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知道這件事也不奇怪。
“是,沈懷舟帶我來的。”
“好啊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
說話的人從容徹變成了另一個女性的聲音,容盈一聽便知,是容母正在說話。
不難猜出,這通電話是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開著免提的質問。
“家裏的情況都已經這麽不好了,你還有那個閑工夫去海南度假?我看你就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容母咄咄逼人起來,而電話這頭都大容盈絲毫不為所動。
她早就習慣了。
“讓你嫁過去是讓你幫助家裏的,不是讓你去享受生活的!沒良心的狼崽子,養你這麽多年真是白養了!”
“媽,我現在在醫院,我受傷了。”
容盈的聲音虛弱,緩緩才吐出一句話,打斷了容母的指責聲。
“我今天在海裏溺水了,還有……腿上受了傷。”
想了想,容盈還是隱瞞了楚晴的事情。
哪會有人關心她、信任她呢?
“你受傷怎麽了,誰讓你要去海南!不去不就不會受傷了?沒良心的!呸”
容母絲毫不在意容盈遭受了什麽,嘴上的指責就沒有停下來過。
“還說什麽能拿出兩千萬?要容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笑話!容家根本不可能給你這種白養了的女兒!真沒用!”
容盈按壓著心底的委屈,幾乎哽咽,眼淚大顆大顆地滾過臉頰。
她從來沒有在家裏收到一絲絲安慰和關心,她不過就是容家一個棋子,和她那個可憐的姐姐一樣,從來沒被容父容母放在眼裏。
不是每一個人的家都是避風港。
“容盈?容盈!死了活著吱個聲啊?”
電話那頭察覺到容盈許久沒有聲響,怒吼了幾句。
“活著呢,不勞你們費心。”
容盈平複了一下心情後答道,卻獲得了對麵的一聲冷笑。
“我告訴你!你給我立刻帶著錢回來!否則,就永遠別想進容家的大門!”
容母歇斯底裏的喊道,“撲通——”一聲掛斷了電話。
病房重新恢複寧靜。
容盈全然失去了力氣,這似乎是一種從內而外的疲憊。
索性爬回了床,合上了沉重的雙眼。
但她已經惹怒了沈懷舟,也已經心如死灰,究竟應該何去何從,她未曾可知。
不知何時睡了過去,再一次睜眼,夜幕已經籠罩在了大地上。
仍然沒有人進入過這個病房,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忘記了這裏的病人。
容盈的力氣恢複了不少,隨手扯掉了帶著的吸氧器,枕頭上是一片濕潤,就連臉上都還有未幹的淚痕。
心裏是一片死寂。
隨意裹上了一件外套,拿上隨身包,容盈推門而去。
門外醫務室漆黑,隻有門口有一個值班的小護士,在看到容盈走出門之後,突然心頭一驚,低著頭不敢與她對視。
白天總經理來傳達沈總命令,所有人都不允許再去管這個容小姐。
小小的護士那敢違抗,她不知道這個容小姐究竟怎麽惹怒了大名鼎鼎的沈總,隻能乖乖的照做。
“不好意思,請問我恢複的差不多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容盈走到護士麵前,禮貌地開口問道。
然而,護士卻隻是低著頭。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我沒什麽問題了可以出院了嗎?”
見人沒有反應,容盈又問了幾遍。
第一遍或許以為是沒注意聽,但之後就不可能是沒聽到了。
護士不管容盈喊她多少次,都低著頭坐著自己的事情,緊張地幾乎要流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