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成飛睿才神色複雜地看著聶中輕:“你這麽幫我,有什麽條件?”無可否認的這提議若是辦法成功,的確可以重振藥鋪的聲譽。但她不像是那種願意無理由幫人的女子。
“既然你看出來了,婢子也就不再賣關子。”既然被看穿了,聶中輕索性大方的承認。她輕笑地看向成飛睿,“少爺可否把婢子方才所說的涼茶在呈名州藥鋪五年的利潤讓給婢子?”她不貪心,真的。
“你是想要錢?”她這是在為今後鋪路,想到她即將離開,成飛睿臉色微變。在外人看來他是為聶中輕公然向他索錢的舉動而生氣,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是為了什麽。
聽到聶中輕的要求,成佐和書憨麵麵相覷。沒想到竟有這麽大膽的婢子,敢向主子索取報酬的。
“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卻是萬萬不能啊!”聶中輕歎道。“當然,若是少爺不願意,婢子也不勉強。隻恨自己看錯人,此事要是傳了出去,於婢子一個小小的丫環也是聲名無礙。”聶中輕停頓了下,眼睛不避諱地望向成飛睿。口中說不勉強,但她的語氣可不是這樣。要知商人最重名譽,要是此事傳了出去,成飛睿的名聲定會受損。
麵對她半帶威脅的話,成飛睿的臉色反而平靜了下來。既然她已存了離去之心,便不會輕易更改了吧。先聽聽她怎麽說再作決定。
但成佐卻不能忍受有人威脅自家少爺,他站起來斥喝:“放肆,別忘了坐在你麵前的可是你主子,就算你剛為善意堂出了一個好主意,也是應該的,應當的,怎麽可以索取報酬。”
“所以婢子才會說不勉強啊!更何況婢子可沒有簽賣身契,隨時都可以換主子。成管事,你……用不著這麽大義凜然。”她可不吃那套,說到停頓處,聶中輕眼神微冷地掃了成佐一眼。雖說她很感謝成飛睿救了自己,但她不是那種為了救命之恩而賠上自己的傻瓜。再說要不是他救過自己,現在自己就不會隻要這麽一點點,他們應不隻這一間藥鋪,要不是顧念他的一救之恩,她要的會是更多。
“你……”不了解其中關係的成佐一時找不到言語反駁。
見成佐吃癟,書憨也不敢幫他說話,因為他知道聶中輕說的是事實,而且每次他都說不過她,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麽也不說,以免自討苦吃。
“我答應你。不過,這利潤應不是很大吧?而且還要另請人來熬藥茶。”成飛睿慢條斯理道。對成佐的吃癟視若無睹。
“這個就不勞少爺操心了,能不能賺錢,到時自知。”怕隻怕他舍不得五年的利潤而已,她的推斷若沒錯,那定不是一筆小數目呐!
“是嗎?隻是你大概要再等五年了。”雖說不知她的自信打哪來,但隻要能留住她就夠了。這麽長的時間夠了吧,到時他一定會讓她離不開他的。
“婢子不想等。”也等不了那麽久。就算真的從此回不去了,她也希望自己能有錢在手,那樣她才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無知的未來。即使隻有五年,她也不想,誰知五年之後又是怎樣一副光景。
“哦,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不成?”成飛睿挑眉問道。現在聶中輕就算再出什麽驚人之語,他也不意外。
“到時我們大概會在呈名州待個幾天,你們就把那幾天的錢分成幾份。比如三天,就把錢按差不多數量分成三份,取其中的一份作為婢子的一天利潤,然後推算出五年大概有多少就把那個數交給婢子就是了。至於以後的事,就更不用擔心了。咱們不是伸請了專利嗎?要是在這危難關頭能有的利潤,想必將來也不會少。”雖說以他們藥鋪此時的情況,她是吃虧了點,但總比沒有好多了。
“好辦法,就按你所言。我現在就給你寫一份字據。”要是沒利潤,就不用清算,無可否認的她的方法的確很低完美。成飛睿臉色平靜的聽完她的折衝辦法,眼神莫測地望聶中輕一眼。從椅子上站起來到包袱裏拿了紙筆,揚手揮揮灑灑地就按聶中輕的要求寫了一份字據給她。雖說想留下她,但不得不說她的方法的確是最好的,好得讓他無法拒絕。但他也在那一瞬間想到了應對的法子。
聶中輕滿意的看著手中的字據。緩緩站起,掃了眼被她的一連串的行為震住的書憨和神色複雜的成佐。再看向成飛睿輕啟紅唇道:“少爺,要是沒事,婢子就先退下了?”
