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聶子一湊上前好奇地望著阿牛手上的木盤問道。
聶中輕笑道:“這是蜂蜜。”
“蜂蜜?”蘇軒驚詫地望著木盤裏的東西,隨即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昨天輕兒問起蜂蜜的原因,自己還以為她是想吃蜂蜜,正愁難買呢?沒想到這就是。
“這就是蜂蜜。”聶子一也驚叫道。
江若雪也有些驚訝,要知她家以前雖然也很有錢,但也隻是聽說過,卻一直沒機會,也沒那個財力吃。
其他人則茫然地望著姑娘他們,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是蜂蜜。
望著那一大木盤的蜂蜜,聶子一吞了吞口水,道:“輕兒,這些怎麽和我見過的蜂蜜差這麽多?”他見過的蜂蜜可是淡黃色像水一樣的,還有這些褐色的東西又是什麽?
然後一群人又往客廳去,聶中輕讓蘇軒把盤中的蜂蜜放到地上。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這些都還要過濾呢?聶中輕望向源嬸,道:“源嬸,紅衣,麻煩你們洗些幹淨的缸和一個木盤、菜籃來,那些缸隻要裝得下木盤裏這些東西就可以了。對了,順便帶些鹽來。”
源嬸和紅衣應聲下去,見東西沒齊,聶中輕也不急著處理這些蜜,把江若雪留下,其他在門外探頭探腦的下人全打發了下去,這才和蘇軒、聶子一坐下,也許是懷孕的關係,才做這麽點事,她就感到腰有點酸了。
片刻,青衣進來為他們上茶,把茶水放下就又下去了。
“輕兒,你怎麽知道蜂蜜是這麽來的?而且對於怎麽取得它還這麽了解?”淡抿了口茶,蘇軒邊問道。
聶子一當然也萬分好奇,就連江若雪也是疑惑地望著自家姑娘。
“我小時候,鄰居的一個叔叔就是養蜂的,我經常用跟著他去提取蜂蜜,因此才會略懂一二。”
鄰居家的叔叔?聶子一和蘇軒交換了個怪異的眼神。
“怎麽了?”見他們神色古怪,聶中輕笑問道。
聶子一不由詢問道:“輕兒,可不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家鄉在哪裏?據我們所知皇朝還沒聽說有人知道蜂蜜出自哪裏,更別說像你懂的這麽多了。”
聶中輕愣了下,望了眼木盤裏的蜂蜜,道:“可是你們不是說吃過蜂蜜嗎?”
“那些都是從別國高價買來的,就連皇上要吃也得讓人從他處買來。”所以說有錢也未必買得到,還要有一定的實力才行。
“原來如此!其實我的家鄉說了你們也去不了,蘇軒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回家之路嗎?”聶中輕淡然笑道,沒想到蜜蜂竟然這麽稀有,讓自己又要再次解釋一番。
“記得,但那不是沒有路嗎?”他當時可是前前後後都看了一遍的。
“當初……”聶中輕把對成飛睿他們說的話又對蘇軒他們說了一遍,還把顧海的猜測說了出來,不是她有心騙他們,而是事實他們未必接受得了。
“原來姑娘是因為這個才去那的,記得我剛認識姑娘時,姑娘也曾經去過一次,當時婢子就覺得顧鏢頭他們說的找不到線索的話有古怪。”江若雪也不由喃喃道。
蘇軒和聶子一相視了眼,顧海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那麽輕兒會這些也就不奇怪了。
他們又聊一會話。
很快的,源嬸和紅衣回來了,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源嬸就退了出去,留下紅衣在這裏。
聶中輕從椅子上站起來,想到一會要做的事,便到水盤裏先把手洗了下,才拿起刀子把那些巢蜜割得比巴掌小點,一塊塊地放進缸裏,這些可是比蜜蜂還要有營養呢?
