便翻出牆外,你可知她是如何翻越的?”
張天奪回想了一下,將女賊如何躍上高牆的動作示範了一遍。
“原來是她!”傅伯文聽罷不由嘀咕一句,可惜張天奪並未聽到。
沉默了片刻,傅伯文抬頭說道:“你明白幹活既是練功這個道理,師父很欣慰,不過每天的修行也不能落下。”
張天奪心裏暗道:“什麽明白幹活既是練功啊?我那是被逼迫的。”
“另外,你師叔的‘清息決’雖然不錯,始終不是我麻衣正宗,從今晚起,我將教你麻衣正宗運勁法門。”
張天奪又驚又喜,問道:“師父,咱們麻衣派也有像‘清息決’那樣的功法?”
“當然有,沒有運勁法門,你‘震山決’耍的再好也是空有架子,‘震山決’需要配合麻衣正宗運勁法門方能發揮威力,等你掌握後自能清楚其中奧秘。”
與才生交手中,張天奪已隱約感覺出自己所打的“震山決”有些不妥,很多招式中看不中用,打出去看似氣勢磅礴,實則虛有其表,現經傅伯文這一說,他已然明白,真正的“震山決”必須配合麻衣正宗運勁法門,等自己完全掌握這套法門後,說不定就能真正和才生一決高下了。
有了期待,張天奪也格外的有幹勁,午飯剛一過,他便自覺的將柴火劈好,爾後一絲不苟的完成一天的修行。
晚上,傅伯文將張天奪叫到涼亭中,開始講述運勁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