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丫環看了陳夫人一眼,見她無奈地點點頭,這才上前簡單地搜了下成夫人的身。
“我剛才也離陳夫人挺近的,你也過來幫我找找吧?”
“下一個就到我了。”
“你可不能忘了我。”
其他夫人見狀,紛紛道。就怕慢了會被懷疑成是她們得了玉佩不交出來。
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這種事本就不該被人搜身,但經成夫人這麽一說,卻變成了玩笑般的搜身。
聶中輕靜靜地看著眼前上演的搜身。
綠衣丫環無奈,隻好一個一個搜過去,就邊那些小姐丫環也不例外。
因聶中輕和成可人是在眾人之後,所以當所有人都搜完之後,綠衣丫環站到了她們之裏,聶中輕雖沒說過讓搜身之類的話,但大夥都搜了,總不能剩下自己吧?便站起來讓丫環先搜。
因隻剩下她們兩個了,所以大夥的視線都集中在她們這邊,陳夫人已經有些死心了。
突然,綠衣丫環神色一變,向聶中輕一福道:“聶姑娘可否把袖中之物拿出來到讓婢子瞧瞧?”那觸摸到的大小、形狀和夫人的玉佩很像。
其他人也是一臉驚異地看著聶中輕,難道是她……
聶中輕愣了下,心想:我袖中並沒有什麽啊?心中微微不安起來。但卻臉色平靜道:“當然可以。”便伸手進袖袋中,當她摸到一塊微涼硬物,不禁臉色微微一變。然後迅速瞄了成夫人一眼,隻見成夫人臉色平靜,看不出有什麽異樣,但她越是平靜,聶中輕就越是不安,隻因若是東西真是自己拿的,成夫人可以是驚是怒,卻不該這麽平靜,除非……
聶中輕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原來這就是她叫自己來的目的,但這東西她是什麽時候放到自己身上的。聶中輕的腦子裏閃過今兒所有的大大小小事,突然她的目光掃向之前撞她的丫環,隻見她也正看著自己,一見自己看過來,雖然神色間沒有什麽不一樣,卻是迅速低下了頭。
看到這些,聶中輕已經可以證實自己的猜測不錯,心中不由得驚怒交加,她沒想到成夫人竟會做出這麽卑鄙的事。看來這次的聚會和成飛睿的回不來,都是成夫人傑作了,目的是想讓成飛睿無法及時幫自己。不然,哪有這麽巧。
這種種想法隻在一瞬間閃過聶中輕的腦海,所以其他人倒是沒窺測到她在這麽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把事情分析了一遍。
聶中輕忍受著將要到來的冤屈,毫不猶疑地把袖中的東西拿出來。
眾人湊近一看,看向聶中輕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分輕視。
隻見那東西不到掌心大,上麵刻有吉祥二字,外鑲金邊。不用看金邊上的小字,眾人也知道這必是陳夫人的玉佩無疑。
成三姨娘和成可人臉上的驚訝掩也掩掩不住,她們同時不敢置信地看向聶中輕,心中雖隱隱約約知道聶中輕不會做出這等事,但眼前的事實卻又讓她們卻步,不知如何為她說話。
聶中輕不用看周圍的人也知道她們此時看自己的目光是怎樣的,她忍著眾人帶給她的屈辱,把手中的玉佩遞到綠衣丫環麵前,臉色強裝平靜地輕聲道:“想必這就是陳夫人丟失的玉佩了吧?”
綠衣丫環伸手接過,雖然早在第一眼便已經認出了這玉佩,卻還是小心地看了看側麵的金邊,隻見上麵果然刻有幾個小字,這不正是夫人的閨名是什麽。看著聶中輕平靜的臉色,輕輕地點了點頭。心想:這姑娘好生奇怪,被人當眾搜出玉佩,既然還一臉的平靜。
這時,成二夫人沉著臉,冷臉對聶中輕道:“沒想到睿兒救回來的竟是這樣的女子,虧我姐還好心讓你來參加聚會。”真是不要臉。
成夫人也一臉沉痛道:“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言下之意,已經判了聶中輕的罪。
聶中輕淡然一笑,心中卻即悲又怒。原來自己在成夫人的眼裏竟是這麽不受歡迎,讓得她出了這等手段來對付自己。真是好一招捉賊拿贓,沒想到她竟利用這眾目睽睽來讓得自己無法反駁。
綠衣丫環把玉佩拿著回到了陳夫人跟前,躬身把玉佩遞上。
陳夫人伸手接過玉佩一看,果然是女兒送自己的那塊,便也不讓丫環為自己係上,而是小心收入了袖中,望了眼麵容平靜的聶中輕,對成夫人道:“成夫人,這事還是查清楚為好,莫要冤枉了聶姑娘。”她不相信這姑娘是這樣的人,雖然事實擺在眼前,卻不由為她說話。她一向對聶中輕有分好感,感到也氣質典雅,舉止大方磊落,必不是那種會貪小便宜的女子。
“竟然陳夫人幫你說話了,我也不是那麽狠心的人,你是什麽時候撿到玉佩的?快什麽不交出來?不要用忘了那些借口,我之前提醒了又提醒,一個人再怎麽健忘,也不會忘了交出來。”成夫人看著聶中輕道。
聶中輕坦蕩地回望著成夫人,淡然道:“我從沒撿到過玉佩,至於它怎麽會在我的袖中,中輕卻是不知。不然,明知遲早會搜到我身上,我為何不交出來?”
