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大軍壓境,馭獸為軍(已修)
苗疆,潛龍山。
地道裏,楚雲暮和沐七眼裏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楚雲暮的手暗自握緊了雲七劍,回身伏在沐七耳畔低聲道:“小七,不要受他的迷惑,這是一個迷幻陣,千萬不要受其迷惑!”
沐七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原來自己方才險些中了這個人的幻術,被他製造的假象迷去理智!
“你就是鎮守第二關的長老吧?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楚雲暮幽深的鳳眸瞥向眼前之人,掌心運足了內力,隨時準備攻擊。
那人笑了幾聲,指著身後深邃漆黑的景象,說道:“這年輕人就是年少輕狂,沒錯,我就是這裏的守護者,無涯。隻要你們通過這段獨木橋,順利到達對岸,便算你們通過了第二關。可這到了橋上的人,武功便會被封住,輕功也無法施展,變得與尋常人無異,能不能過得去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
沐七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前方是相隔十丈寬的斷壁,中間隻有一處兩寸寬的獨木橋,下麵便是萬丈深淵……
“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若你們一不小心命喪在我這裏,可千萬別怪我先前沒提醒你們,行走過這段橋上的人都會幻術困擾,就如同你們方才的經曆一樣……這斷崖下麵的三頭蛇已經幾十年沒嚐到新鮮人血了,凶猛至極,你們若聽了這些害怕的話,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無涯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裏的小蛇道。
沐七撫了撫小腹,為了保護寶寶,確保它不生來就身負詛咒,她必須要得到潛龍潭裏的鱘珠!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絕不會放棄!
“多謝無涯長老的提醒了,不過既然選了這條路,輕易放棄可不是我的風格。”楚雲暮冷冷地勾起唇角,握著沐七手的力道緊了幾分。
他自然知道這‘三頭蛇’為何物,此物通體帶有劇毒,行動速度極快,跳躍起如同飛鳥一般靈活,曾經在魔宮地穴中,他沒少對付過這種毒物。
雖然他身經百戰,可小七若身臨其險,難保不會遇到危險……
沐七忽然勾起楚雲暮的小指,哼了一聲:“阿楚,你可不許丟下我獨自一人去冒險!不就是條獨木橋嗎?作為寶寶最英俊神武的爹和足智多謀的娘,我們一定能過去的!”
楚雲暮鬆開了微蹙的眉頭,笑意清淺道:“我會保護好你們母子的,小七,你一定要乖乖站在我的身後,不然的話……”
沐七挑起他的下巴:“不然的話美人就要生氣了?好好好,我聽你的就是了。”
“不然的話,本王不介意在這裏把馬車上的事兒再辦一遍……”楚雲暮溫熱的氣息噴在沐七的耳畔,惹得她臉色一紅。
二人踏上了斷壁之間的橋梁,隻聽到漆深不見底的下方傳來不絕於耳的“嘶嘶”聲,像是千萬條蛇在對獵物吐信的嘈雜聲響。
沐七的手被楚雲暮緊緊握著,忽然,她的後背被人穩穩一拍,回身之間,她感覺自己好似回到了前世的醫學研究所。
“七姐,師父他已經連我都記不得了!你快回去看看他吧!”十六急急忙忙地追趕上她,焦急道。
“……找到身上帶有櫻花胎記的人,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蒙塵最後的遺言響在她的耳邊。
沐七想起來了,這一天是蒙塵師父去世、她和十六穿越來大曆國的日子……
恍惚之間,沐七的腳下鬆動了幾分,她拚命搖了搖頭,不,這是幻覺,她不能被幻覺左右!
手掌上傳來一陣溫熱的力道,沐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她身邊之人是她最愛的阿楚啊!
因為她,阿楚曆盡兩世磨難,他好不容易才走到她的身邊,她怎能動手傷害他!
“小七?”楚雲暮輕輕喚了她一聲。
“娘,你和爹爹要小心了。”湯圓挪著肥圓的身子飛到楚雲暮的肩上,在他的手上放了一顆血色的丸子,開口道:“湯圓的血可以辟除幻術,可是爹爹的肚子裏有小娃娃了,不能用湯圓的血,娘你要保護好爹爹!”
