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就猜你沒那麽老實……”

聽到龍旺達的話後,彭斌嘿嘿一笑,也沒和龍旺達計較,轉臉對方逸說道:“這道路兩邊的石雕,都是這個村子裏的圖騰,傳說是上古神人,有飛天遁地翻江倒海的本事,不過他們是什麽神話人物,那老頭也不知道……”

“不是佛道中的人物,也不像是西方人的神靈,真不知道上古年間這裏究竟生過什麽?”

方逸聞言搖了搖頭,他剛才曾經仔細看過一個石雕上的圖案,那是一個長了九個人頭和一個蛇身的怪我在與敵人大戰,而它的敵人則是一隻神鷹,整個圖案看起來頗為詭異。

“兄弟,你的意思是,這個村子在上古年間就存在了?”

彭斌聞言神色有些凜然,他以前聽方逸推演過上古神話中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對上次方逸遇到的靈氣眼饞不已,這次他力主要來尋找龍婆托曾經進入過的地方,就是想碰碰運氣,查詢有關於上古的事情。

“不好說,那些石雕也有可能是後麵的人為了追憶先賢留下來的……”方逸想了一下,語氣堅定的說道:“但這個地方肯定不簡單,或許龍婆托真的是出生在這裏的……”

“先找找看吧。”彭斌向方逸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在這裏不用多說,畢竟龍旺達那老家夥在後麵正豎著耳朵偷聽呢。

這個處在山中的村子並不大,一共也就隻有那麽十多戶人家,但依山而建的房子卻是不少,用那老人的話說,這些房子以前都曾經有人住,但是耐不住山中艱苦,出去之後就都沒有再回來。

來到一處平緩的地方,老人在一棵大榕樹下站住了腳,榕樹下有一個水井,還有一口鍾掛在了樹上,和彭斌說了幾句話之後,老人敲響了那口鍾。

“這鍾也是個古物,最少有數百年時間了。”方逸看著那口銅鍾,忽然看向了彭斌,說道:“大哥,我記得龍婆托的傳記裏麵,似乎記載過這一口銅鍾吧?”

前段時間方逸也沒少看和龍婆托相關的一些史料,裏麵有一篇像是龍婆托自傳的文章,裏麵就提及過村子裏的一口古鍾,用龍婆托的說法是鍾聲悠揚,每當村子裏生什麽事情,村中宿老都會敲響這口鍾用以聚集眾人。

鍾聲略顯沉悶但十分悅耳,遠遠的傳了出去,片刻之後,村子裏的人往大樹下聚集了過來,人不多,隻有七八個,而且大多都是老人,整個村落都顯得暮氣沉沉。

“剛才那個老頭給我說了,這個村子裏出去的人都不會再回來的,或許再過一些年,這個村子就不在了。”

彭斌低聲和方逸說著話,他剛才曾經問過老人龍婆托是不是出生在這個村子裏的,但老人的回答卻是讓他有些失望,老人告訴彭斌,就算他所說的人是出生在這裏,但隻要出去了,就很少再會回來。

彭斌和方逸說話的時候,老人也在和村子裏的人說著什麽,講了一會之後,老人拿出了剛才彭斌給他的錢,然後到了幾個村民的手中,接到錢的村民,臉上均是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

“彭先生,他們在幹什麽?為何要把錢給分出來呢?”龍旺達有些無奈的向彭斌問道,雖然他不怎麽想跟彭斌說話,但無奈隻有彭斌一個人才能聽得懂這裏人的方言。

“拿到錢的人,會把自己家的房子給讓出來給咱們住……”彭斌簡單的回了一句。

“那他們去哪裏住?”龍旺達聞言愣了一下,說道:“我們都帶了帳篷了,不需要他們讓出來房子,你告訴下他們……”

“我和我兄弟可沒有帳篷……”聽到龍旺達的話,彭斌不由翻了個白眼,差點又指著龍旺達的鼻子說他不厚道了。

“我們讓出來兩頂給你們……”龍旺達很幹脆的說道,他沒有給彭斌指責自己小氣的機會。

“那敢情好,多謝老龍你了……”

彭斌哈哈一笑,上前和那個村子裏的宿老交談了起來,過了一會走了回來,打了個響指,說道:“談好了,咱們的帳篷可以搭在這個地方,另外這個村子所有的地方咱們都可以去,一日三餐由他們來負責……”

大山裏的村民還是比較質樸的,在沒能讓出房子之後,村民們送來了很多瓜果,這些都是他們從山上采摘的,用清泉清洗過之後,味道十分的鮮美。

借用著考古的名義,彭斌帶著眾人鑽入到村民們的家裏,裝模作樣的查看起他們家中的那些鍋碗瓢勺來,但除了方逸是真正的在查看一些有年代的老物件之外,其餘的人則是更多的將眼睛盯在一些書籍上。

不過讓龍旺達很失望的是,這些村民們家中的書籍非常的少,就算是有也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畫冊,根本就沒有年代久遠的古籍,用村民們的話說,以前倒是有些舊書,但都被他們用來燒火做引子了。

方逸和彭斌知道,龍婆托進入那神秘空間的地方,絕對是不可能在村民屋子裏的,所以他們兩個一人是在真正的查看那些老物件,一個則是心不在焉的在和村民聊著天,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

