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管家微微搖頭,回答道。

“我看江家那小子是真心愛護咱家小姐,是不會讓她知道這件事的。”

“就算讓咱家小姐知道,估摸著也得等事發後。”

夏大人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茶。

“屆時,咱們可以以春喜為由,逼迫江家小子和靜語和離,到時候,春喜嫁到江家,靜語嫁給沐陽,也算是兩全其美。”

夏管家在一旁誇讚。

“老爺真是聰慧,這樣咱家小姐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婆媳問題了。”

夏大人臉上揚起得意的笑容。

沒一會兒。

夏夫人三個,說說笑笑的就抵達了夏家。

“爹!”

夏靜語看見夏大人,努力揚起笑容,迎上前。

“夏叔叔!”

蘇安安牽著夏夫人的手,一蹦一跳的走著。

夏大人站起身,笑嗬嗬的說道。

“靜語和安安一起回來了啊,你這孩子,也不早點讓夏滿回來通知,那樣,我們也好準備一些你們喜歡的飯菜。”

“來來來,快吃飯吧。”

夏靜語牽起蘇安安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嘟嘟囔囔的說道。

“誒~本來啊,我昨日就讓春喜回來告訴你們的,誰知道,她在半路上本馬車撞了。”

她低垂下眉眼。

“也不知道傷的重不重。”

夏靜語說完後,蘇安安認真的注視著夏大人夫妻兩個的神情。

夏夫人對於春喜的死活並不關心,她拉著蘇安安就要給她盛湯。

“來安安嚐嚐這個,你表嫂小時候最喜歡的。”

“嗯!謝謝嬸嬸。”

蘇安安用湯匙舀了一些湯輕輕抿了一口,臉上綻放出笑容。

嗓音甜甜道。

“哇,好好喝啊~”

【看嬸嬸這幅漠不關心的模樣,難道她並不知道春喜的那件事?】

夏大人聽到夏靜語的話,眼神瞬間警惕起來。

“嗯?你沒有去看看嗎?”

夏靜語動手也給自己盛了一碗湯,故作憂愁的歎了口氣。

“哎~沒有。”

她手中拿著湯匙,在碗中不停的攪動。

“愛國說她傷的並不重,在醫館休養幾日即刻,還說什麽,我懷著孩子,去那種地方不好之類的話。”

“愛國說的對。”

夏夫人抬起頭,語氣認真的說道。

“醫館中多是染病之人,萬一你去了再被傳染,那就不值當了。”

“春喜那丫頭一向不錯,不然,怎麽會碰巧被你爹當年在棄嬰塔撿到。”

“靜語你放心好了。”

夏大人有些心虛的附和。

也不知道著丫頭是真的沒有去,還是假的沒有去,算了,自己說多錯的,還是招呼著他們吃飯吧。

“對啊,是福氣很不錯。”

“來來來,咱們別說春喜了,快吃飯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

夏靜語點了點頭。

她心中盛著事,即使多美味的佳肴,她吃著也不是滋味。

吃飯時。

“對了,爹,我朋友送給我的酒我也帶來了。”

“名為百花酒,聞起來有百花清香,又不醉人。”

夏靜語說著,轉頭看向一旁的夏滿,催促道。

“夏滿快點,拿過來。”

夏滿:“好的小姐。”

夏大人有些戒備的看著麵前酒杯中斟滿的酒,有些猶豫。

這孩子該不會,是在在裏麵給自己下什麽藥了吧。

夏靜語一臉期待的望向自己父親。

蘇安安明白了夏靜語的意圖。

這是打算將夏叔叔灌醉,一來方便下午時候在府中調查,二來,防止叔叔去大理寺搗亂。

“誒?這個是酒嗎?”

她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睜的溜圓。

“怎麽了安安?”

夏夫人見蘇安安這幅模樣,關切的詢問道。

“那個,那個.......”

蘇安安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小臉上寫滿了害怕。

“我在馬車上等著表嫂時。”

她說著,話語帶上了哭腔。

“聞著這個好好聞,就悄悄的喝了幾口。”

蘇安安撲進夏夫人的懷中。

“嬸嬸,娘親說,小孩子喝酒會死掉,安安會死掉嗎?”

她肩膀聳動著。

夏夫人眉眼含笑的望著懷中的小人。

原來是被江夫人的話嚇到了啊,江夫人也真是,怎麽能嚇唬小孩子呢。

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沒事的,安安,小孩子喝了三次就才會死掉,你隻喝了一次,沒事的。”

“是嗎?”