成夫人心顫了下,有些怕看到她這坦蕩的眼神,低頭啜了口茶。
周圍的人卻因聶中輕的“死不認罪”開始小聲地議論紛紛。對她最後提出的疑問,卻理也不理,她們隻相信眼前的事實。難道東西還會長腳飛到她袖中不成?
“都已經被當場捉到了,還不認錯。”
“唉,這姑娘也太嘴硬了點。”
“你們說她到底是什麽時候……拿到玉佩的?”這人也許是不知該說偷還是撿好,便用了拿。
“啊!我想起來了,會不會是她剛才摔到陳夫人身上時……”
“是啊!我怎麽忘了,想來定是那時。”
聶中輕對她們的議論毫不關心,隻是靜靜地望著成夫人,想看看她會怎麽處置自己。
一會兒,成夫人才重新抬頭對著聶中輕道:“雖然你提出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可事情不是一時半會查得清的。在這事調查清楚之前,我們成府是不便再留你了,你就搬出去一段時間,等事情查清楚後,要是你想,成府隨時歡迎你回來住。”
這就是她的目的吧?把自己給趕出去。聶中輕苦澀地看著成夫人,雖然看不起她耍的手段,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無法反駁。
聞言,成三姨娘和成可人欲言又止地看著成夫人,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莊雅從頭到尾都低著頭,好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卻在聽聞成夫人的這話時,猛地抬頭,在一怔之後,觜角便微微勾了起來。不管她是被冤的,還是真有其事,她的被趕,都讓得莊雅暗自高興。
陳夫人等人俱不再作聲,畢竟說到這份兒,就是成夫人的家事了,別說是出了這等事,就算沒事,成夫人要把聶姑娘趕出去,那也是人家的事。
成夫人停了下,也許是想到些什麽,又道:“當然,你在皇城沒親沒戚的,我們也不能讓你睡街上,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你要是想住到哪家客棧,一年半載的,我們成家都有能力支付客棧的錢。”意思就是短時間還可以,要想長住就否想了。成夫人並沒有忘記書憨曾經說過,聶中輕幫善意堂的事,所以這事就當是成府還了她對善意堂的恩吧?
聶中輕壓下心裏的屈辱,道:“這事就不勞成夫人操心了,中輕自有去處,成夫人要是真查清楚了,可以派人到柔軒齋告之一聲即可。要是沒事,中輕便回房去收拾行李了。”她相信這事有人會給她一個交代,用不著她親自來查。
“柔軒齋?”聽聞這名字的眾女驚呼道。柔軒齋和柔軒茶樓在皇城可是出了名的,柔軒齋賣的茶葉都是上等的,而且價格公道。而柔軒茶樓雖然不是十分顯貴的人家才能去,但想要到那一坐,卻也必須先幾天訂位,隻因它那層出不窮的新茶和點心。
說完,聶中輕看也不再看她們一眼,便出了桂院,卻不知她剛投下的話猶如炸彈般砸在在場的人的心裏。
采兒猶疑地看了眼成夫人她們,然後快步跟上了聶中輕。她沒忘記自己是成少爺讓來服侍姑娘的,既然夫人沒說什麽,那麽自己當然也要跟上姑娘。
成三姨娘和成可人眼神眼巴巴地看著聶中輕行出去,雖想阻止,卻因成夫人的關係,沒勇氣喊出聲。
陳夫人神色怪異地望著聶姑娘離去的背影。
成夫人顯然也被聶中輕丟下的話驚得不輕,她和成二夫人對視了眼,然後又沉著臉,反正不管她認識些什麽人,她也是不會讓她做睿兒的妻子。隻是這樣一來,就等於同時得罪了柔軒齋的老板,不過仔細一想,也沒關係,除了偶爾會買些柔軒齋的茶點外,她們成府和柔軒齋向來沒什麽生意來往。
莊雅則是一驚之後,便往成夫人看去,見成夫人並沒有出聲叫住聶中輕,不由鬆了口氣,其實她很怕姨母聽說了聶姑娘認識到柔軒齋的老板後,又把她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