等把所有的巢蜜都放好,望了眼剩下的蜂蜜,又讓紅衣去找了塊幹淨的白布來,把蜂蜜從蜂臘裏擠到木盤裏,才指著另一個空著的木盤道:“若雪,你過來拿著菜籃,提在這個盤子的上麵。”
江若雪依言照做,聶中輕端起那盤蜂蜜,然後把她倒到菜籃裏,淡黃色的蜂蜜就順著籃子流到了木盤裏,這才算是完工了。
聶中輕這才把鹽放到水裏,用手攪了下,才把手放到裏麵洗了下蜜蜂蜇過的地方。然後又讓紅衣拿出消腫的涼膏抹上。
這才對蘇軒和聶子一笑道:“怎麽樣?和你們所說的蜂蜜差不多吧?”
點點頭,聶子一望了望蜂蜜,這些他是吃過的,但那又是什麽?他指著缸裏的巢蜜道:“輕兒,這是什麽?”
“這個是巢蜜,也是可以吃的,你們嚐嚐,含一塊在嘴裏慢慢吸蜜,跟吃糖一樣,吸完蜜,嚼一會兒再把渣吐出來就行了。”聶中輕避開手上有涼膏的地方,小心地拿起幾塊巢蜜分給蘇軒、聶子一和自己的兩個丫環,自己也拿了一塊咬起來。不過這樣一來,等一下又要洗手上藥了。
本來紅衣還不敢拿,但見姑娘的手舉著,而江若雪也拿了,也就隻好伸手伸過。
拿著巢蜜的人猶疑地望著手上的東西,想到那些蜂群,就沒胃口,但見聶中輕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也就跟著咬下。
聶子一眼睛一亮道:“比起蜂蜜,我更喜歡這個巢蜜。嗯,還是溫熱的呢!”
蘇軒輕笑地點點頭,眼裏閃著光芒,輕兒給他的驚奇真是一樣接一樣,先是善意堂的藥茶到自己的花茶,現在又會蜂蜜的提取還有這巢蜜。
江若雪和紅衣也眼睛閃亮地望著手中的巢蜜,她們從來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不過……”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麽覺得這個白色的東西會動。“輕兒,這是什麽?”聶子一指著白色的蜂蛹道。
蘇軒也認真地看著手中巢蜜的白色東西,可是當他看得越清楚,臉色變越難看。這個該不會是……
聶中輕眼中難得地閃過一絲促狹,道:“那個啊……是蜂蛹,也就是蜂還沒長大的……幼蟲。”她話音剛落,身邊就傳來嘔吐聲。四塊吃了一半的巢蜜同時掉在地上。
半響,蘇軒道:“你給我們吃的這個是……蟲子?”還是活的,原來自己沒看錯,那真的是蟲子,一想起他剛才吃了活生生的蟲子,他就又開始嘔吐起來。
聶子一吐得都快虛脫了,他趴在椅子上。
江若雪和紅衣扶著椅背,相視了眼,決定以後姑娘給的東西,要是不認識的還是不吃為妙。
“你們太浪費了,這個是巢蜜,可是比蜂蜜要珍貴多了。”聞到刺鼻的異味,聶中輕也吃不下了,把青衣叫進來,讓她把地清幹淨。好可惜地望著地上的巢蜜,就這樣被他們給浪費掉了。如果他們知道蜂蜜有含有蜜蜂的唾液,不知會不會這輩子都不再碰了。
“這怎麽可能?”聶子一懷疑地望著聶中輕。可是見到她手上吃到一半的巢蜜正有條白色的小蟲子在蠕動,又是一陣反胃,忙用手捂住嘴巴,臉上肌肉不斷地抽搐。
“信不信隨你們,而這些蜂蜜就是那些蜂在外麵采回來的花蜜,要是你們不信,大可去嚐嚐外麵的荔枝樹花是不是甜的。”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蜂蜜是怎麽來的好了。
而且他們也不懂什麽是傳授花粉、采蜜之說。說得太深奧他們不僅不懂,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當怪物看,因此簡單點解釋就行了。而那些荔枝樹花,她還真的吃過,很甜的,也就不怕他們去試。
“……”一陣無語。
良久,蘇軒和聶子一麵麵相覷,他們相信她不會騙他們,但吃這些還會動的蟲子,他們無法接受。
而江若雪和紅衣更是想都不敢再想,還是留給姑娘自己吃吧。
聶子一望著蜂蜜,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道:“輕兒,你可不可以買些給我?”至於那個巢蜜就免了。
“用不著買,本來就想送些給你們的。”聶中輕含笑望著聶子一。
“送?”聶子一激動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蘇軒和江若雪也驚愕地望著聶中輕。
“嗯。”
“輕兒,你知道這些值多少銀兩嗎?有多難得嗎?”聶子一瞪大眼望著木盤裏大約有五、六斤的蜂蜜。
“就算知道還是要送給你們。”有多少銀兩她不知道,但難得……卻不見得。
“當真?這些可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自己家雖有錢,要買也不一定找得到呢!
