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憨,去把輕兒叫來。”成飛睿看著送來的湯水道,今晚她沒有過來練字。也許是不想兩人對著尷尬吧?
“是,少爺。”書憨飛快地跑了出去。
他這一出去,就去了小半個時辰也不見人影。成飛睿越等越不耐煩,剛想出去看看,書憨就獨自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怎麽?她不肯來?”沒等書憨開口,成飛睿黯然地看向他空蕩蕩的身後,她還是氣了自己吧?成飛睿隻想著自己的心事,沒注意到書憨是喘著氣回來的。
“少爺,我到處都找遍了不見中輕姐姐。”書憨順了順氣道。
“什麽?那你有沒有到蘇軒那邊找過?”成飛睿有種不好的預感,雖說他不喜歡她到蘇軒那,但此時卻希望她隻是去了那。
“找過了,蘇公子也不在。”他是一見中輕姐姐不在房裏,便上了他那找,結果卻不見人影。
成飛睿臉色一變,“書憨,你去叫顧鏢頭和林鏢師幫忙找人。不過,不要驚動了周府的人。”他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大。
見成飛睿臉色一變,本來沒多想的書憨也知道事情不妙了。應了聲是,便跑了出去。
當顧海和林興佃聽到聶中輕不見了,就連蘇軒也不在房裏,便想到事情不對勁,忙跑出去幫忙找人。
成飛睿也不閑著,他先去了聶中輕的房裏,裏麵果然沒人,在房裏找了下,發現桌子上放了張紙。他拿起一看,隻見上麵隻簡簡單單地寫著:謝謝大家這段時間對中輕的照顧,我走了。
成飛睿臉色“唰”一下變得蒼白一片。他緊抓著那張紙,用力得指尖都有點泛白。頓了下,他不死心地又去了蘇軒的房裏,裏麵一樣沒人。她逃了,她竟然和蘇軒一起走。
成飛睿想也不想便直奔周府大門。他們一定已經離開周府了。
不久,他們便在守門人的口中的得知聶中輕果然和蘇軒一走離開了周府。
三更時分
成飛睿頹然地回到房裏,就連蘇軒所說的柔軒齋他也去了,還是沒有。“輕兒,你在哪裏?為什麽……”要走?我說過不逼你的,這樣還不夠嗎?成飛睿白著臉低喃,聲音裏有著害怕失去最愛的壓抑。
顧海三人擔憂地看著他,他們已經出去找了大半夜,卻還是不見蹤影。
顧海欲言又止地動了動唇,他想勸成少爺還是放中輕走,可看他這樣,到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想想,還是等個適當的時機再說吧。
書憨更是急得團團轉,他從沒見過少爺這麽傷心。中輕姐姐為什麽要走?為什麽不願為妾?他不懂,他隻知道少爺很喜歡很喜歡她,可她還是走了。
紙包不住火,在成飛睿他們大動作的找人後,最終周府的人還是知道了聶中輕和蘇軒雙雙失蹤的消息。
周老爺和周清文匆匆趕來,一見他們的神色便知道沒找到人。
成飛睿強笑著把他們請進屋,書憨也忙上了茶。
“伯父,您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那丫環不見了,所以來看看。”看來那丫環是鐵了心要和飛睿撇清關係,不然,也不會沒說聲就走了。
周清文則安慰地拍拍好友的肩膀。“飛睿,你不用擔心,他們出去時,城門已經關了,所以他們定是還在城裏,我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定會找到的。”
成飛睿擠出個難看的笑容點點頭,“讓你們費心了。”
周家父子見留下也幫不上忙,便又安慰了他一會才離去。
另一方麵,因為傷口一直睡不著的周清俏也從周夫人的口中聽到了這一消息。
“她走了?”周清俏不顧身上的傷,坐起來看著自己的母親問道。難道她說的是真的,她從沒想過要和成大哥有什麽?
“嗯。聽說是留下張紙條之後和今天剛到府上的一位蘇公子走的。”一個女孩兒家和個男人走,真是太衝動了。周夫人對於聶中輕還是有,幾分感激的,要不是她,自己的女兒還不知要挨打到什麽時候呢!
