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一十七懷抱著蘇安安的手緊了緊,嘴角輕歎口氣。
真是擔心死他了。
“這就是鈴兒吧,模樣真是俊俏。”
孔樂然也咋咋呼呼地走了出來,嘴角上揚,眉眼中盛滿了笑意。
語調中滿是欣喜。
她親切地走上前,虛虛地碰了碰趙鈴兒的臉,笑著笑著,眼中就滲出了淚花。
“終於回來了啊。”
“終於回來了啊。”
孔樂然在口中重複著呢喃。
江雲等人,也隨著孔樂然的步伐走出了屋內。
趙鈴兒看著眼前華貴的夫人,眼中有些局促,不安地望向一旁的趙範,求救般的眨了眨眼睛。
“她是二舅娘!”
蘇安安看出了趙鈴兒的心思,聲音糯糯地介紹道。
“我是你大舅!”
江來福樂嗬嗬地走進,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小鈴兒啊,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就來找大舅,大舅給你撐腰!”
他語氣嚴肅,不似作假。
江來福瞧著趙鈴兒,就宛如看到了當年的江雲,心中頗有些感慨,他望著這和自己妹妹一般無二的臉龐,一種保護欲油然而生。
“我是大舅娘。”
周南伊也向前走了一步,她抬手輕輕拭去臉上因激動留下的淚痕。聲音都有些顫抖著。
她轉身對著身後的幾個孩子,介紹道。
“這是雪瑜,這是雪寧,那個是愛國。”
“她們是你表哥和表姐。”
周南伊語氣溫柔的說著。
“抱著安安的是一十七,你娘身邊站著的是魏書朗。”
“她們是你大哥和三弟,也是這兩年找回來的。”
江雲適時說道。
“你大哥和三弟都用著原來的名字,鈴兒,你若是不願改名,用以前的名字也可以。”
她嘴角漾著笑,整個人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耀眼。
一旁跟過來湊熱鬧的蘇木見眾人都介紹了自己,也蹦出來,笑嘻嘻地說道。
“你好,鈴兒姐,我是蘇木,不是這家人,是在這家蹭吃蹭住的。”
他說出來,並沒有感到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有些莫名的得意。
對此,蘇木表示。
能在鎮國公府蹭吃蹭喝這麽久,世上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也是一種本事好不好。
趙鈴兒看著對自己熱情的家人,心中湧上一種異樣的情緒。
真好啊,有家真好。
她燦然一笑。
“給位舅舅舅娘,哥姐弟妹問好。”
“我是趙鈴兒,鈴鐺的鈴。”
“對了,我還給各位買了禮物。”
“快,拿出來。”
她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趙範。
一旁抱著一大堆東西的趙範聞言動起來。
“是啊,我來分給給位吧。”
“鈴兒表妹,也給我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啊。”
江愛國挑了挑眉,揚天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嘴角笑意不減。
感慨地說道。
“沒想到自己都沒有成親,就要有外甥或者小外甥女了。”
“哎~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去你的!”
孔樂然一巴掌拍在了江愛國的後腦勺上。
“娘!誒呦!疼啊!”
江愛國哀嚎一聲,小跑著遠離自己娘親,趙範哪裏領自己的禮物了。
“這位是我相公。”
趙鈴兒說著,臉上染上一抹嬌俏的紅。
“名為趙範。”
江愛國:“嘖,這名字不咋樣啊。”
孔樂然:“小夥子,你家哪裏的啊,家中是幹什麽啊,當時給我們鈴兒的聘禮是多少啊?”
周南伊:“小趙啊,現在是經商還是科考啊?”
