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潤之從一盒子裏麵取出一個流蘇,流蘇上沾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語氣嚴肅。

“愛國,我於私是願意相信你的,不過,你看,你敢確定這東西不是你的嗎?”

江愛國走過去,拿起後細細的看了看。

他呼吸一滯,瞳孔驟然收縮,怔怔的望著那流蘇。

不敢置信的呢喃道。

“怎麽會?怎麽會!”

“這個流蘇怎麽可能和靜語送給我的一樣!”

他身子往前探了探,似乎是想從中找出一些端倪。

空氣仿佛靜止。

眾人都默默的等待著江愛國辨認的結果。

他的手,慢慢的摸向自己腰間。

原本掛在哪裏的流蘇不翼而飛。

江愛國的語氣中染上些許的恐慌。

“雖然那個流蘇和我的很相像,可我那流蘇隨身攜帶,絕不可能丟失。”

“我的那個可能是落在臥房中。”

“現在讓小廝去我房內尋找。”

他說著,就立馬招呼小廝去他的臥房尋找。

蘇安安坐在江雲的懷中,靜靜的看著著一切。

心中在不斷思索著。

她敢肯定的說,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想要設計陷害四表哥。

蘇安安覺得,這件事可能是同和四表哥一起參加春闈的舉人所為。

一來,這種程度的陷害,沒頭沒尾的,隻有一個流蘇做為證物,到最後一般都能查清楚,不過就是時間的問題。

而四表哥還有五日就要參加春闈。

他做為這起案件的嫌疑人,在真相查清楚之前,都會被勒令待在大理寺。

這麽短的時間內,查清真相不容易,萬一有人存心搗亂,那就更不容易了。

蘇安安緊抿著唇,暗暗咬牙。

很快。

前去江愛國房中尋找流蘇的小廝,很快就回來了。

他們一個個臉色很是頹喪。

一看就能知曉結果。

江愛國煩躁的踢了一下椅子,暗罵一聲。

“媽的!怎麽又有人要陷害我!”

李潤之無奈的聳了聳肩,伸手做了個有請的手勢。

“走吧,愛國,規矩你應該清楚。”

江愛國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和江雲周南伊二人說道。

“嬸嬸和姑姑不必太多擔心我。”

“大理寺的夥食還不錯。”

他為了避免周南伊她們太過於憂心,努力揚起笑容。

“清者自清,我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而且,大理寺那環境還挺安靜的,正好我還能多帶幾本書,多看看。”

“嗯嗯。”

江雲撐起一個笑容,點了點頭。

“我們會盡快查清真相的。”

周南伊和江雲目送他們離開。

周南伊眼中劃過憤怒和不甘,砰的一下捶了下桌子。

“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到!”

她抬眸望向江雲,關切的詢問道。

“雲雲,你不是定的春闈前一日回來嗎?怎麽突然就回來了。”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對哦!】

蘇安安剛才的注意力都被江愛國的事情給吸引了,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娘親突然回來這一茬。

她眨了眨眼睛,看向江雲。

江雲虛弱的笑了笑,從她眼底的烏青就可以判斷出,她這幾日過的並不好。

“隻是新店開業出了些小事情罷了。”

“我那事情不重要,還是先處理愛國的事情吧。”

蘇安安奶聲奶氣的開口道。

“娘親,安安先回去休息了。”

“啊~哈~”

她說著,還打了個哈欠。

“好,去吧。”

江雲雙眸溫柔的注視著蘇安安。

她剛才已經通過蘇安安的心聲,知道蘇安安是想要住手去調查事情。

心中不免得有些擔憂。

蘇安安和白芷剛走出,她就小聲的伏在白芷耳邊說道。

“白芷姐姐,咱們兩個出去轉轉唄。”

白芷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好。”

以她對蘇安安的了解,不用猜就知道蘇安安應該是想去衛念曉的家中。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白芷和蘇安安兩人特地沒有選著乘馬車前往,而是選擇步行。

--

此時的衛念曉家中。

衛青抱著孫娘子的屍體,坐在院中哭嚎,眼睛都哭紅了,嗓音也有些沙啞。

他手中握著一把刀,對著企圖上前的大理寺仵作揮舞著。

“滾!媽的!你們都給老子滾!”

“誰知道你們要對我媳婦做些什麽!該不會是受了那凶手家的錢,想要遮掩吧!”

“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之前就聽我媳婦說過,有一個姓江的小子。”

周圍圍觀群眾看著衛青著反應,一個個的目光可憐的望著他。

圍觀的A:“老衛真是可憐啊,平時他和孫娘子多麽的恩愛啊,這下,孫娘子死了,他該怎麽辦啊!”