“好。”楚雲暮服下了血丸,雙指探上沐七的脈穴,灌輸了幾道精純的元氣過去。
沐七收回了自己抬到半空中的腳,她方才竟險些被幻術操縱!
“向前看,不要回頭。”楚雲暮見她沒事,伸手覆上她的雙眼,柔聲提醒道。
“嘶——!”一條三頭蛇突然躍向空中,三個猙獰詭異的頭顱同時張開血口,朝二人的方向撲來。
楚雲暮一劍揮去,速度飛快地斬下了三頭蛇的頭顱,屍體立刻落向斷崖之下,被成千上萬條三頭蛇爭搶著吞入腹中。
沐七聽得到下方毒物嘶鳴的聲音,這些三頭蛇皆是黑色,所以隱沒在黑暗之中毫無蹤跡。
下麵的蛇起碼有數以萬條,它們千百年來恐怕就是以互相殘殺的途徑存活下來並生息不滅的!
究竟是誰想出這麽惡心的關卡,養了如此多的三頭怪物!
聞到血腥氣息的三頭蛇不肯罷休,越來越多地朝橋上席卷而來,爭相將獵物吞吃入腹。
沐七亦拔劍相迎,憑著聽覺判斷蛇的位置,要想將它們徹底殺死,就必須斬斷它們所有的頭顱。
腥味極重的蛇血引起沐七的惡心反胃,楚雲暮察覺到她的異樣,立刻將她護在懷裏。
一股清冽的劍蓮幽香撲麵而來,縈繞在四周,沐七才感覺身上的不適感覺緩和了不少,也不再惡心犯嘔。
“還有幾步的距離就到終點了,小七,這裏我來擋住,你先上去!”楚雲暮以劍抵擋住襲上前來的無數條三頭蛇,一個旋身將沐七帶到身前,急聲道。
沐七打量著四周的情況,潛龍潭已數十年未有人能到達第二關,這些三頭蛇怎麽可能輕易放過阿楚?
她不能讓阿楚獨自麵對危險,說好了的比肩同行,她豈能棄卿而去?
無涯說過,到了橋上的人隻是無法動用武功,可她的馭獸之術不受限製!既然如此,她就有辦法了。
沐七從懷中掏出玄玉簫,吹奏起了馭獸之音。
空曠的崖壁回蕩著幽幽的簫聲,三頭蛇的動作忽然減慢了許多,可是崖底越來越多的蛇仍不示弱,奮力掙脫簫聲的束縛。
楚雲暮一邊斬殺三頭蛇,一邊趁此機會朝終點的方向穩步前行。
眾蛇發出尖銳的嘶鳴,試圖掩蓋馭獸之音,眼前的獵物就要逃走了,多數三頭蛇開始拚死一擊。
全神貫注的沐七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一條巨蛇正怒視著她,口中的信子幾乎觸到了她的腳邊!
“小心!”楚雲暮一把撈起了沐七,抬步躍向崖邊,腳下的三頭蛇已被他斬為四段。
一切終於平靜了下來,空氣中的血腥氣息漸漸淡去,取之而來的是清澈的水流之聲。
“阿楚,我們通過了第二關!”沐七朝黑暗無底的斷崖下望去,無數條三頭蛇正不安地躁動,他們方才就是從這些毒物的口中逃出來的!
“小心,有陌生人的味道在周圍……”湯圓嗅了嗅周遭的空氣,忽然開口說道。
地道外,達久韋靖和秦玉嵐帶領人馬包圍了潛龍山。
“站住!你們是什麽人?膽敢擅闖苗疆重地!”守在山下的聖使厲聲道。
“孤作為苗疆王,來自己的神殿,何過之有?”端坐馬上的達久韋靖亮出手中的聖戒,冷聲道:“不想死的話,就給孤讓開!”
秦玉嵐帶領著一眾死士,緊隨在達久韋靖之後進入了潛龍山……
“稟報統領,苗疆王已經帶人來到山下!”
