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莊雅見小灑的身形與她相差無幾,便把她叫進房間對換了衣裙。出來後為了怕豔紅和林音對質後,他們懷疑到自己身上來提問。就又叫小巧到客廳探聽消息,要是真懷疑到自己身上,就想辦法拖住他們,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而她自己也出了房門,隻讓小灑留在房裏。
兩個丫環不知小姐想做什麽,隻能依她所言。可是做賊心虛的小巧哪有那個膽量拖住來叫她們的人,一聽到來叫她們到客廳,急急轉身就跑。直到小巧回了房,小姐還沒回來,她們才知道事情不對勸,正在她們驚慌失措時,仆役便來了,她們隻能跟著到客廳。
聽了兩丫環所說的事情經過,林官爺也把他帶來的人派去找人了。
現在所有的事都清楚了,但豔紅還有一事不明,她疑惑道:“你們小姐出個遠門,也會帶上一萬多兩銀子的嗎?”
小灑哭著跪坐在地上,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小巧抽噎道:“小姐說可以向表小姐借的。”
林音顫了下,喃喃道:“可是我已經拒絕她了。”原來那一萬兩根本就不是什麽買布的錢,而是買命的錢。
“小姐說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豔紅要錢自會找你,她到時早走了。”
“她……她怎麽能這樣?那……那她昨天對我說的那番話,我今兒到這裏來,又讓我準備剪刀佯裝自殺,也是她計劃中的嗎?”心中雖已有答案,但她還是不免一問。臉上的淚無聲滑落,這怪得了誰,要是自己心術正,也就不會被她所利用了。
“嗯,小姐不甘心就這樣放過聶姑娘的兒子,所以昨天在表小姐那時又心生一計,把表小姐唆使到這裏來,她也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跟了來,又在表小姐刺傷表姑爺後扔下表小姐去實行計劃,可惜卻失敗了。”
此話聽得林官爺也心裏直發怵,連自己的表姐也這樣算計,這叫莊雅的女子何隻是蛇蠍心腸,簡直就是沒人性。
沒多久,出去找人的顧海、林興佃和其他人都進來了,他們找遍了莊子,也出了莊外,卻連莊雅的影子也見不著。
聶中輕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莊雅的狠心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從護院那裏聽到的和自己猜測到的,都沒有她自己的丫環說的來得真實,也越發的顯得她的狠毒。讓這樣一個仇視自己的女子逃掉,對自己來說永遠都是個威脅。
成飛睿、蘇軒和聶府的其他人也沉著張臉。他們還是過於小看莊雅了,為了逃跑,她竟然把自己的貼身丫環利用了不算,還把她們扔下了。
按理說她不會跑得太快,但到底藏匿在哪?卻讓人無從找起。山上看似無路,其實處處是路,她隻要往隱秘的地方一藏,可是比在大城鎮中更難找。因為以官府和聶府雙方的勢力,她現在要是在南古城裏,隻要封了城,再掛上通緝畫像,任誰見到都會捉到這裏,但偏偏不是。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聶老夫人沉著臉發話了,“林官爺,現在人證都齊了,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吧?”
