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江報國眼中激動的快要流出淚來,他站在原地,立馬將那扁擔挑起來,興奮的要給那小道童跪下。

“這位先生,不必如此。”

那小道童微微抬手,止住了江愛國想要跪下的動作。

“真是太感激了,我家孩子,這下終於有救了。”

江報國連連道謝。

小道童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江報國跟上。

這一路上。

江報國微垂著頭,默默的觀察著四周。

之前。

沒有出去遊曆時,他也經常陪著自家娘,來這三清觀內祈福。

對於三清觀內一些簡單的路線,也是清楚的。

不過,今日他發覺著三清觀,雖然閉觀,觀內卻有著很多,沒有穿道袍的人,穿的不過是那最普通的細棉布衣裳。

果然如皇上所料,這三清觀果然有問題。

江報國在心中想著,腳步放慢了些許,想要觀察的更仔細些。

他默默看著,突然感覺有很多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被監視了。

江報國想著,窺探的目光收斂了不少,動作更規矩了。

沒一會兒。

他們三人,就抵達了大殿。

大殿內空無一人。

小道童給江報國遞了杯水後,就離開去請示玄清道長了。

江報國接過水杯後,直接放到了桌子上。

他將身上的扁擔卸下,將蒙在上麵的布拿掉,動作輕柔的抱起,扁擔內的小孩。

江報國和那小孩的相遇,說來也巧。

小孩生病燒的稀裏糊塗的,小孩的父親不願意拿錢給小孩治病,於是想著將人給埋了,幸好江報國從那邊路過,並正在苦惱想什麽樣的理由進到三清觀內,見那種情況,順勢將孩子給要了過來。

饒是那小孩父親想要將小孩子給埋了,見江報國帶走,還是要了一百文錢。

可憐的孩子。

江報國眼神同情的看向懷中的小孩,拿起那小道童遞給自己的水,給小孩喝了點。

“哎~”

他輕歎一聲。

沒一會兒。

一個道童過來,態度恭敬的和江報國說道。

“這位先生,我們道長說了,可以給你家小孩賜藥,請跟我來。”

江報國見來的那人並不是剛才給他們帶路的那個道童,眼神微眯,心中瞬間警惕起來。

莫非,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嗎?

“多謝。”

江報國說著,將孩子重新放回扁擔之中,挑著扁擔,跟在了那道童身後。

他們七拐八拐,進了一比較偏僻的屋子。

那道童輕敲兩下門後,直接就將門推開。

他臉上帶著虛假的笑容。

“這位先生,請進。”

他說著,手比畫了個有請的手勢。

“嗯嗯。”

江報國微微點頭,挑著扁擔進去了。

砰!

在他進去的一瞬間,屋子的門,大力被人關上。

江報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默默觀察著屋內的情況。

屋內陳設有些擁擠,擺放著很多裝藥材的櫃子,而在屋子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爐子,比一個人還高。

在爐子前,坐著一個身穿道袍的道長,他悠閑的坐在地麵上,一隻手拿著扇子,時不時的對著那燒的正旺的爐口扇了扇。

且裏麵有著濃厚的血腥味,這種味道,越往力,味道越重。

江報國心中有一種十分強烈的預感。

就是。

他可能逃不出了。

“呦,誰啊。”

那在坐在爐子前的道長轉過身,赫然就是玄清道長的模樣。

他眼睛瞪得老大,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江報國也是第一次見這種詭異的畫麵,心中也有些害怕。

他將身上的扁擔卸下,跪在地麵上,語氣誠懇的說道。

“求道長賜藥。”

那道長哈哈哈大笑一聲,拿著手中的扇子,對著江報國的方向輕點一下。

“哈哈哈哈,神女的表哥,你這也太假。”

“不過,哈哈哈哈,真是有趣。”

“江報國,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他眨巴眨巴眼睛,嘴角笑意嘲諷。

江報國神色一凝。

“你知道我的身份?”

他詫異出聲。

“那是當然。”

玄清道長點了點頭,從地麵上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朝著江報國走去。

他臉上表情落寞。

“哎~真是讓人傷心啊。”

“我看起來像個傻子不成?”