元凜收到探子來報時,眉頭緊蹙了幾分,立刻吩咐下去:“十三殺殺手聽令,一定要守衛住這裏,不能讓他們靠近潛龍潭!”
“是,屬下得令!”隱匿在暗處的眾殺手齊齊現身,得令道。
達久韋靖帶上的人馬皆是他百裏挑一的死士,神殿外的聖使要麽聽從他的話,不敢加以阻攔,要麽就死在他的馬下。
他下定決心要得到臻陽這個女人,誰也不能阻攔他的步伐!
達久韋靖一聲令下,死士們衝了上去,與十三殺廝殺在一起。
而秦玉嵐則找準了機會,帶領暗衛從老苗疆王開辟的地道偷偷潛入潛龍潭。
她與達久韋靖的目的不同,她要的是臻陽死無葬身之地!
達久韋靖在心底暗罵,這些殺手究竟是從何處而來?竟然比他精心選拔的死士都厲害,如此下去他根本擺脫不了這些殺手!
他從腰間拿出訊號彈,朝空中拋去。
赤紅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爆開,四麵八方傳來了鐵蹄之聲。
元載和元凜停下了手,達久韋靖為了破壞爺和王妃的計劃,竟然派了大軍來此!
鐵騎抵達了潛龍山下,足足有二十萬人之多!
二十萬大軍對十三殺的兩千殺手,敵眾我寡,實力懸殊!
元載拭去劍上的血跡,望了一眼元凜,邪魅地勾起唇角道:“你還記得當年剿殺魔宮的時候麽?爺帶著我們二十人潛入魔宮老巢,一夜間浴血奮戰,死在咱們每個人手上的魔兵可都不止千人……”
“自然記得。”元凜憶起當年之景,笑道:“我好像還記得,有個人出去之後便累倒在地上,昏睡了整整七天,這個人不會是你吧?”
元載冷哼一聲:“那是當年小爺身子弱!今晚小爺就讓你看看什麽叫百戰不殆!”
“是百戰不舉吧?”元凜在危機關頭仍調笑道。
“你!”元載豎起了眉毛。
都這個時候了,這兩個家夥還有心思調侃!沉春的臉色一黑,怒聲道:“你們兩個還是把力氣放在殺敵上吧!”
元載為了在沉春麵前好好表現一番,率先點足躍起,以最瀟灑帥氣的姿勢衝向山下……
“沉夏,今晚的難關過後,你可一定要給我繡個荷包!”元凜朝沉夏在胸口處畫了個心形,轉身禦敵。
身穿銀色黑紋勁裝的十三殺殺手與二十萬黑衣鐵騎在山下展開廝殺,沉春和沉夏帶領的沉香閣暗衛亦毫不示弱,力擋千鈞。
達久韋靖趁機從暗處來到了地道門口,派人放倒了一眾侍衛。
他掏出秦玉嵐交給自己的咒水,隻要將這咒水灑向結界,結界就會立即消失,那時便是他進入地道,帶走臻陽郡主的時候!
“嗷……”一個通體雪白,眉心帶著金黃色印記的雪貂擋在地道門口。
蛋花怒瞪著圓眼,全身的毛都炸開,毫不畏懼地盯著達久韋靖。
達久韋靖不屑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小東西,拔劍便朝它砍去,可蛋花的速度極快,瞬間攀著劍身爬上達久韋靖的肩頭,在他的耳朵上狠狠咬下一口……
“啊!快拿走這隻畜生!”達久韋靖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耳朵,另一半竟然在他的手中!
蛋花飛速穿梭在眾人之間,卻無人能逮到它的影子。
忽然,它朝空中發出一聲尖銳的長鳴,達久韋靖一行人被它的鳴聲震得連連後退數步。
黑暗之中多了數百雙幽綠色的眼睛,達久韋靖察覺到不妙,回身朝後方看去,無數雙發光的綠眸正在盯著他——是狼!