為了歡迎客人們的到來,晚上村子裏的人特意殺了一隻羊,舉辦了隆重的篝火晚宴,龍旺達也讓下午出山帶了一些物資回來的弟子和隨從們,給村民們獻上了精美的食物。

不得不說龍旺達很會享受,他所帶來的帳篷,全都是充氣式的,每一頂帳篷都和一個小蒙古包一般空間寬敞,裏麵還有臨時的供電設備,可以充電的電池足以維持一夜燈光所用。

更牛逼的是龍旺達的隨從們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一些冰塊,將其放在了帳篷裏專門存放冰塊吸熱的地方,如此一來即使是在炎炎夏日之中,帳篷內的氣溫也十分的涼爽。

至於在大山裏最為令人討厭的蚊蟲問題,在兩位大降頭師麵前則就更不是個問題了。

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手段,原本都是一團團聚集在一起的蚊子,全都徹底的消失掉了,好像帳篷周圍有它們的天地一般,全都躲得遠遠,連村子裏那位留下來陪著彭斌聊天的宿老都一個勁的嘖嘖稱奇。

要知道,以前的夜晚榕樹下根本就留不下人的,那些吸血鬼一般的蚊子能把一個活人都給活活的吸幹掉,村子裏的人都靠著燃燒一種草藥驅蚊,但那隻局限在家中,在外麵風一吹藥性就消散掉了。

耳中聽著彭斌和那老人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在交流,方逸手裏則是在把玩著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海螺,這個海螺通體呈黑色,螺壁很厚實,沉甸甸的十分壓手。

在這個海螺的螺壁上,被人為的鑿出了六個孔洞,用嘴在吹的時候,可以用手指按住孔洞,使其出各種不同的聲音。

旁人在看到方逸把玩的時候,隻當其是個普通的工藝品,但方逸卻是知道,這個東西很不簡單,特意向龍旺達討來了一張十萬柬埔寨瑞爾的鈔票,和那戶人家換了過來。

為了換取能看中的東西,龍旺達讓人出山的時候,還換了不少的柬埔寨瑞爾,在大山外麵美金可是硬通貨,龍旺達的人很輕易的就換了一書包的柬埔寨紙幣。

“彭先……不,彭斌,你和他在聊些什麽?”

等村子裏的老人走之後,龍旺達直接就湊了過來,開門見山的向彭斌問道。

聽不懂這村子的語言,讓龍旺達很是鬱悶,原本他下午遣出弟子出山是想找個翻譯的,但讓龍旺達沒想到的是,這十裏八村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懂得這個村子的語言。

聽到這個結果龍旺達一陣無語,不過東南亞地區語種駁雜,尤其是山裏的土語更加難懂,龍旺達也不知道彭斌是從哪裏學到的這種語言。

“沒聊什麽,就說些家長裏短的,我主要是問他知不知道龍婆托,他從村子裏走了之後有沒有回來過……”

彭斌半真半假的說道,實際上他剛才問的是這村子周圍有什麽去處,孩子們小時候一般都喜歡去什麽地方玩耍,按照龍婆托筆記中的記載,他是在幼年的時候無意中進入到的那個空間。

彭斌和方逸推算過,一個孩子在五六歲的時候,不可能跑的很遠,那麽龍婆托所進入的那個空間,應該就在村子的附近或者是周圍,彭斌準備等到明天和方逸一起前去查找。

“別的沒什麽了嗎?”

言語不通受製於人的感覺讓龍旺達很是難受,但不管彭斌說的是真是假他也隻能聽著,這就像是之外龍婆托的筆記一樣,盡管知道彭斌翻譯出來的東西有些不盡不實,龍旺達也是無可奈何。

“沒有了,要不你自己去問他啊。”彭斌兩手一攤,擺出一副老子就這樣的姿態,龍旺達也隻能悻悻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兄弟,你玩了半天這海螺了,有什麽特別的嗎?”彭斌和方逸的帳篷是挨在一起的,打開帳篷的簾子,剛好能看到對方,這會天色還早,彭斌也是睡不著。

“沒什麽特別的,我看著做工很精致,拿來玩玩……”方逸衝著彭斌使了個眼色,對於這海螺他心中有些想法,隻是在龍旺達等人麵前方逸不想去嚐試。

“嘿嘿,我知道這群王八蛋在偷聽呢,要不要急急他們……”

彭斌忽然向方逸擠吧了下眼睛,聽到他的話後,旁邊不遠處正豎著耳朵的龍旺達不由苦笑了起來,但他還說不出什麽,否則就真的承認自己是王八蛋了。

彭斌忽然腔調一變,他居然用國內江南的一種方言說道:“老龍你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生個孫子當人妖的家夥,偷聽別人說話沒**的家夥……”

華夏的語言大致分為七大方言,分別為北方方言、吳方言、閩方言、粵方言、客家方言、贛方言和湘方言,這七個地區的方言幾乎覆蓋了整個中國。

不過在各個方言中,又有不同的次方言,北方方言一般被稱為“官方方話”,其次方言一般相對比較容易理解,即使相隔個千兒八百公裏的都能聽懂。

但是南方的方言像是吳方言和閩方言等等,其次方言的吐字清濁輔音卻是有很大的不同,有時候往往相鄰的村子說話都不同,一邊說著蘇北話,一邊說著蘇南話,差異非常之大。

彭斌所說的這種方言,就是吳方言的一種,和金陵話有點相像但又有很大的區別,這其實就是方山腳下方方村的土話,彭斌曾經聽方逸和胖子他們用這種語言對話過,向方逸學過一些這種方言的音。

“大哥,你可夠壞的,咱們還是換個他們能聽懂的話來說吧,不然他們這一夜也甭想睡安穩了……”

聽到彭斌嘴裏吐出的那一連串髒話,方逸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正如方逸所說的那樣,旁邊豎著耳朵的龍旺達這會已經在抓耳撓腮了,恨不得身邊有個萬能翻譯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