蘇安安從夏夫人的懷中抬起頭,睫毛上已經掛上了淚珠。

夏大人聽著蘇安安和夏夫人的話,心中顧慮打消,迎著夏靜語期待的臉,喝下了那一杯酒。

那杯酒在入口的瞬間,隻感覺到淡淡的酒精味,味道清香微甜,很合他的胃口。

他一杯接著一杯,不知不自覺間,將夏靜語帶來的一壺酒全都喝完了。

夏管家,在一旁有些擔憂的看著夏大人,等吃完飯,他的麵上都不見醉意,心中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飯後。

夏靜語帶著蘇安安回夏夫人房中。

夏夫人說給夏靜語肚子裏的孩子帶些東西。

夏大人就徑直回了書房了。

他坐在書房內處理公務,忽然眼前的字開始搖擺。

“我這是醉了嗎?”

他迷迷糊糊地說道,說完,用了搖了搖頭,然後砰的一聲,頭倒在桌麵上,開始呼呼大睡。

另一邊。

夏夫人的房間內。

夏夫人手中擺弄著兩個小肚兜,臉上帶著慈愛的笑意。

“這都是我這兩天親手繡的,一個小老虎一個小兔子。”

“到時候,給我的外孫或者外孫女用。”

“真好。”

夏靜語手撫摸著那肚兜。

瞥了眼屋內的下人。

“娘,我有些關於安安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麽做,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夏夫人一愣。

“是和司徒家的那件事嗎?”

夏靜語點了點頭。

夏夫人望向屋內的下人,吩咐道。

“你們幾個都出去。”

“是。”

屋內下人應聲,紛紛往外走去。

屋外,夏管家恰巧趕到。

他看原本在屋內侍奉的下人在院內站著,心中警鈴大作。

走上前詢問道。

“你們怎麽沒有在屋內伺候?”

其中一小丫鬟說道。

“小姐要和夫人說安安小姐和司徒家的事。”

她使了個眼色。

“昨天,蘇安安和司徒家的小少爺在學堂打架了,聽說鬧得很是厲害。”

“我覺得小姐今日回來,還特意帶上了蘇安安,估摸這是江家想對司徒家出手,找咱家幫忙呢。”

“你讓老爺放心吧,不是為了春喜那件事。”

夏管家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殊不知。

兩人的對話全被屋內,趴在門框上偷聽的三人聽到。

聽著屋外腳步聲漸漸遠去。

夏靜語才拽著夏夫人回到了床榻上。

蘇安安邁著小短腿,跟在後麵。

夏夫人先將蘇安安抱到床榻上,才一臉震驚,小聲的和夏靜語詢問。

“靜語,你此次回來到底所為何事!”

夏靜語做個深呼吸,將春喜的事,有所隱瞞的告訴了自己娘。

夏夫人的臉色瞬間鐵青,眼中怒火中燒,雙拳緊握,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猛地站起身,來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夏大人的心坎上,重若千鈞。

“這混賬東西!竟敢用這樣下三爛的手段,妄圖欺辱我的女兒!”

她咬牙切齒,聲音因憤怒而顫抖,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靜語,你放心,娘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春喜那丫頭,還有你那狠心的父親,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說著,她猛地一揮袖,桌上的茶杯應聲而落,碎片四濺,如同她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娘!”

夏靜語提醒一聲,眼睛看向門外。

夏夫人心中隻覺更堵。

他還在自己身邊安插眼線!

夏夫人配合的大吼。

“司徒家的人竟然如此囂張!居然這樣欺負安安!這件事咱們絕對不能忍!”

“他敢在學堂打一次,就敢打第二次!難不成要次次忍讓!”

門外的小丫鬟聽到夏夫人的話,小跑著,去和夏管家報告了。

夏管家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他輕輕轉動手中的瓷杯。

“果然是這樣。”

“司徒家的小少爺一向刁蠻任性,江家出手也是情有可原。”

“這下,老爺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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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夫人的屋內。

夏夫人猛灌了三杯茶,才堪堪穩定住心情。

“靜語,這件事你想讓娘如何幫你。”

夏靜語手摸著肚子,眼中滿是失落。

“我很是不解,爹為何要幫著一個外人。”

夏夫人看著如此傷心難過的女兒,在心中罵了夏大人千百遍。

她坐到夏靜語的身邊,回憶道。

“春喜那丫頭是五歲時,被你爹從棄嬰塔撿回來的。”

蘇安安皺眉詢問。

“嬸嬸是親眼看到嗎?”

夏夫人搖了搖頭。

“並沒有,當時,他一人撿回來的,我當時看著她髒兮兮的很是可憐,就同意留下她,給靜語當貼身小丫鬟。”

蘇安安心中升騰起一個大膽的猜想。

【該不會這個所謂的春喜,是夏大人外室的孩子吧!想著接回來自己養著。】

她緊接著詢問道。

“嬸嬸,夏叔叔每年或者每月會去同一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