雪狼群受到靈貂的號召,將達久韋靖包圍起來,雪狼王齜牙站在地道之外,一並巨狼守衛在其身後,逼得達久韋靖步步後退。
雪狼王仰天長嘯一聲,四周的雪狼朝達久韋靖襲上來,達久韋靖捂著血流的耳朵,丟下劍朝山下跑去。
動作慢的人立刻葬身雪狼口中,血腥氣息鋪天蓋地。
十三殺的殺手們個個身手不凡,斬鐵騎於馬下根本不在話下。
元載拔劍擋在沉春麵前,嘿嘿笑道:“春兒,我來保護你吧!別讓血髒了你的手……”
“誰是你的‘春兒’!”沉春手中的劍法毫不示弱,她雖是個女子,可毫不比男子差!
今晚她立誓要保護小姐,絕不讓人進地道去破壞小姐解除身上詛咒!
“當然是你了!”元載毫不猶豫地開口道,一個側身在她臉頰上啄了一下,滿臉都是得逞的笑意:“春兒的臉蛋比我想象中還嫩滑,簡直像是……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
“你——!”沉春的臉紅得發燙,若不是情況危急難以脫身,她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占她便宜還賣萌裝無辜的家夥!
“嗷嗚……”
站在山頂之上的雪狼王望月長嘯,百裏之內的雪狼聽到呼喚,都井然有序地聚集到山下。
沐七用馭獸之音馴服了雪狼,所以雪狼王對沐七一行人並無敵意,這些擅闖雪狼領地的人成了它們的眼中釘。
“看!有狼群來幫我們了!”沉春指著雪狼群,眸光一閃。
“王妃的馭獸之音果然神奇,如今雪狼皆為我們所用!”元凜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亮光,有雪狼助陣,他們穩操勝券!
兵戎相接的嘈雜聲吵醒了不遠處樹頂上酣睡的毒藥仙,她老人家的起床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有這麽一群不知死活的家夥敢在她的麵前動刀動槍,威脅她家小主子……
藥仙婆婆朝山下望了一眼,眯起眸子,狠狠道:“苗疆王那老家夥的兒子倒如他一樣,也不是個好東西!竟膽敢派了二十萬大軍來此搗亂!老身活了半輩子,第一回被人擾了好夢,看老身非給他們個血的教訓不可!”
說罷,她從腰間的藥袋子裏掏出一把千毒散,朝空中吹響了哨子。
一群黑鴉落在了樹上,藥仙婆婆撫摸著手臂上的黑鴉,說道:“小東西,帶上這千毒散,去山下殺了那些擾老身清修的苗疆人吧!”
黑鴉喚了幾聲,將藥丸吞入口中,飛身朝大軍中衝去。
接著,藥仙婆婆將千毒散朝空中一拋,上百隻黑鴉爭先恐後地接住了藥丸,亦緊隨其後。
這些黑鴉是藥仙婆婆培養的毒鴉,可抵禦百毒,隻要它們吃了千毒散,再啄傷山下的士兵們,他們便會在片刻之內筋脈寸斷,流血而死,成為她寶貝黑鴉們的盤中餐……
“喈!喈!”一大群黑鴉遮天蔽月,它們橫掃過的地方,滿地倒著麵色烏青的苗疆士兵。
“這是怎麽回事?”沉春驚詫地發現了眼前的異樣,黑鴉升起之處,所有死去的士兵皆化為皚皚白骨!
沉夏麵無表情地望了一眼藥仙婆婆所在的老樹,所有黑鴉皆出自那裏,她淡淡開口道:“不必大驚小怪,是毒藥仙她老人家在幫我們。”
二十萬大軍竟然敵不過區區幾百個殺手,達久韋靖咬牙切齒地看著潰敗不堪的士兵們,他第一次嚐到徹底失敗的絕望之感。
臻陽果然沒有他想象中的簡單,她的人雖不在此,卻能操縱百獸為軍,如此場麵他隻在南越皇帝的事跡中聽說過,想不到馭獸為軍竟是真實可實現的!
“嵐妃呢?嵐妃在哪裏?”躲在暗處的達久韋靖向身旁暗衛詢問道。
“回稟王上,嵐妃在剛進入潛龍山便消失了蹤影。”
達久韋靖一拳錘在石壁上,怒聲道:“該死的!孤竟然中了這個女人的圈套!”
