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想得出神的當頭,驀然,馬車毫無預警地停住。還好她因坐不慣馬車,所以雙手一直下意識地緊握住車身,不至於因衝勢而摔下去。
馬車驀然而停,讓看書看得正專注的藍衣公子的身子也微微向前傾了下,還好他及時穩住了身子,不至於失禮地摔倒。但他剛鬆了口氣,就被身邊的小廝一個坐不住,好死不死地整個人向他撞去。他這傾力一撞的力氣可就不小了,竟直直把他推向了正好好坐在那的聶中輕。小廝自己也因衝勢過大而趴在車板上。這一切隻發生在瞬間,快得讓他家少爺連反應都來不及。
連喊一聲都來不及的聶中輕隻能驚恐地睜大眼地看著藍衣公子向她撲麵而來,想躲開已來不及。“卟砰”兩聲,藍衣公子撲個正著,而聶中輕也狠狠地撞向身後的木板。
“噝”好痛。聶中輕倒抽口氣,本來就滿身傷的她在受到強力撞擊之下,傷口更痛得讓她恨不得昏厥過去算了。還沒等聶中輕從疼痛中回過神來,就被倏地近在眼前的深邃眼眸嚇倒,還沒等她消化眼前的驚嚇,就又進一步的意識到兩人的唇正親密無隙的對個正著。要是主角不是她,也許聶中輕她會打趣地笑豔福不淺呐!畢竟人家可是個大帥哥啊!但現在主角換了她,她的腦中除了痛就是一片空白,不懂為什麽會倒黴成這樣,不僅離奇穿越,都渾身傷了還要被鬼……呃,人壓。
再定睛一看,隻見他眼底的冷漠不再,眼睛也大睜,似乎也被這一變化嚇得不輕。聶中輕受到的疼痛驚嚇稍稍有些平衡,至少不隻是自己一個人被嚇倒。不過……聶中輕輕蹙眉尖。他到底還要親多久呀?!難道他不知道她現在正一身的傷嗎?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沒想到竟然這麽重,壓得她動都動不了。再不起來,她恐怕就要活活痛死了。
好清淡的眼,除了閃過一絲痛楚之外,淡得幾乎看不到裏麵有任何的情緒,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人事物可以讓她牽掛。成飛睿有些失神地看著聶中輕清冷的眼眸。
此時,小廝正從車板上“哎哎”叫著痛的爬起來,渾然不知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不過他還算忠心,一爬起來,也顧不得自己有沒有傷著。就忙著尋找他家少爺,這一找,不得了……
他家少爺正趴在人家姑娘身上,還嘴對嘴的侵犯了她。一時嚇得他尖叫出聲,“啊!少爺……”那剛變聲的聲音發出高分貝的尖叫,宛如一群烏鴉飛過的“嘎嘎”聲,聽得聶中輕的雞皮疙瘩直往外冒。
哦,這是雙重折磨嗎?現在該叫的不是應該是她才對嗎?雖然她的嘴被人堵住了,叫不出。但他有必要叫得這麽恐怖嗎?聶中輕不僅身上痛,連頭也隱隱作痛起來。
誰知他的高分貝是讓他家少爺清醒過來了,但同時也引來了外麵二人的注意。以為出了多大事的二人組急急的掀起布簾。而隨著布簾的掀起後的是二人僵硬的臉。這……這成少爺也太那個了吧?占了人家姑娘便宜,還不知道起來了。這二人隻知道指責成少爺,卻忘了想想是誰的錯。
藍衣公子略微狼狽地掙紮著從聶中輕身上爬起來。隻見他臉皮微紅尷尬萬分地瞥聶中輕一眼,又責備的看向小廝。叫叫叫……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於如此狼狽,不知悔改也就算了。這笨蛋,就不能讓他省點心嗎?
