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府門口,周家人一下馬車,就看到成飛睿站在門口發呆。
周清文走向他,拍了拍他的肩,“飛睿。”
成飛睿遊離的神智被拉了回來,見到周清文,扯出一抹笑意,道:“回來了。”視線一轉,見周老爺夫婦也在,忙行了禮。
周清俏也心不甘情不願地對他福了一下。
周家人參加完壽宴後,因周老爺的妹妹就住在離南古城不遠的地方,就全家去看他姑母了,直到現在才回到這。
“飛睿,你怎麽會獨自站在這?”周清文疑惑地問道。
成飛睿望了眼聶府大門,黯然地道:“沒事,你們進去吧。”他站一會就走了。每天來他總是習慣站在這裏等一下,就怕她突然願意見自己了,而自己又不在。
周家人一看他的表情,也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一時都沒有說什麽。
“我們也很久沒聊了,正好今兒空閑,去走走吧。”周清文笑道,接著看向父母,“爹娘,俏兒,你們先進去吧。”
周老爺他們點點頭,上前敲了門,守門早已得了聶中輕的話,因此一見到他們,便恭敬地把三人迎進了門。
見家人進去了,周清文這才拉著成飛睿離開。
聽雨閣
聶子一一進去就笑眯眯道:“你們猜我剛才碰到了什麽事?”說著,還意有所指地望向江若雪,想到那個曾經欺負她的女子現在正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的心裏就特別的舒暢。
聶中輕和江若雪詢問地看向他。
“我剛才聽說有人在大門口鬧事,就去了解了下,結果是那個豔紅在門口大罵。”聶子一又把聽到的內容說給聶中輕和江若雪聽。他當時已經站在那好一會了,自然聽了不少。
聽了聶子一的轉述,聶中輕淡眉輕蹙,“你是不是把她趕盡殺絕了?”這可不是自己的本意。
江若雪也不讚同地看向聶子一,她是很恨豔紅沒錯,但沒有恨到要逼死她的地步。
“沒有,但……以我們聶府在南古城的名聲,隻要是聽說了她得罪了我們,根本就用不著我多做什麽,也沒人敢收留她。”這種結果早就已經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想起豔紅那時常閃著狠毒光芒的眼,聶中輕沉吟了下,道:“子一,你讓人留意一下豔紅的動靜。”
“你擔心她會報複嗎?”一點就明的聶子一用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道。輕兒顧慮的對,這不是沒有可能。
“嗯,我們和她也可以說是新仇舊恨了,不防不行。”不知為何?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何必這麽麻煩,我們直接讓人把她趕出南古城不就行了。”聶子一笑道。
江若雪也讚成聶子一的建議,“這倒是可行。”
“不,這樣做隻會適得其反,她要是偷偷回來了,我們豈不是更加防不勝防。不如現在就讓人盯著她。人在自己的掌控下,總比把她趕走不知何時會反回來咬一口好。要是她真的不想做些什麽來報複我們,不用我們趕自會離開。”聶中輕的眼眸精光微閃。寧願多個心眼兒,她也不會再給人傷害自己的機會,有家人的她不再是當初在皇城孤立無援的孤女了。
“說的有理。”聶子一不斷的點頭,佩服地望著聶中輕,一直就知道她聰明。現在的感覺卻是有些恐怖,她怎麽可以想得這麽透?
“那我先出去交代一聲。”說著,特意看了眼江若雪。
正看著他們說話的江若雪,一見他看過來,便閃避地低下頭。
那天在街上回來後,她就又變回了之前一樣。仿佛擁抱的那一幕隻是他的錯覺,而未婚妻什麽的,她更是不承認。那天在壽宴結束後,她也是一直避著自己,讓他什麽也問不了,不過後來他還是在奶奶的口中得知了她默拒嫁給自己的事。
聶子一心裏的鬱悶又深了幾分,他要到何時才能抱得美人歸啊!聶子一邊想著邊走了出去。
沒錯過他鬱悶的臉色,聶中輕沉吟了下,道:“若雪,你要是真心喜歡子一,就不要錯過了。”
“姑娘!”江若雪驚訝地望著她,姑娘一向都不管這些的。
“不要到失去了才來後悔,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子一還可以等她多久,沒人知道。
江若雪沉默不語,姑娘說的這些她都懂。
聶中輕靜靜地打量著江若雪的表情,其實她可以感覺到若雪也是對子一有好感的,隻是她為何就是不願意接受他呢?她本來不喜歡插手他人感情的事,但看著他們明明互相有意,卻拖了這麽久也不成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突然,聶中輕靈光一閃,想起江若雪曾經說過的要陪自己一輩子的話,這個傻姑娘該不會……想到這個可能性,不由臉色一正,“若雪,難道你是因為我才……”
江若雪不自在的動了下,最後還是堅定地看著她,道:“姑娘,婢子隻想陪在姑娘身邊,並不想嫁人。”
天啊!她真的這樣想。自己怎麽會忽略了這個呢?聶中輕不禁有些懊惱,忙勸道:“若雪,就算嫁給子一,你還是可以陪我一輩子。別忘了子一現在可是我的侄兒,你嫁了他,我們還是一家人啊!”