秦玉嵐竟然利用她引開臻陽身旁難對付的殺手,趁機進入了潛龍潭!
“傳令下去,給孤抓到嵐妃那個女人!她竟然害孤慘敗在此,孤要親手剝了她的皮!”達久韋靖咬牙切齒,他若不是聽了嵐妃的建議,怎麽會落得個二十萬大軍一敗塗地的下場!
地道裏,楚雲暮和沐七已經來到了最後一關,這裏在一處瀑布之上,這裏沒有任何人守衛,也沒有守關長老把守。
這百丈瀑布之下便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地——潛龍潭!
潭水赤紅,深不見底,四周沒有任何屏障,要想下去隻能靠輕功騰空躍下,且需避開帶著強大氣力的水流。
潛龍潭外有毒蠱橫行,不過有蠱王湯圓在此,毒蠱皆不敢傷害他和小七半分。
楚雲暮低下身子,手臂穿過沐七的膝彎,將她輕柔地納入懷中,清淺的笑道:“這些小事就讓為夫代勞吧。”
“阿楚,小心。”沐七抱緊了他的脖頸,從這個角度望著自家大美人,她突然發現,他的笑容好似帶著魔力一般,將她的心思都勾了去。
真是個攝人心魂的美妖精!
楚雲暮懷抱著沐七,騰身躍下了瀑布,為了護著懷裏的人兒,他特意背對著瀑布外水霧。
方才還優雅瀟灑的楚美人,這會兒已經衣裳濕透,烏發貼在臉頰上,反倒多了幾分魅色。
沐七從阿楚傲嬌的表情裏看得出,作為一個重症潔癖黨,此時若給他一麵銅鏡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他一定會派人填平了潛龍潭的……
“臻陽郡主,我等你多時了!”秦玉嵐在暗道中躲過了數十道機關才順利出來,身邊的暗衛損失了大半,誰料一出暗道竟然就正看到了最令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可那懷抱著臻陽的男子深深吸引了秦玉嵐的目光,那是怎般美如畫的男子!她曾在心底將他勾勒了千萬遍,卻還是被其深深迷住了。
這樣完美的男子,就算她得不到,也絕不會讓臻陽那個妖女得到!
楚雲暮優雅地足尖點地,落到岸邊的平地上,將沐七緩緩放下。
“達久慕蓮,你以為自己換了副模樣麵皮,本王就認不出你了麽?”楚雲暮挑著鳳眸,聲音寒若冰霜。
“你怎麽認得出我?你……你不是楚扶風!你到底是誰?”秦玉嵐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年輕女子,他竟然能一眼識得出自己的身份!
從他的身形氣質來看,都像極了楚扶風,隻是這張臉,卻比楚扶風多了幾分絕色,比楚扶風還要美上幾分。
“我家的阿楚就是你口中的楚扶風啊!大公主,你不會認不出自己最仰慕的男子了吧?”沐七極不樂意地擋住她覬覦自家夫君的目光,冷冷笑道:“不,或許我現在應該叫你達久慕蓮更合適。請你別用那樣深情的目光鎖著我家夫君,因為我會忍不住把你的眼睛挖下來的……”
楚雲暮唇角的笑意漸深,他就喜歡小七為他吃醋的模樣,像極了炸毛的小狐狸。
“你是大曆國攝政王……楚雲暮?”秦玉嵐後退了幾步,她心心念念著的人,竟然就是殺人不見血的大曆國攝政王!
原來一直守在臻陽身旁的新歡‘楚扶風’就是攝政王!
傳聞皆言,攝政王大婚之日為臻陽郡主布下百裏紅妝,傾盡天下之寵愛,想不到今日一見,確為事實。
看來她是得不到這個男子了,可她達久慕蓮得不到的人,也絕不會讓臻陽得到!