他從身上的係著的口袋中,抓出一把黑色藥丸似的東西,放進了口中,大口大口的嚼著,發出哢滋哢滋的聲音。

似是苦惱的撓了撓頭。

“哎~我這幾天其實打算休息來著,畢竟幾日後,有一件大事要做。”

“可你為何非要給我來添亂,害得我又得開始煉丹。”

隨著他說話的動作,口中未嚼完的丹藥和丹藥渣,掉出來。

他臉上露出笑容。

“畢竟,我是個節儉的人,總不能看著上好的藥材,在哪裏放壞吧?”

說完,抬手指向屋內的一角。

江報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陡然瞪大。

一個人,身子上滿是血汙,殘破的倒在地麵上。

他細細辨認,那不是剛才給自己引路的小道童嗎?

怎麽會?

他眼中滿是憤怒,控訴道。

“你用活人煉丹!”

玄清道長無所謂的說道。

“那又怎樣?”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

“什麽意思。”

江報國質問著,他腳步微微後撤,擔心玄清道長會朝著自己忽然進攻、

“七日後。”

玄清道長臉上露出誇張的笑容。

“七日後!”

“道爺我終於要成了~”

“我終於要成仙咧~”

“哈哈哈哈。”

他微仰著頭,忽然疾步奔走,來到悶著一塊布的牆前。

他扯下那塊布。

布的後麵,居然是蘇安安的畫像。

不...應該說是,蘇安安長大以後的畫像。

玄清道長仰頭看著那幅畫,眼中露出癡迷。

他抬手,隔著虛空,輕輕撫摸著那副畫。

“神女,你再次降臨人世,就是來給我指引的對不對?”

“我終於清楚,我終於清楚,我這500年究竟錯在哪裏了。”

“是氣運不夠,氣運不夠。”

“若是我成了天子,氣運是不是就足夠了。”

“對不對!對不對!”

站在門口的江報國,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努力讓自己情緒平穩。

飛速的在大腦著整理著信息。

玄清道長居然倚靠用活人煉製的丹藥,已經活了500年!而且他現在要謀反!

自己應該盡快將信息稟告給皇上。

此地不宜久留。

江報國一個後撤,正準備離開,突然覺得腳下發軟,仿佛感覺不到自己的腳。

因為慣性,直接摔倒在地麵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嗯?”

玄清道長不滿的回頭。

冷笑一聲。

“想要回去報信嗎?”

“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真是太天真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江報國的麵前,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嘖了一聲。

“看著你和神女有三分相似的臉,我真是下不去手啊。”

他從腰間拿出一個藥丸,態度強硬的塞到江報國的口中。

眼神晦暗不明。

“你是神女的表哥,我不殺你,但也不願,你破壞了我的計劃。”

“吃下這可藥丸,你雖然不會死,但卻會喪失五感,且身子僵直無法移動。”

江報國眼中滿是不甘,他憤恨的盯著玄清道長。

胸口劇烈起伏著。

他感覺眼前的視線迅速變得模糊,手腳也不能動彈。

他無力的嗚嗚喊著。

玄清道長將沾了口水的手,有些嫌棄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輕歎一聲。

“自己真是個大好人啊。”

“來人。”

他朝著外麵喊了一聲。

“怎麽了樓主?”

一個身影從門外走出,那人居然是一十七的那個師叔!!!

玄清道長有些嫌棄的踢了一腳江報國。

“抬著扔到京城內。”

“是,樓主。”

一十七的師叔恭敬的說道。

“樓主,那個孩子呢?”

玄清道長臉上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當然是煉丹。”

他煩悶的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出去。

本來想要休息的時候煉丹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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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內。

玄月閣閣主靜靜的坐在窗前,手中握著一個發簪,在手中不斷的摩挲。

緊閉雙眼,眉頭微微皺著。

“閣主,回信。”

石頭手中舉著一封信,大步的朝著玄月閣閣主走來。

玄月閣閣主緊閉的雙眼睜開,急迫的接過那封信,眼神迅速的掃過。

等看清信上麵的內容後。

她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太好了,太好了。

她就知道安安不會有事的。

不過。

信上麵皇上的請求?

玄月閣閣主拿著信的手微微用力,神色複雜的盯著那封信出神。

雖然是自己所創建的玄月閣是江湖組織,但也不是什麽事情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