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袁亱心中想著要將柳瑤跟王桐全部得到,甚至他已經預想到美好未來的場景。若是王家不同意,隨便想個什麽辦法隻要將柳瑤得到了,並且讓她懷了他的孩子,便是任何人都不能妨礙子嗣這等大事。

至於未來如何同柳家說?袁亱嘴角一翹淫淫一笑,試想柳瑤已經是他的人了,便是柳家也說不出什麽,為了女兒清譽還不乖乖嫁女?到時候又有火辣美人兒還有仙女美人兒,想想袁亱就心猿意馬起來,看向柳瑤二人的身影時目光便火熱起來。

王桐追上柳瑤,看了看身下被她抽的血痕交錯的馬身,啐了一口說道:“阿瑤,這馬我不能要了!”

柳瑤聞言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王桐身下的馬,暗暗歎了口氣,語氣上卻帶著一絲疑惑問道:“為何?我看這馬兒通體晶瑩如玉,神駿威猛,委實是匹好馬,怎的了?”

聽得柳瑤給身下的馬兒如此高的評價,王桐扁了扁嘴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不就是好看,空有客皮相而已,你若喜歡便送給你。”王桐雙眼放光的看著柳瑤身下的馬兒,笑道:“我們換好不好?”見柳瑤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她說道:“我不是要,隻是今日暫且借我一天。”

“這……”柳瑤便有些為難,她猶豫的看著王桐手中的皮鞭說道:“倒不是不能送給你,隻是你不能打它,這匹馬性子有些怪,若是打它它便不走了。”

“為什麽?”王桐奇道:“馬兒不是越打跑的越快嗎?”

有些懶惰的馬的確是這樣,但某些人不也是這樣嗎!柳瑤想了想說道:“並不是所有的馬兒都這樣,它跑的很快,所以不不用抽打它。”

“放心,隻要它表現好好的,我當然就不用打啊!那我們換吧!”王桐說著便下了馬,將傷痕累累的白馬遞給柳瑤,柳瑤便不再說什麽下馬上了王桐的馬兒,她一上去,王桐的白馬便親切的打了個響鼻,柳瑤用手溫和的摩擦一番馬鬢。

王桐見柳瑤跟馬兒互動,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暗道你一個高貴的人跟一個畜生有什麽好溝通的,便淡淡說道:“那我先走了,阿瑤你跟袁郎要早些追上來啊!”

柳瑤點點頭王桐便打馬遠去了,柳瑤放慢馬速等著袁亱。

這馬兒你若是不跟它溝通,又如何能跟它好好合作?若是不合作,它便如之前那般懨懨怏怏的,沒精打采。王桐那幾下也不是激發了它的潛能,而是讓它受了疼痛的刺激,尋常時候是沒事,隻是說不準哪一下就會讓馬兒受驚,到時候會釀成滔天慘劇。

袁亱趕上來,臉色有些難看,嘴唇緊緊的抿著,越過柳瑤的時候隻是對她點點頭說道:“我去追阿桐,以免她馬速過快出了什麽事。”

柳瑤點頭,沒回他一句,任由他打馬跑走了,她慢悠悠的跟在他們身後,直到日上正中的方才到地方。

遠遠的便瞧見王桐跟袁亱兩個聊的很是開心,柳瑤馬速便放的很慢,猶豫著要不要打擾他們好不容易發展好的進度。但王桐眼尖的看見了她,招手讓她過去。

“怎麽樣,很熱吧,喝酒。”王桐給她斟了杯酒咕嚕嚕的喝了下去,又拿起席子上的點心大吃大喝,這般模樣配上她那副極美的容貌,委實有些讓人顛覆對美女的想象。相比起王桐的俠女吃法,柳瑤倒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慢條斯理的吃著。

袁亱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但終是心中惦念著王桐的家世,沒說什麽。

用過了點心,眾人小憩片刻,王桐又提議要看相撲,柳瑤聞言有些為難的說道:“天氣太熱,若是這般眾人恐怕都回不去。”王桐聞言略略思忖一番便說道:“既然不能玩,那我們賭賭吧!”

袁亱聞言笑道:“我倒是沒有意見,隻是阿瑤……”

柳瑤說道:“我也沒什麽意見,隻是小賭怡情,大賭就是賭博了,再說天氣這般熱,我們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三人又玩了一會兒,柳瑤一直懨懨怏怏的昏昏欲睡,饒是這樣柳瑤也是贏他們不少,輸了幾次後王桐也覺得沒趣便準備回去了。

就在三人騎上馬準備往城內走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跑來一匹馬,那馬速快的驚人,轉眼間便疾馳而至。

來人王桐二人或許不認識,但柳瑤卻是識得的,待馬兒跑到他們麵前停下,柳瑤方才笑道:“齊管事,有什麽事嗎?”來人正是謝家齊。

謝家齊聞言略略看了一眼王桐,倒是在袁亱身上多停留幾秒,他尋常就不拘言笑,遂此時也看不出他是什麽表情,不過他一開口卻讓柳瑤嚇了一跳。

“阿瑤,夫人昏倒在道觀內!”

