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冤家(1)
安靜的禦書房裏,孤禦寒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在一本奏章上,另一手則持筆在點下的地方寫下批示。
在他的禦案上,還擺放著一疊高高的奏章本子,顯示著他此刻的忙碌。
忽然,書房的門被人毫無預警地推開。
他的俊眉挑了挑,薄唇輕輕揚起,會這麽進入他書房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他心愛的娘子。
果然……
“孤禦寒,不得了不得了,我要完蛋了啦!”
貝貝哭喪著臉朝他奔過去,臉上的神情好不慌張。
見狀,孤禦寒立即放下手中的筆,將奏章一合,轉而朝她張開雙臂。
貝貝撲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他,可見她的慌張很不同一般。
他拍了拍她的背:“小貝貝,怎麽了,發生什麽事讓你這麽慌張?”
埋在他懷抱裏的腦袋瓜子隻是晃了晃,把他抱得更緊,什麽話也沒有說。
有事!
孤禦寒的神情轉得凝重而認真,他試探地問:“是不是寶寶又闖禍了?”
她又是搖頭。
“那……是你闖禍了?”他問得小心翼翼。
這會兒,貝貝把頭一抬,嘴巴撅起,不滿地睨他一眼:“你才闖禍呢,我這麽大個人,還會闖什麽禍,你少給我安罪名。”
“好好好,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什麽不得了,恩?”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湛黑發亮的鳳眸柔柔地注視著她,無聲地催促她快點說明什麽事?
貝貝苦惱地皺起了秀眉,有點哀怨地看著他:“孤禦寒,你們靈蛇是不是都長得很快?”
靈蛇是不是長得很快?
孤禦寒的腦筋一轉,隨即明白了她在說什麽了。
他咧開嘴巴高興地笑:“小貝貝,是不是我們的寶寶開始長大了?”
“何止是長大,是一下子嘣地就大了,明明還是小嬰兒的,我剛剛去看他們,他們竟然變成小毛孩了,還跑跑跳跳地追我玩,我差點沒昏過去!”
貝貝想起方才一眼看到自己的寶寶突然變成小孩子蹦蹦跳跳的模樣,她就覺得腦海一片空白。
“哈哈哈……他們醞釀了這麽久,也該時候長大一點了。”
相較於貝貝的飽受驚嚇,孤禦寒卻是哈哈大笑,好不快樂。
他的寶寶長大了,恩……也該起名字了,他們叫什麽名字好呢?
貝貝不滿地看著他愉悅揚起的嘴唇:“孤禦寒,你都不覺得很怪異的嗎?我們的寶寶一下子就像吹氣球那樣嘣一下吹大了耶,好奇怪哦!”
孤禦寒的回答是一把將她抱上大腿,親昵地摟著她,在她的眉心上落下細細的啄吻。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們靈蛇都是這麽長大的,蛇類的生長期跟人類不一樣,我們的生長期很短,不用多久啊,你就會看到我們的三個小屁孩變成大人,估計比你還高也不奇怪……”
“什麽?變成大人?!天啊,不是吧,那我豈不是變成了最年輕最奇怪的娘親了嗎!”
貝貝伸手一拍額頭,無法想象到時候有一個看起來跟自己相差不太遠的大人叫自己娘親的情形。
omg,讓她暈倒吧!
一隻暖暖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她才睜開半昏眯起的眼睛。
看著他笑得很見怪不怪的俊臉,貝貝徹底無語了。
她無力地揪住他的衣裳,可憐兮兮地垮著臉:“孤禦寒,你是在跟我說笑的對不對,怎麽可能一下子又變成大人呢,你一定是在嚇唬我是不是?”
“我怎麽舍得嚇唬我親愛的娘子呢,事實……不是正擺在你的眼前嗎,我們的小寶寶一下子就長大那麽多,以後再一下長大成大人你應該可以接受了。”
貝貝扯著頭發,一臉崩潰的表情:“我怎麽接受,我無法接受啦……啊啊啊,你們一家子的妖孽!”
他的薄唇更加漾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笑意連連:“親愛的小貝貝,貌似你也是跟我們一家的,你不也是妖孽嗎,恩?”
“我……我我……”
貝貝鬱悶地苦著臉,想到有那種可能,她還那麽年輕,就被三個跟她一樣高甚至比她還要高大的人叫她娘親,她的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嗚嗚嗚……孤禦寒,我覺得我是不會老的妖怪,還是很厲害的那種。”她抱住他的頸項,將臉蛋埋入他的肩窩,哭訴。
他伸手順著她垂在背後的柔順長發,笑眯眯地說:“是啊,我的小貝貝本來就不會老,現在你跟我是一脈相連,血氣相通,我不老,我的娘子自然年輕貌美,你不喜歡自己年輕嗎?”
“誰都希望自己年輕啦,可是……可是那麽久都不會老,我就是覺得怪異嘛。”貝貝的聲音從他的肩膀處悶悶地傳出。
他稍稍推開她,讓她跟他麵對麵,他好笑地看著她一臉苦瓜的樣子,安撫地親了親她的唇。
“好啦,我們的寶寶長大是好事,不要撅嘴,不要苦著臉,我們應該來想想我們的寶寶叫什麽名字,他們長大了,不能再叫大寶,二寶,三寶了,要有名字才行。”
雖然還是無法釋懷那股怪異的感覺,但是也隻好慢慢接受了。
嗚……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也變成她口中的妖孽了,果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是為什麽她不變成跟他一樣美美的妖孽呢。
貝貝歎氣地托著腮幫子,看著她親愛的老公美美的臉蛋眼睛發直,口中不知不覺地就把心裏的哀怨給泄露出來。
孤禦寒又好氣又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額頭:“長得好看就被你說成妖孽,為夫的還真是委屈。”
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撇撇唇,很自大地說:“哼!能讓我蘇貝貝說成妖孽的也就隻有你,你該感到榮幸才對,我的心目中,妖孽一定要夠美,而且……對我夠好,妖孽相公,你覺得我這樣說法很委屈嗎?”
說到最後,她的嗓音很甜蜜,眸光卻很具備威脅力地瞅著他。
他揚揚眉,眸底掠過一抹狡猾,然後笑容可掬地討好道:“嗬……娘子,為夫真是愛死你的……歪理了。”
“啊……你敢說我的是歪理,欠扁!”
貝貝握起粉拳,就要揍下去。
誰知,眼前紅光一閃,禦座上隻剩下她在坐,他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娘子,我在這裏呢。”
一邊的茶座上,他風流倜儻的臉正對著她笑吟吟,一杯熱茶在他的手中,優雅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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