“反正以後還會有。”隻是多少的問題而已。
“什麽?還有?”聶子一再次驚呼出聲。
蘇軒也有些驚訝。
“嗯,剛才我把蜂巢留下,就是為了養著它們。”不過,要是蜜源不夠,別說是取蜜了,也許還要喂它們呢?因為蜜蜂也是吃蜂蜜的,隻要這裏的蜜源供不足,它們就會飛走,不過用糖喂養它們也行。
蘇軒和聶子一這才明白她為何執意要留下那窩蜂,原來隻要養著這些蜂,就可以經常吃到蜂蜜,隻是蜂也是可以養的嗎?他們的心裏充滿了疑惑,卻隻能讓時間來證明。
蘇軒倒是有些擔心,輕兒竟然還要做剛才那麽危險的事。但知道以她的性子勸也沒用,也就不阻止她,何況他剛才也跟著去了,還真的沒有想像中的那麽可怕。
“輕兒,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聶子一問道,眼睛閃著錢光。
知道他習慣的蘇軒好笑地望著他,但他連自己的柔軒齋和柔軒茶樓的生意都快顧不來了,哪還有時間去開發別的財路,也就不和他搶。
“問吧。”
“你可不可以把蜂蜜的經營權交給我?”聶子一問道,要是自己把這個弄到宮裏,奶奶就不能逼著他接管家族的生意了。不管這個能賣到什麽價錢,隻要在宮裏有個位置,就可以徹底地擺脫了。至於那個巢蜜就算了,要是讓宮裏的人誤會輕兒是妖邪就糟了。
“這蜂蜜的產量並不高,你要了經營權也沒多大用處吧?”就算要多養些,也要到處尋找蜂巢,不然就隻能等它自己繁衍了。
“這個嘛……要是有多就多給,沒有,你就每個月給我兩斤,可以嗎?”沒辦法,這東西來之不易,就算自己不要,也得保證不接管家裏的生意要緊。
“兩斤嗎?這樣吧……過兩天我再答複你,我想看看這些蜜蜂采蜜多不多?”至少要看看這幾天產的蜜到底有多少。隻是每個月兩斤應該不是問題,看今兒這些蜜就知道了,因為現在的果樹開花並不多,可是蜜蜂還是可以剩下這麽多蜂蜜,可想而知除了果樹,應該還有其他的蜜源。
“好吧,我過幾天再問你。”聶子一興致不減道。
對於巢蜜,蘇軒也和聶子一想到了一處,決定還是提醒她一下,道:“輕兒,這些巢蜜,你不要隨便送給外人。”還是預防萬一的好。
“還有你們,也不要把這個巢蜜的事說出去。”聶一子望著江若雪和紅衣道。
“這個我自然曉得,這個巢蜜取之不易,最快也要十幾天才有一點,好的也要一年,我不會隨便分人的。”聶中輕也不是無知的人,當然知道他們的顧慮。
江若雪和紅衣也忙點頭。這個吃“蟲子”的事她們自然不敢在外麵亂說的。
“那就好。”蘇軒和聶子一放心地點點頭,但巢蜜就算再珍貴,他們也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