楚雲暮輕挑著鳳眸,將手中的袖箭捏為碎片,飛手射向達久慕蓮身前的一眾暗衛,一招便殺死了周遭的五十暗衛,招法穩準狠。
沐七一身紫衣坐在潭邊,朝楚雲暮微微一笑,手中撫著小蠱王,波瀾不驚地看著自家夫君,一顰一笑間美得如詩如畫……
達久慕蓮憤恨的目光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為什麽自己會輸給她?她不甘心!她絕不甘心!
“達久慕蓮,害你淪為為如今下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沐七抬起眸子,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道。
“嗬嗬,害我的人是你!若不是你處處與我作對,我怎會敗在你布下的陷阱之中?我達久慕蓮就是死也要拉上你下地獄,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休想得到,今生今世我與你勢不兩立!”達久慕蓮猙獰地笑著。
沐七的做人遵旨從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達久慕蓮心懷嫉妒,處處想置她於死地,那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不過以達久慕蓮的頭腦和性子,定然想不出如此複雜的複仇計劃,她的身後一定有人指使,真正值得沐七提防的是她幕後之人!
沐七提著劍走上前,劍尖指著地上被楚雲暮的暗器射傷手腳的達久慕蓮道:“是誰將你變成這副中原人的樣子,又教你勾結達久韋靖,得知潛龍潭密道的呢?”
達久慕蓮冷哼一聲,右手抓緊了腰間的匕首,可這一幕早就落入了沐七眼中。
“啊……”達久慕蓮的右手也被楚雲暮釘在了地上,身體上的疼痛讓她對沐七的恨意更深了幾分,簡直恨入骨髓!
“就算你改頭換麵,把自己換成別人的模樣,也終究改不了你是達久韋靖親姐姐的事實。姐弟*,你一定親自品嚐了個中滋味吧?這件事若傳出去,豈不是苗疆曆史上最大的醜聞?”沐七執劍在達久慕蓮的臉上比劃著,淡淡笑道。
“你——!”達久慕蓮心中最厭惡的事被沐七提起,她簡直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吃拆入腹!
她忽然張開口,口中吐出一顆藏著劇毒的棗核釘來!
沐七迅速地奪過了她的攻擊,抬劍在她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緩緩道:“本郡主可不是個善良的人,你若犯我,我必還之!我絕不容忍任何威脅到我的人,對於敵人,我從不手軟……”
“對於你背後的指使之人,你是自己告訴我呢?還是讓我把你的臉劃成棋盤,將你的皮膚寸寸切開,等你生不如死之時再告訴我呢?對於多數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容顏,你想不想知道自己若是沒了這張漂亮的臉蛋,達久韋靖待你會是怎樣的態度呢?”沐七扣動了踏雪劍的劍柄機關,劍刃上忽然多了無數條倒刺。
“臻陽,想不到你才是最心狠的人!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活得安心!”達久慕蓮的臉上鮮血直流,憤怒的目光恨不得化為萬千利箭,射向眼前的女子!
“不敢當,不敢當……”沐七挑起唇角道:“我本不想用如此殘忍的方法待你,可這一切都是你一而再再而三逼我的,我可不介意做一個惡人。”
說罷,沐七手中帶著倒刺的劍刃在達久慕蓮的右臉上又劃出了一道更深的血痕。
湯圓鄙視地望了地上的女人一眼,朝潭周呼喚幾聲,一群赤紅色的蠱蟲尋著新鮮血液的味道爬了過來,噬咬著達久慕蓮的傷口。
“我說……我說……我都說!”達久慕蓮忍不住疼痛,連連開口道。
“幫我改變樣貌的人是……”她的話未說完,忽然,一道黑影自暗道中閃出,扔下了一顆煙霧彈,轉眼間便帶著達久慕蓮消失在潛龍潭。
沐七警惕地後退數步,被飛身上前的楚雲暮護在懷裏。
“解蠱之事要緊,這些人為夫會代你一一收拾。”楚雲暮撫著沐七的頭發道。
沐七回想著方才出現的黑影,那人速度極快,想必輕功與她不相上下,可是她的身形倒讓沐七感到非常熟悉,好似在哪裏見過……
沐七的頭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在大曆國丞相府的時候,沐月寧回身間的背影倒與方才的人有幾分相似!
