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鵬雙眼湧動著針一般刺骨的冷芒,正色道:“不錯!不過陶大哥咱們得馬上把柴建找來,把這事挑明了,逼他就範,站在咱們這邊,免得夜長夢多,遲則生變啊!”陶海平沉吟道:“是啊!如果柴建在這段時間再寫別的什麽證詞,總是件麻煩事!林老弟,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就把他叫過來”林宇鵬點了點頭,冷笑道:“是的,市長大人有請誰敢不來呢?要柴建立即過來,就說有工作上的事要談!”陶海平微笑道:“好的,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言罷,他隨手抄起桌上的電話,撥通了柴建的手機,沉聲道:“小柴啊,你能來我家一趟嗎?我工作上的事要跟你好好談一談!”那邊柴建估計是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陶海平微微一笑,便掛掉了電話。林宇鵬心中暗自冷笑道:“又一條小魚要上鉤了!”過了約有半個小時,隻聽得樓下門鈴聲響,陶海平霍然站起身,向林宇鵬道:“林老弟,肯定是柴建來了,我迎一下去!”林宇鵬微笑著點了點頭,俯身坐在了真皮沙發上,過不多時,就見市長陶海平和東灣區副區長柴建一前一後邁步走進了書房,陶海平回身將門關好。柴建此前多次來過陶海平家,都是來送禮套近乎的,這次當然也不會空著手來,他買了兩瓶好酒和一盒上等的月餅,因為快到中秋節了。但是,因為他前幾天剛寫了一份控告陶海平的證詞,因此今天晚上被陶海平叫到家裏來,心中一直有些忐忑和愧疚,生怕東窗事發,要知道陶海平可是天瀚市市長,大權在握,而且背景很深,想搬到他並不容易。當柴建走進屋內,一眼瞥見坐在沙發上正冷冷望著自己的林宇鵬時,心頭不由得一陣狂顫,暗道:“糟糕,怎麽林宇鵬在這裏!難道真是我寫證詞的事被他們發現了嗎?不可能啊,那兩名警察當麵保證,絕不外泄的!”林宇鵬見過柴建兩次,而且都是在剪彩儀式上,就見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白麵無須,目似朗星,五官俊美,步履矯健,三十多歲正是男人散發成熟魅力的時候,因此他顯得意氣風發,氣派十足,確實很有女人緣,給人一種親切感。林宇鵬站起身,邁步走到柴建近前,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不是柴副區長嗎?幸會幸會!”言罷,他伸出右手遞了過去。“是林總呀!你好你好!”柴建一臉賠笑,伸手握住了林宇鵬的大手。林宇鵬嘿嘿一笑,暗中使了真力,一下子就把柴建的手捏變形了,五根手指都聚攏在了一起,柴建痛哼一聲,臉上扭曲,真比吃了黃連還要難受。林宇鵬隻是給他一個下馬威,使勁捏了他一下之後,便鬆開了手,柴建疼得一齜牙,但在這種場合,旁邊有市長陶海平,他連個扁屁都不敢放,隻能幹吃啞巴虧。陶海平看到剛才的一幕,雙眼寒芒一閃,冷冷地瞥了柴建一眼,暗自恨道:“這都是你自找的,忘恩負義,陰險狡詐的家夥!”“小柴,請坐吧!”陶海平指了指旁邊的真皮沙發,然後便坐回到辦公桌後。柴建和林宇鵬一起坐在了真皮沙發上,屋裏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凝重起來,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柴建一直努力地想保持鎮定自若的神色,臉上還帶著謙卑的微笑,當然這微笑一直是對著陶海平的,他隻是副區長,陶海平是市長,官大一級壓死人呢!況且柴建和陶海平級別上差三級呢!林宇鵬一直冷眼打量著柴建,兩眼電芒如針刺一般,仿佛要穿射進他心裏似的,令柴建感覺很不舒服,心頭一陣亂跳。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柴建心中有愧,臉上那種裝出來的鎮定多少有些做作。過了半晌,終於還是陶海平先發話了,隻見他麵色嚴肅冷漠,正色道:“小柴啊,我記得你是我兩年前把你提上副區長的吧?當時你不過是區文化局的處級幹部,我這也是破格提拔你了。”柴建勉強一笑,眼中透著感激之色,道:“是啊,陶市長的提拔栽培之恩,我是一直銘刻肺腑,不敢忘記呀。”陶海平眼露厲芒逼視著柴建,冷笑道:“我看你是要恩將仇報吧!真枉費了我當年的一番苦心,你太令我難過和失望了!”話音剛落,柴建麵色一變,努力裝成是疑惑不解、滿頭霧水的樣子,一臉詫異地道:“陶市長,你的話我聽不明白啊,我怎麽會恩將仇報呢?”一旁的林宇鵬雙眼滿含著譏諷之色,心頭起了戲謔之心,緊盯著柴建,冷笑道:“柴副區長,我忽然想起來一副對聯,用來形容你是最貼切不過了!”這個時候林宇鵬還有心說對聯,這令柴建臉色更為詫異,勉強一笑,道:“林總,什麽對聯?”林宇鵬嘿嘿一笑,語帶揶揄地道:“上聯是:螞蟻絆大象,下聯是:蛤蟆吞巨龍,橫批是:自不量力!”這對聯通俗得很,文化底蘊很深的柴建當然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心頭狂顫道:“難道我檢舉陶海平的事真的外泄了嗎?”陶海平緊盯著柴建,微微一笑,道:“小柴啊,我們就不給你打啞謎了,你看看這個吧!”說著他把放在辦公桌上的那份柴建親手寫的證詞準確地扔向了柴建。柴建雙眼閃過一道驚詫之色,張開雙手把證詞接在手中,拿起來看了兩眼,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混合在一起又有點發紫,簡直像變色龍似的,漸漸地他那雙白皙修長的手已經開始過電似的顫抖起來,那份薄薄的證詞都拿捏不住了,臉上露出驚恐和愧疚之色,望著陶海平,苦著臉顫聲道:“陶市長,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呀!”陶海平冷笑道:“迫不得已,那我就要聽一聽了,到底是怎麽個迫不得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