江愛國頗為不滿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
“小趙啊,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能保護好我家鈴兒嗎?等下來武場和我比劃比劃。”
他說著,故意掀開自己的衣袖,用力繃緊胳膊。
隻見江愛國布滿傷疤的手臂上,肌肉一跳一跳的。
【哇,大舅憑著大舅的力氣,等會比試的時候,不會一拳頭給二姐夫打死吧?】
蘇安安望著,眉心挑了挑。
趙鈴兒聞言,有些擔憂的望向趙範。
趙範麵對江家人輪番盤問,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一邊發著禮物,一邊語氣溫和的說著。
“同鈴兒是同鄉,家中世代務農,又幾畝薄田,現經商,家中資產歲不算豐厚,但可以護鈴兒衣食無憂。”
他說完,手中禮物正好分發完。
“大舅,我雖並不會什麽武藝,若是遇到危險,定拚命護住鈴兒。”
趙鈴兒聽著,耳根子都紅了,眼眸中含著似水的柔情,望著趙範。
江家眾人聽完後,十分有默契的點了點頭。
江雪瑜招呼著。
“咱們大夥進屋再說吧,鈴兒表妹還懷著身孕呢,不易久站。”
“對,是是是,瞧我這腦子。”
江雲眉眼含笑的上前親昵地挽著趙鈴兒的手臂。
眾人呼啦呼啦地回到了正廳。
趙鈴兒的位置就在江雲的身側。
“鈴兒,我已經叫人打掃了,你的院子就在你雪瑜表姐隔壁。”
“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去找雪瑜。”
江雲說道,抬手輕拍了下她的手背。
“等下我帶你過去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添置的東西。”
她並沒有讓趙鈴兒住進蘇歲歲曾經住的那個院子,總覺得晦氣。
“好。”
趙鈴兒並沒有假客氣的推諉。
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自己娘在自己耳邊絮叨關於孕期的事情,舅舅和大舅娘們也笑著和自己說話。
氣氛很是熱絡。
就好像,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家一樣。
看來,自己在踏入鎮國公府前的擔憂都是不必要的。
她還擔心,自己沒有很好的融入呢。
江雪寧熱情的邀請道。
“過幾日我成親,我還嫌可以堵門的人太少了呢,這下正好,又來一個。”
“到時候,小趙也要過來幫忙!”
“哼!人越多越好,我才不想讓紀淩秋那麽輕易地娶我進門。”
她眼中滿懷著對自己婚禮當天的憧憬。
“好。”
趙範應答。
江愛國翹起二郎腿,挑了挑眉說道。
“堵門還不容易,到時候,就讓安安往門口一躺,看誰敢從咱們安安身上跨過去。”
“行啊!”
蘇安安眼睛亮了,興致勃勃地說道。
“我可以帶著元青一起。”
“對對對!”
“到時候再讓十七哥拿著他那把劍在一旁站著。”
江愛國越說越起勁。
和蘇安安開始熱烈的討論,討論到**時,兩人都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江雪瑜和難得展示出孩子氣的一麵,很快就加入了她們兩個的討論。
周南伊在一旁見越說越過分,沒忍住咳了咳。
“行了,你們三個,倒是按照以往的規矩來就行。”
“你們三個是不想讓雪寧嫁出去嗎?”
“那。”
江來福剛想反駁,就被周南伊一個眼神瞪回去,隻好訕訕閉嘴。
周南伊轉頭看向趙鈴兒,她心中擔憂江愛國這樣咋咋呼呼的,會嚇到趙鈴兒。
“鈴兒,她們啊,整日吵吵鬧鬧的,沒個正行。”
“嗯,知道了舅娘。”
趙鈴兒眼眸靈動。
“對了!”
一直安靜的江來福忽然出聲,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板著個臉,周身散發出威壓。
語氣嚴厲。
“小趙啊!我江家有個規矩!不管是在家的兒子,還是嫁出去的女兒,家中都不允許納妾。”
“如果讓我發現,妄圖納妾,或者在外麵養外室。”
“哼!”
他用力捶了一下桌子,發出一聲巨響,連熱絡討論擋門機會的三小隻,都止住了話頭,朝著她們那邊望去。
【大舅咋了,怎麽感覺他突然生氣了?】
蘇安安好奇的仰著頭張望著。
“我就一拳將你的腿打斷!”
江愛國惡狠狠地說道,他眼神銳利的盯著趙範。
“小趙啊,你別擔心,現在律法完善,你大舅是不會隨便打斷別人腿的。”
周南伊麵上帶著和藹的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有些滲入。
“我們江家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你到那時候,若是真的厭棄了我們鈴兒,大可以直接和離。”
“但若是被我們發現,你一邊牽扯著鈴兒,一邊和外邊人勾勾搭搭的。”
“被我們發現的話,直接安排休夫,若是在加上你對鈴兒不好。”
“我們鎮國公府,還是有能力讓一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
趙鈴兒聽完後,沒成想,江家居然還有這樣的規矩。
她看著為自己撐腰的大舅和大舅娘,心中先是又一股暖流流過,暖洋洋的。
是一種不用於牡丹姐姐,路綺姐姐和趙範給予的溫暖。
這就是有家的感覺嗎?真好。
她莞爾一笑,默默的注視著趙範,期待著他的反應。
趙範聽到江來福的威脅後,臉上絲毫沒有懼意,從容的站起身,朝著周南伊和江愛國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眉宇間滿是認真。
“大舅和舅娘放心,如果我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不用舅舅動手,我會自行了斷的。”
“哼!”