“蘇公子?”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人物?周清俏輕蹙眉尖。
“聽說那人是飛睿他們之前認識的。”周夫人從周清文的身上知道了這些事。
是嗎?先不管那人是誰。她都已經和成大哥圓房了,離開了他,她今後該怎麽辦?周清俏此時心裏才對聶中輕有了一點點的愧疚。
“娘親,是我害得她必須離開的嗎?”她記得聶中輕說過不想為妾的,可當時她卻不相信,現在才知道,原來她說的都是真的。
“算是吧!”周夫人歎道。
“那她要是這輩子都嫁不了人,不就是女兒的錯了。”而她連和她說聲對不起的機會都沒有了。
“知道錯就好。”周夫人溫柔地拍了拍女兒的頭。
“娘親,你說要是當初是我,成大哥會不會……”娶我為妻,周清俏害羞地低下頭,說不出那些話。雖然成大哥眼看著她被打,卻不為她說話,讓她心寒,可她還是舍不得暗戀了這麽久的成大哥。心裏始終有著一分想望。
“俏兒,看著我。”周夫人臉色一沉,對周清俏道。是該和她說說問題的嚴重性了。
“娘親……”周清俏一抬頭,看見周夫人一臉難得的嚴肅,不由一怔。
“都說知錯了,你怎麽還說這些傻話。”周夫人臉色嚴肅地看著周清俏輕斥道。
“難道俏兒說的不對嗎?以我們家的家世,要是成大哥真把我怎麽了,難道真的不會娶我嗎?”她就不相信。
“娶你?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他是會娶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以後。”
“以後……”周清俏怔忡地看著周夫人,她還真沒想過,隻想著能嫁給成大哥就夠了。
“他不是心甘情願娶你的,你認為在你進門之後,他會對你好嗎?而成夫人屬意的人又是她自個妹妹的女兒。到時婆婆不疼,丈夫不愛,你該怎麽辦?”周夫人緊盯著她問。
“我……”是啊!我該怎麽辦?沒想到這層的周清俏愣住了。想到從此孤孤單單的,身子不由輕顫了下。
“那丫環是個聰明人。為妾?她現在還年輕,還能得到丈夫的寵愛,但要是有一天,她年老色衰了,還能保有這份寵愛嗎?要是不能,那她還有什麽?”生在富貴之家,隻聞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事她見多了。
“是我害了她。”周清俏頓時眼眶一紅,終於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別想那麽多了。”自己的女兒本心不壞,就是嬌縱了點。周夫人又怎會不知她此時心裏的自責。
翌日午時,成飛睿剛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回來,他去了蘇軒的茶莊,卻撲了個空。看守茶莊的人說蘇軒自從上次之後,就再沒去過那了。
周府守門的人便上前道:“成少爺,大少爺叫你回來就到他那裏去一下。他說有急事要找你。”
“嗯。”成飛睿應了聲,便房也不回,直接去了周清文那裏。
“清文,什麽事?”
“飛睿,你終於回來了。中輕姑娘有消息了。”知道了聶中輕在成飛睿心裏的地位之後,周清文就自動改了稱呼。
“她在哪?”成飛睿有些激動的道。
“聽出去各處城門打探的人回來說,有兩個很像蘇公子和中輕姑娘的人從西城門出去了。”周清文有些可惜地道。
那應該是他們沒錯,成飛睿臉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書憨,你去把顧海他們找回來,我們立刻出城。”要是遲了,恐怕就追不上了。
書憨應了聲,誰知他才出去一會,就把顧海和林興佃帶來了,原來顧海見這麽久都沒找著人,便想著回來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消息。
當即,成飛睿就匆匆地向周家的人告辭離開了周府。周家的人知道他心急,也沒留他,便任由去了。
城西的一處茶樓裏,坐著一位清雅的白衣公子和一位容貌清麗的青衣女子。他們就是蘇軒和聶中輕。
聶中輕和蘇軒並沒有立刻離開保名州,一來聶中輕認為沒必要躲,二來蘇軒在保名州也還有事要處理。
聶中輕靜靜地看著成飛睿的馬車飛快地駛向城外。
“輕兒,還是你有辦法。”既然想得到用誘餌。蘇軒也看著那漸漸遠離的馬車。是的,什麽他們已經離開保名州,都隻是騙人的。她和蘇軒根本就沒離開過保名州,他們昨晚從周府出來之後,想到他們必會到柔軒齋找人,便在這裏找了家客棧住下。一大早,他們便來到了城西的這處客棧。找了兩個人穿上他們的衣服離開保名州。隻是為了引成飛睿離開。
聶中輕可沒有忘記周老爺是個當官的,既然是這樣,他就一定會差人來問守城的官兵看有沒有這樣的兩個人出去過。隻要利用這點,那麽想要讓成飛睿上當,就隻是意料之中的事而已。
蘇軒突然嚴肅地望著聶中輕,“輕兒,你要是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聶中輕輕笑搖頭,“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你不用擔心。”她不否認自己的心裏的確有不舍,卻不會因此失去理智。
認真地看了她一會,發現她的確沒有後悔的意思,蘇軒也不再說什麽。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喝茶,直到那輛馬車完全消失在視線內。
聶中輕站起來道:“我們走吧。”說完,便先行走了出去
蘇軒聳聳肩跟著站起來。
“輕兒,去柔軒茶樓坐坐吧?”蘇軒含笑道。他這裏還有間依著柔軒齋的茶樓。
“嗯。”聶中輕無所謂地應了聲,再看了眼城外,心裏有些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