“不一樣。”江若雪堅定地搖搖頭,她不想到到頭來大家都成雙成對的,卻獨獨剩下姑娘一個人。
聶中輕正想問什麽不一樣時,周清俏的應聲就傳進來了。
“輕兒姐姐,我們回來了。”周清俏笑著行進來。
聞言,聶中輕隻好打住,等抽出時間再好好勸一勸她。總之就是不能讓子一和她因為自己而得不到幸福。要是實在勸不了,就算用綁的也要把她綁去拜堂。
邊想邊收拾了下心情,站起來對和周清俏一起進來周老爺夫婦行禮笑道:“伯父,伯母,清俏,快過來坐。”
江若雪沏了茶,分別放到他們的茶幾上。便坐到了一旁,因為聶中輕不喜歡她總是站著,因此隻要沒外人在,江若雪一般都是坐著的。至於誰是外人,就要看聶中輕的意思了。
“輕兒姐姐,我們什麽時候到你的莊子。”周清俏心急地問道。為了看看輕兒姐姐的莊子,她在姑母那裏住了兩天,就急急地催爹娘回來了。
周夫人聽了,不由輕斥道:“你這孩子,都這麽大的人了,性子怎麽還是這麽急?也不怕輕兒笑話。”
聶中輕含笑道:“伯母不要怪她,我很高興清俏一直都沒變。”這份單純要是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也就你受得了她。”周夫人笑道,眼裏滿滿的笑意,她也很高興女兒沒因為嫁了人就變了。
周老爺含笑抿了口茶,也不打擾她們女人之間的對話。要不是剛回來應該來打聲招呼,他早就回房了。
“既然你們回來了,我們明天就走吧。現在正好是荔枝大豐收,去了還有滿山的荔枝吃呢?”
“真的,太好了。我從來沒見過荔枝樹,更別說是掛在樹上的荔枝了。”周清俏眼睛發亮。
周夫人望了望四周,道:“回來半天了,怎麽不見蛹蛹?”
“到他外婆那去了。”聶中輕笑道。
周夫人笑了笑,也就不再問什麽,又聊一會,就和周老爺回房去了,留下周清俏和聶中輕繼續聊。
翌日
一大早,聶府大門口停了幾輛馬車,聶中輕這次回莊子,幾乎把聶府的主子都帶上了。因為荔枝豐收的關係,大家都想去坐坐。而蘇軒因臨時有事,所以要遲些再自己過去。
可是卻有一個是聶中輕不歡迎的人,她不滿地看著成飛睿,“你怎麽會來?”她不記得自己有邀請他。
她就這麽討厭他嗎?成飛睿黯然地想。剛欲回答,就被聶子別搶了去。
“輕兒姑姑,是小侄請他到柔莊做客。”
“你?”聶中輕驚訝地看向他,他和成飛睿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嗯。”這些天,他聽說成飛睿天天守在這裏個把時辰才走。昨天傍晚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和他可以說是同病相憐,便想幫他一把。
想到這,聶子別不滿地看向蘇柔,本來以為經過壽宴那晚後,兩人算是複合了,可是柔兒還是堅持到期就和離。雖然被自己幾句兩人不到五年就同床共枕,所以五年之約不算的話給擋住了。和離是不成了,但卻似乎又回到了壽宴前,什麽也不變似的。
原來周清文昨天得知今兒要走時,就已經讓人給成飛睿帶了口信。
成飛睿才知道原來她並不是長期住在聶府的,她有自己的莊子,而且就要離開回去了。所以一收到清文的口信,他就來了。本來隻是想問一下清文地址,結果卻碰到了聶子別。一問之下,聶子別卻毫不猶疑地邀請了自己。讓他驚訝之餘,更多的是喜悅。
見成飛睿是聶子別邀請的,聶中輕也就不再說什麽。轉身和蘇柔說起回到莊子上後的事了。
正當眾人打算上車之時,又傳來兩個女子的聲音。
“表哥。”
“夫君。”
眾人看去,隻見林音和莊雅分別帶了各自的丫環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