“說好話誰不會?”
江來福並不怎麽滿意他的回答,冷哼一聲。
江雲看著氣氛有些沉重,在一旁打圓場,屋內氣氛很快又恢複了,輕鬆愉快。
眾人一起聊了一會兒,江雲就帶著趙鈴兒和趙範,去為她們準備的院子休息了。
“二姐拜拜~”
蘇安安被江雲抱在懷中,朝著趙鈴兒擺了擺手,甜甜的朝著趙鈴兒笑了笑。
“拜拜。”
趙鈴兒同樣朝著蘇安安揮手。
“鈴兒,若是又什麽不習慣的,直接差事丫鬟去找我,或者直接吩咐丫鬟。”
江雲關切的說道。
她同意挑選了10個丫鬟,在趙鈴兒的院中伺候。
“好的,娘。”
趙鈴兒乖巧應到。
“我們走了,有什麽事去找雪瑜也可以。”
江雲在臨走前,還是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
“知道啦。”
趙鈴兒對於江雲嘮叨的叮囑,不厭其煩的應答。
等江雲她們走後,直接就回到了屋中,躺倒**。
趙鈴兒處於孕晚期,稍微動一動就覺得身子疲乏。
她仰躺在床榻上,臉上的笑並未減弱。
“孩子,等你出生後,愛你的人又多了幾個。”
“是啊。”
趙範也有些累了。
他累是因為,江雲她們送給他們夫妻兩個的禮物,實在是太多了。
他輕擦了額頭上的汗珠,瞧著堆滿了茶桌的禮物。
看來,鈴兒娘家眾人都很重視鈴兒啊。
現在,單憑鈴兒的身世,連王爺都嫁得。
自己以後應該要更努力才行啊。
不是努力給鈴兒更好的生活,而是努力能給配得上鈴兒。
一個時辰後。
在江雲的書房內,路綺恭敬的站在江雲的麵前。
“江夫人,就是這本。”
她將一本那本從莊子內找到的醫術,放置到桌上,沒忍住吐槽道。
“江夫人,你是不知道,我剛開始找到這本書後,好以為是一本武功秘籍之類的呢,就沒有打開看,後來,在那莊子內,都找了七八遍,見實在是沒有其他書的蹤影,才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打開了這本書。”
“這好家夥。”
“居然是本醫術。”
“嗯嗯。”
江雲應了兩聲,拿起桌上的醫書隨意翻看兩眼,瞧著上麵的字跡,莫名地覺得眼熟。
她努力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給驅趕出去。
自己最近真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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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蘇安安正在吃著糕點時,忽然想起路綺姐姐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她頓時放下手中的點心,胡亂用手帕擦了擦嘴,抄起桌上的盒子,就朝著一十七的院子,讓白芷姐姐抱著飛奔。
“安安怎麽了?”
一十七的院子內,李潤之正躺在院子的搖椅上,看著關於大理寺送來的信件。
他瞧見蘇安安進來,立馬將手中緊攥的信件倒扣著放下。
蘇安安被白芷放到李潤之的麵前,她舉起手中盒子,塞到了李潤之的懷中。
“潤之哥哥。”
她脆生生的喊道。
“有人讓我將這個東西給你。”
“嗯?”
李潤之眼中滿是問號。
其他人送東西給自己,為什麽不直接交給自己,反倒要讓安安幫忙遞交?
該不會是什麽不好的東西吧。
他坐直了身子,謹慎地打開懷中的盒子。
盒子中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隻是靜靜地躺著一個人參。
瞧品相,應該是200年的。
李潤之望著那人參發呆,垂頭啞笑,遮掩了一下自己眼底的柔光,嘴角的笑意,徑直蔓延開來。
誒~她呀。