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綺姐姐!你好厲害啊!”

蘇安安看著,遠遠的被甩在身後的叛軍,看向路綺的眼神中充滿了崇拜。

路綺喘息聲越來越大,嘴唇也有些蒼白。

聽到蘇安安對自己的誇獎,語氣得意的說道。

“當然,你路綺姐姐我是誰啊。”

她看著逐漸朝著自己而來的李潤之。

心中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自己堅持到了。

“路綺!安安!你們.....兩個沒.....沒事吧!”

李潤之的眼中滿是焦急,他看著路綺虛弱蒼白的臉色,趕緊將蘇安安抱到了自己的懷中。

“安安,這是止痛藥,給你,嘴裏含上一顆,手臂會緩解不少。”

他拿出一粒藥丸,塞到蘇安安的口中。

“謝謝,潤之哥哥。”

蘇安安剛將那藥丸放進口中,臉上的五官都皺到了一起,條件反射的就想要吐掉。

“誒呀!”

“這是啥啊!”

“安安,別吐啊!”

李潤之立馬眼疾手快的捂住蘇安安的嘴,防止她將那止痛藥吐出來。

“嗚嗚嗚嗚......”

蘇安安小手不斷拍打著李潤之的手背,嗚嗚嗚的發出抗議的聲音。

不過,抗議無效。

那枚哭的比黃連還苦的藥,蘇安安還是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蘇安安嬌氣的哼了一聲,控訴的抬頭看向路綺正欲指控。

卻見路綺臉上掛著笑意,即將跌倒。

“路綺姐姐!”

她驚呼一聲。

李潤之猛地抬頭看去,呼吸一滯,立馬抬手接住了即將摔到的路綺。

他的手在路綺的身後一摸,天啊。

路綺的後背上竟然插著五支箭。

“路綺!你還好嗎?”

李潤之擔憂的不知所措,他想要抱住路綺,卻還擔心不小心弄疼路綺身後的傷口。

“路綺姐姐,我來幫你拔出來。”

蘇安安說著,就要上前抬手幫忙拔箭。

“不必了安安。”

路綺虛弱的笑了笑。

“那箭上帶毒,我什麽情況,我自己清楚。”

她抬眼看向朝著這邊跑來的一十七,招呼道。

“十七,你快把你.....妹妹....帶走!”

“別影.....影響.....我和他最後的時間。”

“好,路綺姐姐。”

一十七並不關心路綺,他看見蘇安安手臂的傷,心中心疼的不得了,本來也打算趕緊抱著蘇安安去看太醫。

“我們就先走了。”

他補充道。

“潤之哥,這邊你不用擔心,淩秋他馬上就到了。”

“好。”

李潤之麵上帶著感激的笑。

一十七說完後,立馬帶著蘇安安快速離開了現場,去看醫生了。

“路綺,我帶著你去找太醫。”

李潤之抱著路綺猛地站起身,大步的朝著太醫縮在的沈國舅府中跑去。

卻被路綺攔下。

“停下,停下,李潤之,好疼,顛的我好疼!”

她撇了李潤之一眼,語氣帶著嬌俏。

“怎麽了,是想治好我,和我共度餘生?”

李潤之動作頓住,神情嚴肅,語氣認真的回答道。

“對。”

路綺麵上的表情一僵。

她抬手撫摸上李潤之的臉。

“晚了,你想娶本姑娘,本姑娘還不想.....咳咳咳......嫁了呢。”

她的語氣愈發的虛弱,眼睛也有點睜不開。

“路綺。”

李潤之的身子彎下,緊緊的抱著路綺,似乎是想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聲音帶著哭腔,語氣卑微的說道。

“路綺,你不要死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

“求求你了.......”

路綺被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逐漸流失,幾乎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傲嬌的說道。

“本姑娘憑什麽聽你的。”

說罷。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

“潤之,如果我不是盜賊的話,咱們會不會,就有可能在一起了。”

她苦笑一聲。

“真是倒黴啊~”

路綺說完,雙眼輕輕閉上,撫摸著李潤之臉的手,也無力的垂下來。

“路綺!!!!!”

李潤之撕心裂肺的吼聲傳了老遠。

已經即將走到沈國舅府的蘇安安都聽的真真切切。

蘇安安臉上兩行清淚劃過。

【如果自己厲害一些,不用路綺姐姐去救自己,路綺姐姐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她心中有些難受。

沈國舅府內。

玄月閣閣主抱著孔樂然的屍體,神情呆滯的看向遠方。

嘴裏呢喃著。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又來的這麽遲。”

“自己又一次失約了。”

“你會怪我嗎?”

玄月閣閣主嘴裏念念叨叨,不讓任何的人觸碰孔樂然的屍體。

雙眼含淚的看向身子癱軟,坐在一旁哭泣的江雪寧。

從自己的手腕上摘下那個有些舊的銀手鐲。

她抬手擦去臉上的淚水。

慈愛的笑了笑,朝著江雪寧招了招手。

“好孩子,過來。”

江雪寧有些懵懂的看著眼前的老婦人。

乖乖的湊上去。

玄月閣閣主粗糙的大手,動作輕柔的撫摸一下江雪寧的手,麵露不舍的將那個手鐲,戴到了江雪寧的手上。

她苦澀的笑了下。

緩緩說道。

“好孩子,這是你外婆死前,囑托給我,讓我交給她的女兒,就是你娘親的。”

“可是,她當年隻留下這一件東西,我之前,不舍的將它送給你娘親。”

玄月閣閣主深深的歎了口氣。

“但我現在發現,她所留下的,並不隻是這一隻手鐲。”

“之前,我沒有來得及,將這手鐲,給你的娘,所以,我現在準備,將這個手鐲交給你。”

她留戀的撫摸了一下那手鐲。

“好孩子,你以後,有任何事都可以來找我。”

“不管是什麽。”

江雪寧呆呆的看了眼那手鐲,乖乖的應道。

“好。”

這漫長的一夜終於快要結束。

一個黑影,身上披著一件破舊的粗布衣裳,一瘸一拐的朝著京城外走去。

城內。

江衛國同江報國一起,輕點著京城中,今晚所去世的人。

他們寫了一本又一本。

走在被鮮血刷洗過的街道上,臉上的神情由剛開始的震驚,痛心,變的逐漸麻木。

朝陽升起。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