她早就對沐月寧的實力懷有疑心,若她真如大家印象中的沉靜寡言,一無是處,怎麽可能在嫁給南宮湛後得到他的信任?
沐月晴的死、雲紅梅在獄中暴斃的事都讓沐七覺得蹊蹺,她總隱隱覺得暗地裏有人在助她一臂之力,看來她懷疑得不無道理。
沐月寧的寡言是她自保的一種方式,她比沐月晴聰明、有心計,看來沐七將要麵對的敵人非同一般……
沐七趕緊把心思收了回來,她和阿楚的眼下之事是盡快找到金鱘魚,得到鱘珠護體,再以百蠱之毒和潛龍潭水解開身上的詛咒!
待她轉過頭去,楚雲暮已經解下外袍,高高束起烏發,雙腳踩入潛龍潭水中。
他朝沐七微微一笑道:“在這裏等著我,別擔心。”
話音剛畢,他人已消失在潭水之中。
沐七立刻衝上去望向他方才下潛的地方,看到水麵上冒出串串氣泡,這才放心了些。
“爹爹別擔心。”湯圓在沐七的耳畔軟膩膩地說道:“娘的體質與潭水適宜,娘最厲害了,一定捉得到金鱘魚!”
潛入水下的楚雲暮戴上了玄墨長老交給他的水明鏡,在水下完全可以呼吸自如,他必須在一個時辰內找到金鱘魚!
沐七在岸邊焦急等待,一陣朗笑聲自不遠處傳來:“真想不到你們如此輕鬆地過了我的第二關,這幾百年來,你們可是唯一一對一同過關的人。”
“潛龍潭的規矩便是如此,隻要你們通過了這三關,我和玄墨自當協助你們解除詛咒。”無涯將手中的盒子交到沐七手中。
沐七打開盒子,裏麵放著一瓶血色的藥水。
“敢問無涯長老,此為何物?”沐七心懷不解,這藥水鮮豔如血且無色無味,倒是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這是我用潛龍潭聖水煉製而成的寶貝,你解蠱之中有了它,必會事半功倍!”無涯解釋道。
沐七握著瓶子,焦灼的目光落向水麵,可她卻幫不上阿楚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底暗暗為他祈禱,等他帶來的消息。
“你是什麽人?怎敢闖入潛龍潭重地!”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出現在沐七身後,指著她問道。
“達莫,這位可是名正言順通過了生死關進入潛龍潭的臻陽郡主!”無涯撫著那少年的頭道。
沐七回頭間,正見到一個雙眸澄澈如水的清秀少年,可一個少年怎麽會出現在潛龍潭?
“這位是我的徒弟,達莫。十五年前,我受人之托將他收養在苗疆境內最安全的潛龍潭,隻為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將本該屬於他的職責交給他,如今這個機會到了。”無涯笑了笑,達莫亦規矩地跪坐在無涯身後,從不插嘴。
沐七有些似懂非懂,究竟是何人將達莫托付給了潛龍潭不問世事的守護長老?無涯既然開口答應其人,說明達莫的身份定不一般!
“若我猜的沒錯,達莫的身份定與苗疆王室有關吧?”沐七道。
“郡主果然好智謀,達莫便是老苗疆王最小的兒子,是世人眼中在十五年前夭折了的十王子,達久韋莫。”無涯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當年苗疆皇後派巫師暗夜害死了達莫的母妃,並害他身中毒蠱,我在山下救下了懷抱著達莫的一位將軍,那將軍臨終前將他托付給我,我與這孩子很是有緣,便收了他為徒。
如今苗疆王室每況日下,兩位王子都無治國之才,我能否請求郡主助苗疆一臂之力?”
沐七微微一怔,事情來得太突然,潛龍潭裏竟然藏著一位苗疆王子?