圍觀的B:“就是啊,真是造化弄人啊。”

圍觀的C:“誒?老衛說什麽姓江的小子?咱們京城內,姓江的大戶人家不就隻有鎮國公府的。”

那人的話一出,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有少部分人認為可能是江家的江愛國,還是有絕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的。

蘇安安在人群的最末尾,看著氣的牙癢癢的!

【真是服了!這個衛青肯定知道孫娘子的死因,他應該還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不然怎麽會在這裏亂帶節奏!】

她拍了拍白芷的肩膀,示意她將自己放下了。

白芷有些不同意,但在蘇安安的堅持下還是妥協。

蘇安安仗著身量小,而且還是個孩子,不會引人注意,悄咪咪的摸進了屋內。

她剛進去,就被縮在角落的人影嚇了一跳。

【誒呦我的天!那是啥啊!】

蘇安安心砰砰砰的跳起來,踮起腳尖,慢慢的朝著那縮成一團的東西靠近。

【誒?這不是那個小姐姐嗎?】

角落的人正是衛念曉。

衛念曉坐在麵上,雙手環抱著腿,將頭埋在膝蓋中。

她身子微微發抖,是不是的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蘇安安站在距離她半米遠的位置,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辦?自己要安慰安慰嗎?】

她心中有些糾結,最後還是選擇了先去查找有沒有什麽證據。

蘇安安墊著腳,在屋內四處逛了逛。

屋內的桌椅都被掀翻,**的被褥也在屋內胡亂散落著。

一看,就是經曆了打鬥。

她擰眉沉思。

【現場這麽亂,可為什麽鄰居沒有說沒有聽到什麽聲響呢。】

蘇安安在來之前,已經靠撒嬌賣萌,從李潤之哪裏看過了大理寺偵查的記錄。

她俯下身,細細的看了看,沒有放過任何馬腳。

血跡大部分都在床榻上,孫娘子應該是在床榻上被人殺害的。

“誒?小孩!你怎麽進來了!”

“不知道這裏不讓人進來嗎!”

蘇安安還想踮起腳,細細看看床榻上,就被一個衙役發現,提溜起衣角,就要往外走。

她並沒有穿以往穿著的那種華麗衣裙,而是穿的簡單細棉布衣裳,手上和頭上也沒有佩戴任何的飾品。

那衙役看著蘇安安的穿著打扮,還以為是附近鄰居家的小孩過來湊熱鬧的。

蘇安安揚起甜甜的小臉,企圖萌混過關。

“嘿嘿~叔叔,我不是故意噠。”

“我隻來看看。”

她在掙紮時,問到一股淡淡的燒焦味,掙紮的動作瞬間停住。

【好像是燒衣服的味道,又有點像是燒衣服的味道。】

【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要找到突破口了!】

蘇安安皺起鼻子,努力嗅了嗅,有些激動的問道。

“叔叔,好像什麽東西燒焦了。是不是要著火了啊?”

衙役聽見著火二字,也不由得的重視起來。

他抬手將蘇安安提溜到懷中,語氣認真的詢問。

“小孩,你在哪裏問到的燒焦味?”

“不能撒謊了,撒謊的孩子長不高。”

蘇安安伸手指向一旁的衣櫃,奶聲奶氣道。

“就是哪裏。”

【快去看看!】

她在心中狂喊。

那衙役將信將疑的走過去,抬手打開衣櫃,裏麵除了幾件衣物和被褥,沒有什麽奇怪的。

“沒有啊,小孩你是不是在騙我。”

他的語氣有些嚴厲。

“沒有!”

蘇安安語氣肯定,眼神異常堅定。

她距離那櫃子近後,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味道逐漸變重。

衙役見蘇安安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將裏麵東西都拿了出來,隻找到了一用布包裹著的,燒焦的藥草。

衙役眼中滿是失望。

“小孩,你說的燒焦味應該是這個。”

他拿著那個藥草包晃了晃。

“這是東街那藥鋪的驅蟲藥包,現在蚊蟲漸漸多起來,很多人家中都有。”

【啊!就隻是一驅蟲的藥草包!】

蘇安安的眼中滿是不甘心,她手腳並用爬進衣櫃中,東邊敲敲,西邊敲敲。

她的額頭逐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真就沒有別的了嗎?】

她找到最後,有些氣憤,啪的一下,用力捶了一下衣櫃!

【什麽破玩意!】

蘇安安在心中小聲的罵道。

哢噠。

因為蘇安安這一舉動,從衣櫃側麵,掉下來一小塊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