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中氣氛頓時凝重,朝暉郡主麵對趙鈴兒淩厲的質問,臉色蒼白,嘴唇顫抖著,仿佛想要說些什麽,卻又無法開口。
她低垂著頭,那條猙獰的傷疤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她罪行的標記。
桂枝則在一旁,杵著拐杖,手緊緊抓著朝暉郡主的手臂,看向朝暉郡主的眼神中,滿是擔憂。
趙鈴兒見兩人如此,心中的怒火更是難以平息。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朝暉郡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兩人的心上。
朝暉郡主終於抬起頭,眼中滿是淚水,她跪下,聲音顫抖的說道。
“鈴兒妹妹,我,我當時真的是走投無路,才做出如此蠢事。”
“我還請你能夠原諒我。”
她從頭上摘下自己的發釵,高舉著,遞到了趙鈴兒的麵前。
“這是我當年離開天齊國時,皇後贈與我的發釵。”
“你!”
趙鈴兒身子都氣的有些顫抖,一把拍開朝暉郡主的手,那發釵滾落到一旁。
“我平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在上京途中,救了你和你那黑心肝的桂枝!”
“當時,我看你們兩人身形狼狽,你還同我一樣,懷著身孕,於是心生憐憫,不僅讓出了自己的馬車,還,還給了你們兩人幾十兩銀子,和保胎藥。”
“沒想到,換來的居然,居然是!”
江雲眼看趙鈴兒越說越激動,趕忙上前,扶住趙鈴兒有些微微搖晃的身子。
“滾!”
趙鈴兒撐著最後的力氣罵道。
“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
蘇安安也從椅子上跳下來,噔噔噔的跑上前,擋在自己娘親和二姐的麵前。
奶凶奶凶的說道。
“離開安安家!”
“哼!”
“好。”
朝暉郡主聲音中透露著些許虛弱,她上前,將那發釵撿起,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臨走前,朝著江雲和趙鈴兒深深的鞠了一躬。
再次道歉。
“真是抱歉。”
她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同桂枝一同離開。
在回他們暫住的院子後。
朝暉郡主窩在桂枝懷中痛哭,不停的譴責著自己的的行徑。
桂枝拍著她的後背,不斷的安撫著。
“沒事的,郡主。”
“咱們做了那樣惡劣的事情,趙小姐不原來咱們也是人之常情。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應該想辦法彌補過錯,而不是一直被這錯給困住,整日啼哭,那樣,不僅不能挽救那錯誤,還對自己身子不好是不是?”
他柔聲勸導。
“嗯嗯。”
朝暉郡主悶悶的點了點頭。
第二日。
正是小珠珠的滿月酒。
這次,江家舉辦的很是隆重,幾乎邀請了全京城內所有的名門。
趙鈴兒這個主角,也早早的起來穿衣梳洗了。
她並未選著太過花哨的發飾,隻簡單的帶了一根點翠發簪。
梳妝時。
趙鈴兒瞥見梳妝台上,安靜放置著的,昨日朝暉郡主的賠罪禮,心中就莫名的窩火,白了一眼,直接丟到了梳妝台內的抽屜中。
若那隻是一根撲通的發釵也就罷了,偏偏是皇後曾經賞賜給朝暉郡主的。
她也不能直接丟掉。
“鈴兒。”
江雲的聲音傳來,趙鈴兒馬上調整的心緒,麵向江雲笑了笑。
“娘,你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
“我來看看你,順便,將這個東西給你帶過來。”
江雲將手中有些重的盒子,放到了桌麵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是?”
趙鈴兒眼中滿是狐疑。
江雲輕歎一聲,開口道。
“是早上,朝暉郡主讓人送過來的。”
“我提前檢查過了,並沒有安裝暗器或者下毒,你可以放心看看。”
“裏麵是一封道歉信和一顆夜明珠。”
“我不要。”
趙鈴兒開口拒絕,並將那盒子往外推了推。
江雲語氣溫和的說道。
“娘隻是送過來,並不會替你做決定。”
“這件東西是否留下,全看你自己。”
她說完就離開了,她也很想知道,鈴兒會怎麽做。
趙鈴兒眼神複雜的看著那盒子,盯了半晌後,還是打開了那盒子,看了看那封道歉信。
--
雖然現在天氣帶著些許寒意,但江家邀請的人家幾乎全到了。
前院中,賓客們熱絡的互相聯絡著,本就不深厚的感情。
沈國舅夫人和張老夫人,因為兩家孩子關係好的原因,兩人的關係也近了不少。
本來兩人年歲就差不多,一聊起來,意外的發現說話和投機。
她們兩人坐在花園的小亭子內聊天,順便照看那四個孩子。
沈國舅夫人喝了一口茶,說到。
“南星奶奶,你知道嗎,朝暉郡主好像要進京了。”
“是啊。”
張老夫人接著說道。
“我聽街上的人說,朝暉郡主這次回來,在路上可不安生了。”
“聽說是意外被山匪襲擊,險些丟了性命呢!”
她說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沒想到那些山匪竟然這樣大膽,看來這世道不太平啊。”
“什麽啊。”
沈國舅夫人小聲的反駁道,她神秘兮兮的擺了擺手,示意張老夫人往前一些。
“才不是什麽山匪呢!”
“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你切莫告訴旁人。”
“好!”
張老夫人點了點頭。
沈國舅夫人接著說道。
“我聽我家老爺說,其實是那萬古壽緣樓搞的鬼,前陣子,天河大人不是被抄家了嗎?那就是因為天河大人其實是那萬古壽緣樓的人。”
“皇上也借此機會,直接端了那夥人,結果,那夥人也許是心中不甘,才做出如此舉動。”
“我估摸著啊,他們應該是想借此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