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寶貝
蒼絕淚冷漠地看著田老緩緩跪在地麵上,漠然地道:“田老,你好自為之,至於這個新娘我要帶走。”
聞言,田老倏地抬頭,看了新娘子一眼,然後鼓起勇氣說:“蒼公子,她是我田家的媳婦兒啊。”
“真的是嗎?”蒼絕淚輕哼。
“……”田老張了張口,最終什麽也應答不說來。
蒼絕淚轉而麵向新娘子,不自覺地放緩了聲音:“姑娘,你不用怕,我先帶你去見王,王會為你做主的。”
“……謝謝你,我……”新娘子咬了咬唇,垂下了眼眸,掩飾眸底的驚慌失措,沉澱了一會兒,眸子恢複了平靜,不再說些什麽。
就這樣,蒼絕淚當著田家一幹人馬的麵光明正大地把新娘子給帶走了。
等他們離開後,田老才在家仆的攙扶下起身。
望著蒼絕淚跟新娘子離開的方向,田老動了動嘴角,臉上鬆弛的皺紋也隨之而動,一雙眼睛深深陷在臉上,目光蒼白。
田家……要完了……
一路上走得搖搖晃晃,田老終於精神恍惚地回到家,妻女馬上迎接出來。
“爹,怎麽樣,有沒有找到哥哥的新娘,我們一定要讓那個賤人為哥哥陪葬!”田娟娟首先出聲,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卻不見有新娘子的影子。
田老慢慢地回了神,他氣急敗壞地掃了女兒一巴掌:“啪。”
響亮的巴掌讓其他人都噤了聲,田娟娟瞪大眼睛,手捂著被打痛的臉,眼睛委屈含淚:“爹,你為什麽打女兒?”
“老爺,你怎麽突然就打我們的女兒,我們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女兒了啊,嗚嗚嗚……我的心肝哪……”田夫人擁著女兒,再次悲從中來。
田老眼睛也漸漸發紅,捶胸頓足:“我們田家就要完了,你們知不知道大兒是讓誰給殺的,不是那個買來的新娘子,是……是讓王給殺的,王……我們赤焰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王啊,我們這次真的完了。”
“老爺,您在說什麽?王……殺的我們的兒子?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麽可能呢……”田母徹底失去鎮定了,臉色蒼白,失神地喃喃著。
“爹……”田娟娟也感到無法相信。
“不要叫我,都是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讓你好好侍候王以求得親近,你不先學著討好一下王帶來的蘇公子以求得好王的身邊人的支持,還故意把他給支開,你知不知道……他是王後女扮男裝,又知不知道你讓婢女把他帶到你哥哥居住的偏院那裏方便,才釀成了今天的一切後果,你哥哥……差點就侵犯了王後!能留個全屍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蘇公子他是……”田娟娟這下子也驚呆了。
田母急了:“老爺,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怎麽辦?王會不會將我們滿門操斬?”
“……”田老的花眉糾結著,甩甩手走進裏屋,其他人更是一陣慌地跟上去。
郊外別苑,雪花飄零,綠鬆央央。
安靜的房間內,帳幔偶爾晃動幾下,又垂靜下來,爐子裏的溢出陣陣香氣襲人的暖香,熏得床上沉睡的人兒更加安神。
貝貝的眼皮跳動了一下,睡夢中下意識地伸手去摸索旁邊,卻摸不到熟悉的溫度,她倏然驚醒。
“孤禦寒……”她慌張地喊出聲,由於睡太久,聲音有點喑啞。
安靜了瞬間,床上的帳簾很快地被掀開,孤禦寒的俊臉躍入她的眼簾。
“小貝貝,你醒了。”他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安撫她的慌亂。
眨了眨眼,貝貝眼眶有點發紅,她第一次不戀暖被地馬上彈坐起來,撲進他的懷裏,緊緊地抱住不放。
“孤禦寒,我……我……”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麽,隻想緊緊地抱著他,隻有抱著他,才不會感到害怕。
孤禦寒伸手修白的手指抵住她的唇瓣不讓她說話:“噓……什麽都不要說,什麽都不要想,隻要感覺我在你身邊,恩?”
他神情,沒有邪氣的笑,沒有調侃的目光,沒有戲弄人的頑皮,隻有……無盡的溫柔,讓她不由地醉在他琥珀般蕩漾著流光的眸子裏,不能自拔。
“恩。”許久,她終於像被吹眠了一般輕輕回應她。
“乖寶貝。”孤禦寒輕柔的吻落在她的唇邊,蜻蜓點水,卻道盡了無限的柔情。
伸手,輕輕地撫順她有些淩亂的發絲,一下又一下,舒服的觸感讓她的心跳慢慢變得平穩,她像貓咪一般在他懷裏摩挲著臉蛋,貪戀他身上的溫暖的味道。
被他的氣息包圍著,記憶中的那條花綠的冷冰冰的蛇似乎在腦海中變淡……
想起那條蛇,她還是忍不住又戰栗了一下,她抬頭,眸光弱弱地凝視著他:“孤禦寒,我……有一條蛇……他,我殺了他?”
那時候,她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那條惡心的蛇,隻是,她真的有能耐殺掉一條大蛇嗎?
依稀間,她似乎記得自己的心口很燙,似乎有一股氣流在翻滾,然後……她就把那條蛇給震出去了?
就在她苦想的時候,一隻溫熱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小貝貝,不要再想那件事……”
“可是我殺了人。”貝貝咬著唇,眸光楚楚地望著他。
她無法不想,長這麽大,她第一次那麽想要殺一個人,而她,也真的殺了,盡管她不明白是怎麽殺的,但是,她確定那個人是她殺死的。
孤禦寒又伸手抵住她的唇:“噓……沒事,他該死,你是為民除害,那樣的男人留在世界上隻會禍害更多的女孩子,所以,你是替天行道。”
他溫柔的嗓音帶著惑人的磁性,安撫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