藍衣公子閉了閉眼,等他睜開時,眼底已經一如沒事般的平靜。他看向駕車的二人輕斥道:“怎麽回事?”良久,見二人還是直愣愣盯著自己等人,便懊惱地瞪向他們,輕喝:“還不說。”他這一瞪,你別說,還真有點氣勢。從這點看得出,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呀!聶中輕暗忖。
“哦……哦,咳……剛有隻豬跑過去,所以才緊急停住。成少爺,很抱歉,您沒事吧?沒傷著哪裏吧?”被他這一喝一瞪,青衣大漢才想起剛這一停,不知傷沒傷著這大少爺。連忙以眼光雷達似的掃了藍衣公子一遍,等確定他沒事,這才放心的呼口氣。
灰衣少年則一臉不自在地轉著眼珠子,一副想看卻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的不時偷窺著聶中輕和藍衣公子。
而小廝此時也從剛剛的驚嚇中恢複過來。這時他正苦著臉呆坐在那裏,無措地聳拉著腦袋。清醒過來之後,他終於知道自己的尖叫惹來了多大的麻煩,除了當事人,就隻有他知道的事,現在又多了兩個人。少爺的清譽全被自己給毀了。
看來現場最鎮定的就隻有當事人中的女主角了,對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親個嘴算什麽。對車上各人的心思無暇他顧的她此時正查看痛得厲害的傷口。該死,傷口果然如她所料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開始往外流了,這下又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才能止住了。聶中輕有些怨怪地瞪了眼同樣無辜的藍衣公子。
同時,一邊說話,一邊留意她的藍衣公子也看到了她那一眼,本就微紅的臉色又深了幾分。很顯然,他誤會了聶中輕的那一眼,以為她是在為他們親嘴的事責怪他。一生中從沒這麽丟臉過的他更惱羞成怒的把氣出在正和他解釋的兩個算是罪魁禍首之一的人身上。臉帶不快地輕聲道:“好了,既然沒事了,還不快點趕車,小心不要錯過了進城的時間。還有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記得提個醒。”
“是。”二人苦著臉應道。誰不知道緊急情況最好能提個醒,問題是就因為它是緊急情況才會來不及提醒他們啊!不過知道藍衣公子正在氣頭上的他們這時還是少惹他為秒。
接著馬車又跑了起來。車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其他兩個是不知道該說什麽,而聶中輕隻顧著檢查自己的傷口,因此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好一會兒,見聶中輕一直看身上正在流血的傷口。藍衣公子才徐徐道:“書憨,還不快拿些藥出來讓姑娘上藥。”
隻見叫書憨的小廝快手快腳地從身邊的一個黑匣子裏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聶中輕。
聶中輕伸手接過,同時在心裏腹誹:什麽嘛?敢情他們有藥啊!怎麽不早點拿出來,非要親眼見到我身上流血了才拿出來,看來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是因為他才變得更嚴重的,想來他也是不會給自己拿藥的了,真是冷血動物。輕輕拔開蓋子,因為有男人在場,聶中輕再開放也不好拉高衣服上藥,再加上身上的傷口也得不到清洗。便隻好在露出來的傷口上隨便上點,聊勝於無罷了。
見她上好了藥,藍衣公子似乎是為了緩解剛才的尷尬,第一次主動開尊口和聶中輕說話。“姑娘上車這麽久,我等還沒自我介紹呢!在下成飛睿,這是在下的小廝書憨。敢問姑娘芳名。”
幹嘛突然來這套,大家隻不過是過路人而已,聶中輕暗自嘀咕。但臉上不動聲色,依樣畫葫蘆的輕聲介紹自己,“小女子聶中輕。”人家都這麽有禮相問了,聶中輕也不好大大咧咧地說“我叫聶中輕”,隻好入鄉隨俗的學電視上的女子一樣自稱小女子。
“還有我,我叫林興佃,是個鏢師,這位是我們鏢頭顧海。”灰衣少年倒是大大咧咧地掀開布簾笑道。
聶中輕輕輕地向他和顧海笑笑,顧海也回過頭來向她點點頭。大家這樣就算是認識了。
這時,成飛睿突然一整臉色,正正經經地向聶中輕行了一個禮。
聶中輕被他這認真樣嚇了一跳,忙道:“成公子這是為何?”
“方才在下無意中冒犯了聶姑娘,還請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為姑娘負責的。隻是不知姑娘可有婚配了?”成飛睿說完,若有所思地看了聶中輕沾有血跡的衣服一眼,方才那一撲,他發現她的衣服……隨後又神色堅定起來。不管怎樣,都是他侵犯了人家姑娘。
負責?難道他是想給我錢,可那又和有沒有婚配有什麽關係。聶中輕心中雖充滿了疑惑,但還是搖搖頭,表示自己還是自由身。
聶中輕還沒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小廝書憨已驚道:“少爺,難道您是想……那表……”
“書憨。”沒等他說完,就被成飛睿給喝住。
瞧二人的神色,再想想他問的問題。這下聶中輕就算再遲鈍也多少知道他這話是何意了,不禁好笑的想:他該不會是想為了這點小事娶我吧?不過再細細一想,聶中輕心中暗驚。這可是古代,他會有這種想法也就沒什麽好奇怪的了。但臉上卻不動聲色的假裝迷茫地看著二人。
果然,成飛睿接著道:“要是姑娘不嫌棄,在下會在回到家中後稟明家中長輩,挑個好日子將姑娘迎進門。雖說不能讓姑娘為妻,但在下也一定會給姑娘一個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