成佐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眼前的丫環不是少爺的通房丫環了,因為沒有一個通房丫環是想離開主子,而不是想辦法留住主子的心,好讓主子給自已一個妾的名份的。
成飛睿輕笑的看著聶中輕,臉色平靜得仿佛聶中輕威脅他之事隻是錯覺,不曾發生過似的。“輕兒如此的聰慧,做我的婢子實在是委屈了。”成飛睿試探性的道。希望她能再考慮一下他之前納她為妾的提議。
聶中輕又哪會聽不出他言外之音,無非是之前的納妾之事,他還不死心。她輕蹙眉尖,“少爺,婢子沒有委屈。”看來自己還是盡快離開為好。雖說自己無心招惹他,但看他這樣,怕是……想到此,聶中輕搖搖頭,甩開心中的想法。
聽到如預期的拒絕,成飛睿輕喃:“是嗎?”她還是不願意呢?成飛睿心中有著淡淡的失落,隨即精神一震,急什麽呢?還有時間不是嗎?
聶中輕不再理會成飛睿,冷著臉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到一半,她再次回頭看看三人,最後定在成飛睿臉上,揚揚手中的字據道:“少爺莫要忘了方才字據所寫之事。當然,還有之前的。”
被聶中輕不信任,成飛睿依然麵不改色:“輕兒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那一份的。”平靜的臉上讓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雖說沒得到他全麵的承諾,但這就夠了,到時有錢還怕沒地方去嗎?聶中輕才不管他此刻的想法,她微緩臉色地步出成飛睿的客房。
等聶中輕出去了,成飛睿再和成佐聊了會閑話,見天色不早了,才讓書憨帶著他去休息了。
一時,房裏就隻剩下了成飛睿一個,隻見他望著聶中輕之前坐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道:“輕兒,你是逃不掉的。”她休想在勾起自己的興趣之後,再若無其事的離開。
已坐在房裏讓江若雪為她上藥的聶中輕猛然汗毛直豎,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聶中輕回到客房時,江若雪已經坐在房裏了。見她回來便忙去拿了藥為聶中輕的傷口上藥。還是一樣對聶中輕的行蹤不多問一句。
察覺到聶中輕有些顫抖的江若雪輕聲道:“姑娘可是冷了,請您再忍耐一下。婢子再上快點吧。”雖說傷口已經沒有大礙了,但勤些上藥,這疤痕才會脫快點吧?!不然,若是留下疤痕對女子來說可是一大打擊。雖然她看得出姑娘並不在意。
聶中輕默默點頭,皺眉想起成飛睿的態度,更是堅定了自己離開的念頭。
翌日,成飛睿叫成佐先回去。還讓他對藥鋪公開自己即將到來的消息。對於這個,聶中輕是對他佩服萬分的。成佐這一回去,很顯然是成飛睿所施展的心理戰術。讓對方驚疑不定得無法顧及從中搞鬼,而夥計也會因大老板親自到來而小心做事,防止自己出錯。讓對方就算有心,也一時無從下手。從而讓他的計劃可以進行得更順利。奸商就奸商啊!雖然他有一張溫文爾雅的臉,卻是個奸詐之人呢?
而顧海也一早就被成飛睿派出門去辦申請的事了,林興佃到底是鏢師,一句話也不多說,隻問顧海去多久。顧海說歸期未定,隻要他到時先送成飛睿等人先行離開,不用等他了之類的話。
接下來的幾天,聶中輕還是如平時一樣到處亂逛。而江若雪也還是一樣沉默的跟著她。
這天,是他們待在泔城的最後一天了,成飛睿昨晚已經向眾人透露過了離期。但聶中輕還是照舊和她的臨時婢女出來逛街。對於準備出行需要準備的東西漠不關心,而成飛睿也默許她的行為。對此,書憨簡直是怨氣衝天,但見自家少爺都不管不顧了。書憨也就隻能找聶中輕出出氣。但無奈聶中輕對他的抱怨聽而不聞,讓他有氣無處出。
最可恨的是,連林興佃也幫著她,說她一個姑娘家的確不能幹這些粗活。什麽嘛?!自己在府裏時,還不是見府中的婢女一天到晚的幹活。而且這些活兒隻不過就是零碎了點,哪粗了?一時間,書憨覺得自己像個被遺棄的可憐蟲,隻好自個兒去動手。不過,最後林興佃看他可憐,也就幫了他一把,總算讓他心裏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