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音一臉的焦慮?”蘇軒伸手摸摸光滑的下巴。

“她會去找德兒,證明她的焦慮定是與德兒有關。”聶子一下了個結論。

費話。聶中輕不以為然地斜睨了眼聶子一。

聶子一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想說的都讓他們說去了,他隻好隨口說了。

“莊雅消氣?林音焦慮?找德兒?”聶中輕下意識地認為此事定是自己有關,腦中隱隱約約有一絲答案,卻又不齊全。

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沉思,氣氛因而顯得有些沉悶。

聶子一本來就是靜不下的人,不由又喃喃道:“你們說她找德兒做什麽呢?林音隻會對大哥和德兒的事緊張,而德兒好好在的聶府,想來不是德兒的問題。有沒有可能她是怕大哥和嫂子複合想到這來找大哥呢?但……不對啊!照理說林音沒有這個膽子。”當聶子一從自言自語中抬頭時,卻看到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不由嚇了一跳。

聶中輕嘴角吟著一抹笑意道:“看來莊雅是不死心啊!是我低估了她的決心。不過她若真的要來,就應該好好招呼她。”讓她有來無回。聶中輕眸光一冷,她現在終於知道自己之前的不安在哪了,原來自己的心裏一直都放不下林音的存在會對莊雅起什麽作用。好在有派人跟著她們,不然自己就有可能真的會被莊雅擺了一道。想到這種可能性,聶中輕不由暗飆冷汗。

“呃,難道我猜對了,她們真打算到這裏來?”聶子一驚愕地道,沒想到隨口一說也能說對。

“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蘇軒含笑道。

成飛睿沉著臉,對於莊雅的無所不用其極厭惡到了極點。

“辛苦了,你們出去吧。”聶中輕對酒樓掌櫃和護院微笑道,他們可是功不可沒,等這件事結束後要讓子一好好的獎賞一下有功之人才行。

酒樓掌櫃和護院哪敢居功,連稱不辛苦,躬身下去了。

聶中輕抬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際,希望這事能盡快結束,也免得整天提心吊膽的。

成飛睿心疼地上前摟住她,道:“輕兒,接下來的事你就別多想了。”要不是她堅持要自己處理,他不會讓她如此操心。歸根到底,莊雅的事也是因他而起,但他又偏偏舍不得離開她,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把莊雅給解決了。

“在這裏用不著演戲。”聶中輕斜睨了成飛睿一眼,拍開她放在肩上的手。不想承認她差點就要向他溫暖的胸懷投降。

不是演戲,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成飛睿依然放開了她,臉上並無不悅,這次他會耐心等她對自己重新打開心扉的。

蘇軒看了眼他們之間的互動,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聶中輕站起來,輕笑道:“我們也該走了,若雪和蛹蛹還是留在這裏。莊雅也許明天就要到了,成公子還是收拾包袱到我那邊去吧。”之前不讓他們收拾包袱是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但如果莊雅真的如自己等人所想明天就到,為了不讓她起疑,誓必得讓他們把包袱也一起收拾過去。

“嗯。”三人男人點頭,不用過多的言語,大家心照不宣。這件事她堅持按照自己的方法處理,但她也隻需要負責出謀畫策,他們行動。

周家人見到成飛睿等人收拾包袱一塊走,以為他們終於和好了,除了周清俏外,其他人都很為他們高興。

周清俏一路上對著聶中輕嘀嘀咕咕,無非就是不要再輕易上當之類的話,讓聶中輕啼笑皆非之餘又感動,而成飛睿則是黑著張臉。

翌日一大早,聶中輕就送了周家人離開。不過後來他們聶周兩家也是時常往來。

巳時初,聶中輕和成飛睿、顧海等人正坐在客廳,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

中年漢子突然走進來,一臉焦急道:“東家,虎仔摔下樹了。”

“什麽?傷得重不重?他現在在哪裏?快帶我們去。”聶中輕站起來急道。

中年漢子轉身帶路,邊走邊道:“他從樹上摔了下來,現在已經暈了過去,也不知有沒有事?”

一行人到了果園,遠遠地看到那裏圍了一堆人。

源嬸三母女已經到了,一見到聶中輕到來立刻迎上去,紅著眼道:“姑娘……”

聶中輕忙道:“別急,我都知道了。”說著,走向虎仔,虎仔已經被扶著靠坐在樹旁,眼睛緊閉。他的腳踝腫了一個大包,頭上也有傷。她蹲下查看了下虎仔的傷,忙抬頭喚道:“阿牛,快把馬車裝好,必須得送虎仔到城裏看大夫。”

阿牛應了聲匆匆下去。

聶中輕看了看左右,“源叔呢?”