林官爺忙道:“是的,老夫人,我向知府大人把此間事稟報清楚,相信大人必會廣發通緝令通緝莊雅。既然事情已經處理完,我們也該帶著這些人回去交差了。”
聶子一起來送林官爺他們離開,回來後見到兩個護院還跪在那,看在他們這些日子也算是盡心盡責的份上就沒有過多嗬責,讓他們起來了。
聶中輕緩緩地站起來,淡然地看向跟著她站起來的成飛睿,“成公子也在這裏住了好些時日,是不是該離開了?”他根本就是專門來禍害自己的,平靜的日子因他的到來全亂了。
成飛睿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他知道自己是時候該走了,越早回皇城,就能越早回到這裏,但他卻舍不下她。
聶中輕平淡地轉身回到後堂將已經睡著的兒子抱起來走了出去,江若雪也跟了上去。
成飛睿依然一言不發地跟著她們離開。
聶子一走到蘇軒麵前,拍拍他的肩,“不追上去嗎?小心又讓他捷足先登了。”
蘇柔也擔心地看向弟弟。
“注定是我的就是我的,若不是強求也沒有。五年的時間,足夠我看清很多事。”蘇軒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也許他不該再這麽執著。
聽到弟弟這樣說,蘇柔的心也放下了。雖然她算是個傳統的女人,但和輕兒多年的相處,讓她並不介意輕兒有個孩子。可是她卻可以隱隱約約知道輕兒對小軒並沒有男女之情。所以一直以來她都很擔心小軒會想不開,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你能看開就好,唉!其實也不隻是你一個人失意,走吧。咱們兩個失意人去喝兩杯。”聶子一也想到了固執的江若雪。
蘇柔轉頭看向聶子別,“夫君,你身上有傷,我扶你回去躺著吧。”
“好。”聶子別順著她的意站起來,摟著她四平八穩地走出去,哪像一個要人扶的傷者。邊走嘴上不忘道:“柔兒,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子別。”夫君雖然才是夫妻之間正常的叫法,但他還是喜歡聽到她柔柔的嗓音叫自己子別。
“子別。”蘇柔含笑依言叫了聲。
“柔兒。”聶子別摟著她的手一緊。
林音看著他們相依的背影,心裏的酸楚無法用言語表達。
聶老夫人歎了口氣,道:“林音,該放手時就放手。其實當初子別為何會醉酒和你在一起,我們早已知道是你們林家搞的鬼。但後來卻是別兒錯估了情人之間的容忍,把你帶了回來,也傷了柔兒。別兒一時的錯就是我們明明知道是你們做的手腳,卻沒有把你趕出去的原因。”如果隻是他們單方麵的使計也就算了。
林音驚慌地望向她:“奶奶,你們都知道,什麽時候的事?”虧他們林家還以為瞞得很好。當初爹娘為了高攀身為皇商的聶家,所以才會設計夫君。其實夫君當時隻是喝醉了,並沒有走錯客房,是爹讓人把他搬到自己所睡的客房裏,但她對夫君的愛卻是真的。但林家還是什麽好處也撈不到,因為自己隻是個不受待見的媵妾。
“你到聶府不到一個月,我們就知道了。”
“那麽說夫君和蘇柔也……”
“別兒知道,但柔兒卻不知情。”
“為什麽?”為什麽不讓蘇柔知道?那樣也許她早就原諒夫君了。
“因為錯了就是錯了,說什麽都隻是借口。”聶老夫人笑道。對柔兒的傷害不是因為喝醉那夜,而是別兒後來的所作所為,所以他們誰也沒有對柔兒提林家的錯處。
“是嗎?”原來夫君是這麽的愛蘇柔,寧願自己承受無意中犯下的過錯,也不願以此來得到蘇柔的原諒。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今後的出路吧。”說完,聶老夫人就走了。他們聶府不是沒給過她機會,是她自己無法得到別兒的心,還因恨而欲傷人。不管她是不是改過,聶府都是再也容不下她的了。
結果當林音和聶子別和離後,就出家為尼,從此長伴青燈古佛。
且說莊雅自己也沒想到派小巧去,雖然沒有拖住什麽人,卻也因此幫她引開了一個護院,讓她得以順利逃脫。一般大戶人家的後門都是在接近廚房的方向,柔莊也不例外,莊雅出了房後就直奔後門,後門雖然也有護院守著,但見她隻是一個丫環,也就沒留意,讓她得以順利逃脫。
莊雅知道自己留下了兩個丫環,雖說自己不在了,但豔紅見過她們的,隻要一照麵,事情還是會被揭穿,到時誓必要有人追來。所以她並沒有馬上下山,而是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現在的她正躲在山上的一處山洞裏,身上的丫環服已經又髒又亂,頭發也亂了,整個人就像個瘋婆子,不複之前的端麗。但她現在無心理會這些,隻想著等安全了再下山,回到皇城的家去。就算這次失敗了也沒關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的她後悔了,要是不到柔莊,也許她早就帶著兩個丫環離開了吧?這樣就是誰也捉不到她的把柄。
關於這點,莊雅卻是想錯了,就算她當初先行逃跑了,聶府還是會揪出她的。不是還有個幫她開聶府別院後門的人嗎?今兒要是沒有兩個丫環,聶中輕等人自然就會找上那個人,雖然他不見得知道多少,但隻要有他作證和豔紅見麵的是莊雅就行了。雖然結果一樣,不過她倒是不用像現在這樣逃得這麽狼狽罷了,至少還有兩個丫環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