“什麽?!”柳瑤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但也隻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她顧不得跟王桐袁亱告別,轉身上了王桐的白馬便打馬快速離去了。

謝家齊心中暗歎,對王桐說道:“打擾兩位雅興,還望見諒,在下也先行離開了,兩位繼續。”說罷上了自己的馬朝柳瑤追去。

本來就是要準備回去了,此時一聽柳瑤的母親出事,王桐想了想對袁亱說道:“袁郎你先回去,我也去看看。”其實王桐心中沒什麽感覺,甚至隻是想看熱鬧而已。

袁亱沉吟一下道:“我也去看看罷!”王桐說完就打馬朝柳瑤等人追了過去。袁亱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對柳家管事說道:“柳夫人出了些事情,阿瑤已經過去了,你們便自行回府吧!”那管事聞言躬身應是,細細交代一番倒也安排的很是穩妥。

柳瑤的馬速很快,但謝家齊卻轉眼間追上了,他同樣是驚訝柳瑤的馬速,見柳瑤身下的馬遍體鱗傷,尤其又是雪白色,那血色鞭痕看上去猙獰恐怖,想了想忍不住說道:“沒有你這樣對馬的。”

柳瑤聞言回過頭來神色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眼圈一片通紅,她哼道:“我怎麽對它同你無關。”

這話說的真傷人,謝家齊眉頭一挑,又見她手中根本無鞭子一類的物件,心中疑惑,又見柳瑤姿勢端正,馬速極快,不由得暗想難道不是她打的?可是看她跟馬兒的配合程度,又委實不像。

兩個人的馬速很快,加上道觀又是在城外,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道觀。

上山的路馬兒走不了,隻能步行,柳瑤在山下將馬兒交給柳家仆人,提著裙子朝山上跑去。她本身有武功傍身,所以速度極快,但再快也快不過比她厲害了不知多少的謝家齊。謝家齊見她眼圈通紅,急的通紅的小臉,看上去比平時那種無懈可擊的從容淡定很是不一樣,但也因為這樣讓此時的她多了些人情味。

謝家齊不由得暗想,尋常時候從未見她如此狼狽過,看來柳夫人在她心中的位置果然是不同尋常。

因為上山的路有些遠,柳瑤咬著牙一直堅持著,可是終究腿還是會酸,當她跑不動的時候,那始終在眼圈打轉的淚水終於控製不住掉了下來。

柳瑤一麵擦著眼淚,一麵連休息都顧不得,步履艱難的邁著步子,一張通紅的小臉上滿是擔憂堅定。

謝家齊站在不遠處怔怔的看著少女,此時的她竟是堅強如斯,好像多重的山壓在她身上都不會使她倒下,再苦再累都會堅持。是什麽樣的感情能讓少女心誌如此堅定,是什麽樣的親情能讓少女好像就算拚命也要保住?

柳瑤咬著牙一步步邁著酸脹的大腿,總覺得往日明明不遠的距離看上去這般遠,遠的她望了好久連山門都沒有看到,前麵好像是無止境的山路一樣。

砰!

隻顧著看前麵的路,卻忘記了腳下,柳瑤很不雅的趴在地上,但她來不及喊出疼,也來不及擦掉臉上落的淚,咬著牙爬起來繼續前行。

謝家齊聽見砰的一聲就反應過來,他趕緊朝她走過去,然後在她驚訝的目光中背起她,大步朝山門走去。

柳瑤隻感覺腳下一輕,隨即整個人便被謝家齊背了起來,他的步子很大,也很穩,速度也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背上她的關係,前行了幾個呼吸便看到山門,柳瑤臉色一鬆,整個人都趴在他的身上。

這才發現,他的背脊是如此瘦弱,又是如此堅韌,如此安全,讓她飄搖的心稍稍安定,她趴在他的背脊上,輕聲說:“謝謝你!”

謝家齊沒有說話,柳瑤雖然不重,可是如此遠的距離還是有些讓他吃不消。待他將柳瑤背到山門放下柳瑤時,柳瑤已經休息過來,顧不得問他是不是很累,便提著裙子朝齋房跑去。

因為平時柳家捐的香火錢很多,再加上柳夫人住在這裏讓很多世家夫人慕名而來,觀主對柳夫人很是慷慨,柳夫人住的都是最好的齋房,尋常還派個小尼姑來打理柳夫人住的地方。

柳夫人暈倒之後便安排人下山去請大夫,又派人通知柳府,這樣一輾轉便耽擱了些許時間,所以柳瑤到來的時候大夫已經開了藥,正要準備離開。

柳瑤先是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又感受房間內的氣氛並不似她想的那般緊張,稍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