“今兒摘的荔枝有些多,源叔把送荔枝到城裏去了。”中年漢子道。

源嬸三母女焦急地望向聶中輕,青衣急切紅著眼道:“姑娘,怎麽辦?我們對城裏又不熟,爹也不在這。”

“別慌,我送他去。”聶中輕安慰道。

源嬸眼眶一紅,躬身道:“謝謝姑娘。”好在是姑娘,要是換了別人是不會理會仆人死活的。

“源嬸別這麽說,我們可是一家人。”

“東家果然是個好人。”中年漢子感慨地道,垂下的眼微閃。

片刻,阿牛就把馬車牽了來,聶中輕讓顧海把虎仔抱進去,才道:“顧大哥,麻煩你幫忙駕車。”

顧海都還來不及說什麽,中年漢子已經站出來,臉帶自責地道:“東家,是我沒照看好虎仔,才會讓他從樹上摔下來,就讓我駕車送你們去吧?否則我也坐立不安的。”

“這……好吧。”聶中輕猶疑了下才道,接著便上了馬車。

但她才坐定,成飛睿也上了車。她不由愣了下,隨即懊惱地道:“我送虎仔到城裏,你上來湊什麽熱鬧?”

中年漢子見到成飛睿上了馬車,也是愣住了。

在中年漢子麵前,成飛睿毫無顧慮地一把摟住她,道:“我舍不得離開你。”

聶中輕多年的修養差點功虧一簣,很想扁人,但現在不是時候。

“少爺,我也去。”書憨嚷嚷道,作勢就要上去。

顧海和林興佃也走近,看他們的樣子也是要一塊去的。

中年漢子忙陪笑道:“哎,幾位小哥,裏麵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了,反正隻是到城裏,下午應該就有消息了,你們就不要去了吧。”

書憨往裏麵一看,隻見虎仔是半躺在車裏的,再加上坐了少爺和姑娘的確是像他所說的沒有位置了,姑娘這輛馬車的確是小了點,不滿地道:“早知道就讓阿牛用我們的馬車了,這樣一定可以坐下我的。不然,我們也拉自己的馬車出來……”

不等他羅嗦完,聶中輕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好了,我們快走吧,不要耽誤了虎仔看傷。”

中年漢子得了聶中輕這句話,應聲把馬車駕走了。

與此同時林音和莊雅也到了柔莊,今兒她們一大早就到了聶府,向聶大夫人說聲,便將德兒帶了出來。林音雖然不能親自照養兒子,但聶府的人並沒有限製她帶兒子出去玩,因此她很順利地帶了兒子出來。

當聶老夫人聽說了林音和莊雅一塊來時,不由沉了臉。那個莊雅不正是想害自己女兒和孫子的人,她還挺大膽的,竟然敢到這裏來。

蘇軒和聶子一交換了個眼神,江若雪拉著聶子幟的手也不由緊了下,直到聶子幟抗議地掙了下,江若雪才忙放鬆了手勁。

“讓她們回去,柔莊不歡迎她們。”聶子別沉聲道,他和柔兒的事都還沒個好結果,林音來攪什麽局?

“不行,德兒也來了。”要是把他也打發回去,這對他是一種傷害。聶老夫人不讚成他的做法。

“那就讓德兒進來,她們兩個回去。”

“林音是德兒的母親,你怎麽能當著德兒的麵把他的母親趕回去?”蘇柔也不由皺眉道。雖然她也不喜歡林音到這裏來,但既然來了,就不該讓她們回去。

見聶老夫人和蘇柔都不讚同地看著他,聶子別隻好無奈地惱道:“讓她們進來,有什麽事說完就走。”

而蘇軒和聶子一從頭到尾都沒有作聲,等著看莊雅想做些什麽。

林音帶著兒子進了客廳,一見到聶老夫子和聶子別,“砰”的一聲拉著兒子跪了下來,話一股腦地冒出來:“奶奶,夫君,求你們不要把我們母子趕走。隻要不把我們趕走,我保證以後都會聽話的。還有德兒……”他可是夫君的親骨肉啊!林音看向自己的兒子,想到今後有可能會被趕出去,眼淚便流了出來,話也說不出了。

莊雅不為所動地將目光掃向被江若雪拉著的小孩,隻要把他抱到姓聶的那邊,就可以讓他們把人帶走了,但現在時機未到。

聽著她這沒頭沒腦的話,聶老夫人不解地皺了眉,“誰說要趕你們走了?”

“外麵的人都傳遍了,說夫君為了討姐姐歡心,意欲將我們母子趕走。”林音哽咽道。

聞言,不到十歲的德兒呆住了,愣愣地望向他的父親,爹不要他和娘親了嗎?

“別兒?”聶老夫人也皺眉詢問地望向他,沒想到會聽到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