“我身為潛龍潭守護長老,已發誓此生守在這裏,不問世俗。可我與玄墨不同,我終究放不下這個徒兒,不能讓他將一生耗盡在潛龍潭,還請郡主帶他去看看外麵的世界。”無涯朝沐七行了一禮道。
“好,我答應長老。”沐七扶起了無涯,點頭道。
達莫恭敬地對沐七說道:“多謝臻陽郡主。”
沐七扶住了他道:“你身為苗疆王子,不必對我行此大禮。苗疆在達久韋靖的手中待不了太久,他性格暴戾乖張,相比起來,你會成為一位仁君。”
沐七見到過堯城百姓最初的生活,餓殍遍野,百姓民不聊生,在這兩個君王的手中,苗疆的國情已經大不如從前,現下苗疆所需的是一位為百姓著想的君王,而達莫正是名正言順的王!
達久韋靖與她和阿楚為敵,所以此人留不得。她若幫助達莫登基稱王,也正拉攏了一個自己人,這對阿楚來說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忽然,潭麵掀起兩道兩丈寬的浪花,楚雲暮雙手執劍破水而出,手中正攥著一顆金色的鱘珠!
方才他潛入水下時,正看到了金鱘魚,這種魚下潛速度極快,他隻好一不做二不休,一招取其性命,從其腹中取出鱘珠。
沐七仔細查看過楚雲暮的身體,確認他沒有受傷後,才發覺到自己方才太過激動,在無涯和達莫的麵前有些失態。
楚雲暮勾起唇角,撫著沐七的臉頰道:“為夫看起來有那麽柔弱麽?區區下水捕魚而已,小七未免太小瞧為夫了吧?”
“輕狂!”沐七輕瞥他一眼,轉過頭去。
達莫望著眼前的紫衣女子,這是他印象之中第一次見到的女子,她與師父不同,她的臉上常掛著笑意,溫暖如同清風下的陽光。
隻是,她的眼裏已有了另一個男子。達莫捂著自己的心口,忽然覺得心底空蕩蕩的,像是丟失了什麽……
“他是誰?”楚雲暮瞥見沐七身後的少年問道。
“他是無涯長老的徒弟,亦是擁有苗疆王族純正血統的王子,是未來的苗疆王——達久韋莫。”沐七挽著楚雲暮的胳膊道。
楚雲暮打量了一下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微微挑起唇角:“既然是小七選中的人,為夫自然沒有異議。”
不過,達久韋莫這張姣好的小臉倒不得他的喜歡,好在他沒有自己的模樣美,就算他勾引了自家小七,自己也能把她勾引回來……
無涯拿到鱘珠後,點了點頭道:“如今萬事俱備,可以為郡主解除詛咒了。你身上的詛咒乃是用苗疆至毒的黑巫術所致,需蠱王和潛龍潭聖水的配合,方可將其除去。現在你隻要喝下聖水,吞下這顆鱘珠,在潛龍潭中打通全身筋脈,便可將身上詛咒徹底解除,且保胎兒安全無虞。”
說罷,無涯帶著達莫離開了這裏,潛龍潭外隻剩下沐七與楚雲暮兩人。
沐七按照無涯所說的,服下了聖水,放入口中的鱘珠好似瞬間融化,化作一汪暖流匯集到她的小腹之處。
楚雲暮握住她的肩頭,淺笑道:“你現在是身體最虛弱的時候,不宜運作內力,不然會被蠱毒反噬心脈,還是讓為夫親自幫你調息經脈吧。”
“阿楚,我……”沐七羞紅了臉,雖說她和阿楚也做過不少親密之舉,可在這四周空曠的潛龍潭外,讓兩人脫光了衣服……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無涯回避的原因不就是因此麽?本王的小七何時這般羞臊起來了?本王倒記得昨天在馬車上的你可不是這樣……”楚雲暮挑逗地在她的耳邊呼了一口熱息,方才還炸毛發飆的小狐狸這會兒臉紅得像個蘋果,他倒覺得自家小妻子可愛得緊。
“別胡鬧!”沐七偏過頭,惱羞成怒道。
“隻要你乖一點,為夫便不會亂來。”頭頂上傳來楚雲暮清朗的聲音。
楚雲暮為沐七挽起長發,俯身抱起她,抬起修長的腿邁入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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